莫九卿收回目光,淡淡點頭道:“王妃客氣了,這也是九卿力所能及的事情。”
君乾梟不着痕跡的用力捏了澹臺芋雪的手,語氣淡淡道:“愛妃不是有很多話想和郡主說嗎?今天不正是時候嗎?”
澹臺芋雪被君乾梟用力捏了手,因爲忽然襲來的疼痛而輕輕皺眉,卻也很快掩飾過去。
她雖然確實有很多話想要和莫九卿說,但卻不是今天,昨天因爲君乾梟製造的傷痕猶在,此刻她全身還是疼痛難當,根本不想多走幾步。
但現在君乾梟話都已經說出來了,她也不敢當衆忤逆他……
“多謝王爺提醒,臣妾差點就把這事情給忘記了。”澹臺芋雪不着痕跡的從君乾梟的手中將自己的手抽回,笑的溫婉恬靜道。
君乾梟剛纔的動作早就被莫九卿盡收眼底,但這也不關她的事情,她也沒有必要去說破。
“郡主,若是您此刻無事,可否與我去外面走走,聽說葉帝師的府中有很多奇花異草。”澹臺芋雪看着莫九卿,眼中帶着幾分希冀。
莫九卿倒是很想出去走走,但此刻她身子也不舒服,若是被君琰宸知道了,她也沒好果子吃。
剛想拒絕,擡頭看到澹臺芋雪祈求的眼神,莫九卿恍然想起她絕望的眼神,不禁眯了眯眸子道:“若是王妃不嫌棄,九卿願意帶王妃四處逛逛。”
一聽莫九卿這麼說,澹臺芋雪提着的心這才鬆了下來。
紫蘇見此,剛想上前扶莫九卿,便被莫九卿一個眼神制止,一切都做的很隱秘,君乾梟也沒有注意到任何異樣。
“對對對……九卿帶三王妃出去逛逛,我這府中的景色啊,還真是好的很,特別是這三月天。”葉鈞筕見此,也立馬迫不及待道。
他是不願意將莫九卿捲入這些權利紛爭中來,君乾梟這般支開自己王妃和九卿,不就是想要和他討論這些利益的事情,正好他也不想九卿在場,自己也很樂意讓澹臺芋雪把九卿騙出去了。
莫九卿看着葉鈞筕一臉的笑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外公在想什麼。
有些無奈的點點頭,莫九卿轉身看向君乾梟道:“九卿就帶王妃在後面的花園逛一逛,王爺若是何時要離開,差人來通知即可。府中的茶大抵有些低廉,若是不能入王爺的口還請見諒。”
君乾梟一聽莫九卿的話,眼睛微微眯了眯,這其中的話中有話,不知道是他多想了,還是莫九卿確實就在告訴他,這葉府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莫九卿也不在意君乾梟如何想,徑自帶着澹臺芋雪離開。
出了屋之後,莫九卿便放緩了腳步,肩上的傷口不能她大幅度的動作,反正也就是賞賞景,誰也看不出她受傷。
原本莫九卿走的已經很慢了,但比莫九卿更慢的,便是一直在後面追趕莫九卿的澹臺芋雪。
就連茴鶯和紫蘇,走幾步都要回頭看看澹臺芋雪。
“小姐,那位王妃好像受傷了?”茴鶯看着身後的澹臺芋雪,謹慎的說道。
莫九卿從出來後,便沒有在和澹臺芋雪說過話。
老實說,她和澹臺芋雪本來就不熟識,若不是昨天遇到了,或許她以後見面也不知道誰是誰。
這些對於她來說倒是無所謂,唯一讓她不高興的,還是她與君乾梟這般聯合起來將她弄走,這樣玩陰招她自然是很不爽快了。
聽到茴鶯的話後,莫九卿腳步一頓,偏頭一看澹臺芋雪,走路確實有些一瘸一拐的,這次跟着君乾梟來,和昨天一樣,身邊依舊一個侍女也沒用。
聽說她是西玥最受寵的公主,與當今的西玥皇帝澹臺流熒是一母同胞的妹妹,照理來說就算是因爲這層關係,君乾梟也應該好好對待她纔是,爲何現在竟落得如此下場,連歌側妃都不如?
心中雖然疑惑,但莫九卿也沒有多問,但腳步確實比剛纔放緩了很多。
“王妃若是不嫌棄,便隨九卿到前面的亭子坐一坐吧。”看了看不遠處的涼亭,莫九卿淡聲說道。
澹臺芋雪一聽莫九卿的話,感激的點點頭道:“那邊多謝郡主了。”
來到涼亭,莫九卿讓茴鶯去端些糕點過來。紫蘇倒是好好的在一旁陪着莫九卿,就怕澹臺芋雪做出什麼對莫九卿不利的舉動。
一時間涼亭倒是出奇的安靜。
“郡主難道不好奇,爲何我與他今日會登門拜訪嗎?”原本安靜的氣氛,在澹臺芋雪的開口下徹底煙消雲散。
莫九卿一聽澹臺芋雪的話,饒有興趣的看着澹臺芋雪道:“王妃說笑了,難道王妃和王靳今日來府中,並不是因爲我昨兒個救了王妃的事情?”
