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

我目瞪口呆地看了德拉科幾秒, 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我的生日正好在聖誕節假期,而我也不是很熱心過生日,朋友們一般都是把聖誕節和生日禮物一起寄給我, 因此我倒也沒在意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沒想到德拉科居然注意到了。一時間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東西在翻騰, 是感動?似乎不全是這樣。

"謝謝。"我微笑地舉起手中的水晶杯, 這是我發自內心的感謝。兩隻水晶杯輕輕相碰, 發出清脆悅耳的撞擊聲。

"原來你們藏在這裡。"佈雷司在陽臺門口探頭過來,"蘭斯,我都找你好久了, 我媽媽想見見你。"

"好的,我這就去。"我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點點頭:"我差不多也該去找潘西了, 走吧。"

佈雷司的母親毫無疑問是個美人, 而宴會上收到邀請的貴婦人們幾乎都在這裡, 包括神情高傲的馬爾福夫人。我做出乖巧的樣子,拿出最乖巧的笑容, 回答着她們的提問。盧修斯對我態度冷淡,於是我放棄了藉着這次機會和他交談的打算,但是其他人未必都會像他一樣,與德拉科的交談也只是其次。接觸這些魔法界的名流,並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 這纔是我的主要目的。陪夫人們聊了一會兒後我順利地和先生們聊了起來, 有弗洛威在一旁協助, 談話進行地非常順利。直到離開馬爾福莊園的時候, 我已經達到了此行的目的:弗洛威與帕金森達成了一個口頭協定, 草藥培植基地將會受到帕金森家族的支持。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在魔法界一樣通用, 我在舞會上再次證實了這一點。

送走了弗洛威先生,我坐在沙發上盯着壁爐發呆。布蘭修·格爾溫整個晚上一直都試圖引起我的注意,那個女孩說起來也只有十二三歲,但是看上去一點也不像那種年紀的女孩。這些孩子們實在是好開放啊。

"你在想什麼?"安傑拉突然湊了過來。我被她嚇了一跳,連忙回神。

"沒想什麼。"

安傑拉目光犀利地看了我一眼:"你今天和德拉科談了那麼久,都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我隨口回答。

"真的?"安傑拉明顯地不信任,"看他一驚一乍的樣子,你一定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我看了她一眼。說實話,我很煩安傑拉這種舉動:"我給他講了密室的事,還有那本日記。"

"你把日記也說了?"安傑拉的語氣嚴厲起來,"你都說了些什麼?"

不知爲何,她的樣子讓我想起了麥格。

"我不說,說了你會說我多管閒事。"我皺着眉頭,站起來,"我累了,先去睡了。"

"蘭斯!"

"我知道了!"這女人!實在是太囉嗦了,"我告訴他馬爾福先生把日記弄進霍格沃茲是錯誤的,而且伏地魔有可能東山再起。"

我盯着她。德拉科的生日祝福讓我心情不錯,但是如果這妮子要是再指責我,我會毫不留情地還口。

安傑拉表情冰冷地看着我,海藍的眼眸中交織着憤怒和無奈:"理由?"

"什麼理由?"我警戒地冷聲問。

"告訴德拉科這些的理由。"

"他是我的朋友。"我說,"這樣足夠嗎?"

"你不打算旁觀了?"安傑拉諷刺地問。

"旁觀?"我不由失笑,"你要是想挖苦我,不妨說些更尖銳的話吧。你覺得我還是抱着旁觀的心態嗎?你錯了,安傑拉。我不再是那個自以爲是的旁觀者了,這還要多謝你的提醒。"

安傑拉看上去很惱怒,我冷笑了一聲:"你也許不記得你都跟我說了什麼,但是我已經想清楚了,實際上從我收到霍格沃茲入學通知的時候開始,我就不可能做一個旁觀者。很感謝你讓我看到了這一點。可是,親愛的表妹,我做這些事有我的理由,你應該能夠理解我吧?"

