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下了決斷,那便執行便可,只是,要化爲什麼異象纔好?
異象的神異,人人共知,若是沒有打算,隨意凝成,那也未免太浪費了些。
“說起來,還是要以神通而引,化爲適合自身的異象。”
徐石微微一頓,心中有了數。
目前,他最爲熟悉的莫過於死滅道文和庚金道文,兩者可合力化爲神通,要是以神通牽引,理應向這方面去走。
“庚金系的神通,一時之間找不到適合的,先放置一邊,而死滅的神魔異象,也就那些而已,冥王凝視,百鬼夜行,但這些說起來,感覺還是不適合我,這一點,還需再好好思慮思慮纔是。”
他並不擔心如何凝成異象,那訣中,擁有不少至強異象的凝成辦法,雖說其中藏有大問題,但他卻可以跳過這些問題,以自身的道呼應天道萬物,直接貫穿凝成。
“異象,終究是天道力量的一絲體現,只要存在於萬古歲月之中,任憑什麼,都可化爲異象,只是,我這死滅道文來自於冥王凝視,再如何說,那冥王都是一尊強橫的古老神靈,掌控生滅,至今不知是死是活,若是我修行了它的異象,說不定有朝一日,它會突然跳出來,給我造成制約,所以,這異象斷然用不了活物,好在,死滅就是死滅,這等異象中,都有隱隱的聯繫在,就算不是同一類,也能同樣修行……”
長久的思慮之後,徐石手掌一拍。
“好,就選黃泉!”
黃泉,乃是一條無比神秘的神河。
這是一條死滅之河,貫穿萬古,蘊含了大絕滅,大破壞,無人知道它來源何處,又流向何方,不知其源,不知其向,隱隱的傳說中,甚至有人說,這是萬千生靈的歸屬,就算是不朽的神魔,也會化爲其中的屍體,隨其流淌。
傳說之中,至今以來,無人能掌控其能,甚至沒有生靈能引動它的力量,因爲那太過恐怖,沒有人能承擔其中的威能,就算是神魔,也不能將其化爲異象,但徐石卻是不曾畏懼,甚至心頭有隱隱的預感。
只需想勾動天道之能,引動黃泉之力,他必定能成功,不過,會引動一些莫測的變化,甚至於那三災九劫!
他心中已有預感,大神通必定帶來大災禍,若是他真的想要以黃泉爲異象,可能會直接導致災劫動亂,直接降下!
“有意思,着實是十分有意思。”
稍許一念之後,他以手指點了點眉心,直接開始運行神能。
這三災九劫總歸是要去渡的,而自身的力量也已經達到巔峰狀態,晚渡不如早渡,索性開始便可!
數日之後。
明間山脈,拜月峰。
此峰乃是明間派中較爲不起眼的一座小山,山勢崎嶇,山石嶙峋,上面很少有翠綠點綴,光禿禿的一片,遠遠望去,有一種莫名的凌厲之感,仿若一把犀利的劍,貫穿在天地間。
而在這山峰的頂峰,倪全仁靜坐山巔,領略世間風雲。
雖然只是靜默的坐在那邊,但身邊卻有隱隱的劍氣沉浮,好似大海波濤,無窮無盡,犀利的劍意甚至滲透到了地面下,使得周邊百丈之內,盡是霸道兇厲的狂亂氣息。
許久的靜默後,他陡然雙眼一睜,兩道兇厲的劍光沖天而出,好似耀眼奪目的匹練,流動道文之光,貫穿天穹。
微微呼吸一口,倪全仁再度閉上雙眼,之前滲人的氣勢緩緩收回,籠罩於周邊。
過往的一年多時間,他殺傷了陰鬼宗不少修士,報了家人之仇,凝成了滔天殺氣,而在最近
的一段時間內,又外出東殺西屠,毀滅了不少妖魔,再一度增添了自身的凶煞氣息,如今的他,在明間派中可以說是絕頂強大,元神之下,以他爲尊!
甚至於在齊國之中,不少人都已經認定他是神通境第一強者,就算是其他門派的絕頂天驕,在他面前也是黯然失色,沒了一絲光彩。
“天才嗎?沒想到當初被人輕視蔑視的我,也會有這一天,只可惜,我視天才之名如浮雲。”
倪全仁無意識的側過腦袋,將面部轉向另一方向。
而那個方向,正是徐石所在的山峰。
“這齊國之中,不,這片大地,唯有師兄才配擁有這個稱號,以不到弱冠的年齡,成就無缺元神,所到之地,戰無不勝,一人之名,壓塌了這片大地上的所有妖族,那些所謂的天驕,在師兄面前,都得老老實實的拱手行禮。”
“師兄如今之強,作爲師弟,又豈能落後?”
“再怎麼說,我也悟了道,雖然還未成就道種,但如今三魂圓滿,七魄凝成,若是真的成了道,未必會比師兄弱!”
唸到此處,倪全仁瞳孔中閃爍一絲火熱。
雖然他和徐石關係極好,可以說是生死之交,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必然要落後於對方,自從覺醒之後,在他的心頭,已然燃起了一把洶洶烈火,對於力量有了極其渴望的追求。
“師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就元神,我自然也不能落後太多,悟道!我要儘快悟道成功!”
一念至此,倪全仁登時聚神,想要再次進入修行狀態。
但就在這一刻,天驚雲變。
一片浩瀚的無盡天空中,陡然浮現恐怖異象,無量神光盛爛,照亮山河萬朵,無邊靈氣成潮汐之勢,洶涌出千百里去,虛空仿若破開,有一種極度浩瀚的恐怖之力貫穿而來。
河流。
那是一條涓涓的河流。
從遠處看去,只是模糊看見那河流的狀態,但無論如何努力去看,卻始終看不見那河流的原狀,神秘而朦朧,它自天外而來,橫陳在天地之間,仿若至強而無上的神魔,僅僅存在,便引動了天道的大變!
那是何等蒼茫的神能?
縱然身爲神通境中第一人的倪全仁,在感知到這風雲激盪的瞬間,猶然心神顫慄,生不出一絲抵抗的念頭。
這種力量,已經超越了他的理解範圍!
“這是,什麼河……”
他嘴裡喃喃念出了這一句,心神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