澹臺芋雪一聽莫九卿的話,面容稍微僵了僵,莫九卿此刻儼然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但莫九卿本身說的也沒錯,她與君乾梟來這的所帶的藉口,不就是來感謝莫九卿麼。
“還是說……三王爺打算爲昨天那個側妃出氣?”好似不明白一般,莫九卿苦惱的想了想這才淡聲說道。
若不是莫九卿眼中那戲謔的光芒太甚,澹臺芋雪只怕也要相信,莫九卿是真的不明白她與君乾梟是爲何而來了……
“我便直接與郡主說吧,這次他帶我來是有目的的,這目的顯然對郡主不利,若是郡主願意幫我一個忙,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郡主。”澹臺芋雪也不想賣關子,有的時候,開門見山比賣關子有利多了。
莫九卿一聽澹臺芋雪的話,顯然沒有一絲吃驚,好似早就知道了澹臺芋雪的目的一般。
“我不明白,我一個小小的郡主能有什麼幫得到三王妃的地方。”莫九卿淡笑看着澹臺芋雪,眸中點點寒光。
澹臺芋雪在看到莫九卿那冰寒的眼神後,心徒然一冷,腦海中便自發的想到了昨晚的莫九卿。
這樣的一個女子,即便淡笑着,卻還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慄,好似對於她來說,一條人命在她眼中,好似根本就沒有任何份量。
“郡主,這件事情只有您能幫助我。我也知道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讓您這般冒然幫助我確實有些不妥。但我在這翎南,確實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若是沒有遇到你,大抵我也只會這般渾渾噩噩的過活下去,但這一次是我唯一一次鼓起勇氣,想要去嘗試自己抓緊自己的命運,而我能想到可以幫助我的人,也只有你了。”澹臺芋雪看着莫九卿,一抹憂愁浮上眼眸。
聽着澹臺芋雪的話,莫九卿斂了斂眉。
剛想說話,一道白色的身影就從一邊的草叢中竄了出來,猛地來到莫九卿跟前。
莫九卿摸了摸順滑的虎毛,淡聲道:“你說說,你給我的利益能和幫助你成正比嗎?若是不能,那麼我沒辦法幫助你。”
澹臺芋雪原本見到那白色的巨大老虎出現後,進緊張的不行,遲遲沒有等到莫九卿的回話,心中已經有些絕望。
等莫九卿真的說話時,澹臺芋雪這才發現,原本還有絲絲暖氣的手,此刻竟冰涼冰涼的。
“君乾梟和慕恆已經打算利用郡主,把將軍府和葉帝師拉攏,知道郡主和慕公子的關係後,他們打算過幾天以慕公子的名義將郡主約出去,然後對郡主下手,讓郡主無法拜託慕家。”澹臺芋雪看着莫九卿,攥緊拳頭狠下心將自己偷聽到的話告訴了莫九卿。
莫九卿倒是沒有想到,君乾梟和慕恆竟然會打算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自己。
不過想到在古代,女子的貞潔是至關重要的,莫九卿便也釋懷,想來他們就是想到這一點,纔打算用這樣的手段。
若是自己真的和慕秋離發生了什麼,那麼到時候即便她如何不喜歡慕秋離,也必然只能嫁給慕秋離了,若不是隻能揹負罵名。
而她頂着一個安合郡主的名頭,想到君澈淼也不會讓她損了皇家的名聲,到時候就算她不願意也沒有選擇。
想到這,莫九卿不禁冷冷一笑,既然他們喜歡這樣玩,那麼她也來幫莫婉婉一把,讓她水到渠成……看着自己喜愛的男人取了別的女人罷……
“很有意思的計劃,那麼三王妃現在說說你的要求吧,讓我怎麼幫你?”莫九卿替鄴鳴擄了擄背上的毛,語氣淡淡道。
澹臺芋雪一聽莫九卿的話,心中也只覺得有希望,靠近莫九卿輕聲道:“現在君乾梟看我看的緊,我身邊沒有任何能信任之人,唯一能拜託的只有郡主了,我只需要郡主替我將這封信帶到城南的濟生坊,將這封信交給掌櫃司靈。”
澹臺芋雪小心翼翼的將信交給莫九卿,眼中帶着希冀。
莫九卿接過信後,便直接收進了衣袖中。
“僅僅只是送信?”莫九卿揚眉看着澹臺芋雪道。
澹臺芋雪點點頭道:“如今我根本不能離開君乾梟的身邊,只有郡主可以幫我傳信,之後只要把司靈的回話告訴我就可以了。”
莫九卿看澹臺芋雪這般模樣,抿了抿脣,剛纔她側身坐過來的時候,莫九卿便看到了她脖子後面的一條條抓痕,即便已經上過藥,卻還是血肉模糊……
“你要多久送過去?”斂眉不再看澹臺芋雪,莫九卿淡淡道。
澹臺芋雪剛想回話,便聽到不遠處腳步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