"你沒有向我解釋。"

"我不認爲有解釋的必要。"

"你不夠謹慎!"安傑拉放大了聲音。

"但是我已經說了那些話,收不回來了。"我不溫不火地回道,"太過謹慎會放棄很多機會!如果伏地魔復出,馬爾福家族會有什麼下場,你不是不知道!"

"我們要做的是儘量阻止他東山再起。"安傑拉站了起來,"我以爲你是站在哈利這一邊的!"

"我的確站在哈利這一邊。"安傑拉弄得我很不高興,我也站了起來,"但是德拉科沒有錯,他的錯誤就在於他姓馬爾福!如果伏地魔沒有得到復出的機會,盧修斯的錯誤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可倘若伏地魔復出了,我會想辦法保證德拉科的安全。"

"他在神秘人手裡會很安全。"安傑拉輕蔑地說,"他那能力通天的優秀父親會爲他鋪平所有道路。"

"你是說他至少不會死?"我冷冷地瞪着安傑拉,"不,我不想他捲進這場戰爭裡。"

"戰爭不會放過任何人。"安傑拉憤怒地說。我不想聽她的長篇大論,於是把頭扭了過去。

客廳的門開了一條縫,我看到小精靈們戰戰兢兢地從門縫裡睜大了眼睛窺視着,看到我發覺了它們後立刻藏在了門後。

安傑拉嘆息了一聲:"蘭斯,你爲什麼還是這麼天真?"

"你想說你看錯人了嗎?"我沒有轉頭。

"不,我只是想。"安傑拉轉身向門口走去,"你要是再成熟些,就好了。晚安。"

她出去了。我看着她離開,慢慢坐回沙發上。成熟?每個人都有幼稚的地方,成熟也不過是相對而言。但即便是我知道自己不成熟,也不想繼續被她說。

我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聽到小精靈溜進來輕手輕腳地送上了我喜歡的熱茶,然後關門出去。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扮出貴族的派頭和那些泥鰍一樣滑溜的大人們打交道並不輕鬆,而這個金髮的女孩更讓人窒息。我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她太過寬容,甚至是太過信任。

安傑拉·海林,她始終都爲自己一個人而活。

聖誕節過後,魁地奇循比賽就臨近了。最近的一場是格蘭芬多對拉文克勞。如果獅子贏了小鷹,那麼我們將在決賽中與他們對戰。哈利毫無懸念地收到了火□□,這場比賽拉文克勞毫無勝算。

"因爲那把掃帚,他們兩又不跟你說話了?"

我翻過一頁神奇生物案例的卷宗,看了坐在對面的赫敏一眼。赫敏因爲火□□被哈利和羅恩疏遠,神情很是落寞,於是像往常一樣躲進了圖書館裡。赫敏在學院裡的朋友並不多,同年級的女生們都有些疏遠她,除了哈利和羅恩,沒有誰跟她的關係特別親密。

"是的。"赫敏沮喪地說,"可我不覺得我錯了。"

"你沒錯。"我安慰道,"哈利也知道你是爲他好。不過他的想法我能理解。"

赫敏擡頭看了我一眼,我對她笑笑:"我也是魁地奇球員啊。"

赫敏把頭低了回去,片刻後又擡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哈利說你告訴他布萊克不是食死徒?"

"德拉科親口說的。"我看了看四周,小聲回答,"哈利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羅恩吧?"

赫敏爲難地咬住了嘴脣,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嘆了一口氣,憑着哈利和那個紅頭髮傻瓜的交情,這個韋斯萊遲早會知道的。

"赫敏,你看看這一條會不會有用……"

"哈利居然得到了一把火□□?!"

與拉文克勞的比賽前夕,整個斯萊特林隊都知道了這個消息,所有人的臉都黑了一大截。

"拉文克勞不可能贏了。"波爾擔憂地說,"他們新換了找球手,是個女孩,他們幾乎都用橫掃。但即便是光輪,論速度根本比不上火□□。"

德拉科的臉上很難看,薄薄的嘴脣抿了起來。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他瞥了我一眼之後,卻什麼都沒說。

"看比賽結果吧。"我說,"如果格蘭芬多真的贏了。"

我沒說完,所有人都瞪着我。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弗林特冷酷地笑了起來,"我們需要制定一個計劃。"

從他陰森森的語氣中我預感到這裡面絕對沒什麼好事。果然,弗林特想在比賽之前弄點事情出來。我既沒贊成也沒反對。說服斯萊特林不要跟格蘭芬多做對那完全就是癡人說夢,我已經放棄說服弗林特別搞小動作了。

"攝魂怪怎麼樣?"德拉科突然壞笑着說,"波特最怕攝魂怪……"

隊員們立刻來了興致,熱烈地討論起來。我無言地看了德拉科一眼。算了,這事兒我不想管了。正在我盤算如何溜掉的時候,德拉科向我看了過來。

"你如果不想參加就算了。"弗林特說,"但是你不可以向波特告密。"

"我不會說的。"我擺擺手,"那麼我可以走了嗎?我想去圖書館。"

"我和你一起去。"德拉科跟了過來。要監視我?我沒有反對,回憶着拉文克勞的塔樓在什麼地方。

"你要去哪裡?"德拉科跟着我越走越迷惑,忍不住發問。

"拉文克勞的塔樓。"我回答,"他們有自己的圖書館,在公共休息室裡,我需要去那裡查一點東西。"

德拉科揚起眉毛。其實我倒不是真的要去查什麼東西,只是突然想去而已。我沒多解釋,來到了那個鷹狀的門環前。雖說去年找安傑拉的時候來過這裡一次,但是那時候我還披着隱形衣,而這次則是光明正大地敲門。

我向門環伸出手去,德拉科懷疑地問:"你知道口令?"

"拉文克勞的口令並不一樣。"我說着扣了一下門,"都是些有趣的問題,回答對了才能進去。"

黃銅的老鷹張開了嘴:"什麼東西只會前進,不會倒退?"

"時間。"我想都沒想就回答,"或者歷史?"

"都有道理。"門環說着打開了後面的木門。我轉頭對德拉科說:"要跟進來就回答問題吧,一點都不難的。"

德拉科瞪着我,我推門進去了。不知道德拉科會不會進來,我決定站在門口等等他。

"你是斯萊特林的學生?"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我不由地轉過頭去,發現一個黑眼黑髮、長着一張東方人面孔的女孩正抱着兩本書站在我身後,似乎非常詫異。

我立時明白了這個女生是誰,臉上立刻綻開了溫和的笑容:"你好,我是蘭斯·喬伊德,想在拉文克勞的圖書館裡看會兒書。"

"我知道你。"少女矜持地笑了,"你好,我是秋·張。"

這時候門又開了,德拉科有點不高興地推門進來,正好看到我在和秋打招呼,微微詫異了一秒後薄脣便抿了起來。

秋沒料到居然還有一個斯萊特林,小小地吃了一驚,我連忙向她介紹:"德拉科·馬爾福,我們是一起來的。德拉科,這是秋·張小姐。"

"你好。"德拉科淡淡地打了個招呼,打量着拉文克勞的新找球手。

"圖書館的話在這邊。"秋看了德拉科幾眼,引着我向不遠處左手邊的一扇裝飾着羽翼的拱門走去,"我正巧也要去那裡。"

"謝謝。"我打量着這個華裔的女孩。看來哈利喜歡她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女孩確實相當漂亮,比電影裡面的漂亮多了。

拉文克勞的圖書館並不算大,但是藏書相當豐富。我隨意看了一下,各種各樣的書籍雜亂無章地排在架子上,看樣子在這裡要找點東西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秋隨手把書放在了一個空着的架子上,與我們道別後出去了。

"真是個漂亮姑娘。"德拉科突然酸酸地說。

我被他這種口吻說得愣了一下,不由地收回了停留在一本金色書脊上的視線:"怎麼啦?"

"斯萊特林的女生雖然沒有拉文克勞的漂亮。"德拉科拖着長調子說,目光稱得上幽怨,"但是世家可要好得多。"

我不由地樂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德拉科咕噥了一句,"不關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