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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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盛華二十一年春,奚驁大壽在即,宮中諸人都爲此忙忙碌碌地籌備着,其中猶以御膳房、司禮監、彩裳坊,物飾閣最甚。衆人絞盡腦汁地琢磨謀劃,人人都是想討得陛下歡欣。
“太子哥哥,你打算給父皇準備什麼賀禮啊?”奚月泠趁着課休時候,趴在桌上偏頭問坐在身側的奚燁昊。
奚燁昊眯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怎麼,泠兒已經想好送什麼給父皇了?”
“還沒,就是想不好才問太子哥哥啊……”奚月泠託着腮幫子幽幽地嘆了口氣,對於一個不缺任何東西的帝王來說,不是這時間獨一無二的珍寶怕是入不了他的眼吧。
奚燁昊眼底閃過了一絲溫柔之色,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泠兒送什麼父皇他都會喜歡的,只要是你誠心送的。”
“誠心麼……”口中呢喃了一遍,誠心,從前她只有爺爺一個親人,每次爺爺生日她都親手做些手工製品給爺爺。無論是她親手疊的五彩紙鶴,還是特意做的爺爺喜歡吃的菜,確實只要是她誠心做給爺爺的,爺爺每次都笑得很開心。那麼,父皇也是麼?
眼看離奚驁的壽辰越來越近,奚月泠日想夜想,就是怎麼想不到送什麼好。誠心固然是好,可是她到底做什麼東西好呢?!父皇不比爺爺,到底是帝王,生來不缺任何東西,若是平常之物自然不見稀奇,何況父皇平日對她又寵愛有加,怎麼也得費心思好好想想。
凝兒見她每日爲賀禮一事愁眉苦臉,也幫着她法子,不過終究也沒有想出什麼好法子。“殿下,你這樣日日悶在這裡空想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出去走走,或許能突然想到什麼好點子也不一定呢。”
懶懶地瞥她一眼,奚月泠整個人陷進了軟軟的躺椅裡,小聲嘟囔,“好睏啊,不想出門。”
“現在都還沒到午膳時候,殿下犯什麼困,快起來。”凝兒邊說邊去拉她,臉上滿是調笑。
被凝兒拖着出了水月閣,無意間經過御花園時,竟然又見到蘭妃領着奚芸夢,在亭子裡撫琴作畫。她隨即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着她們。
“殿下舉得奇怪麼?”凝兒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那邊亭子裡的幾人,蘭妃手把手地教奚芸夢彈琴,看兩人的模樣竟是比尋常的母女還有親熱許多。
淡淡地收回了視線,奚月泠的嘴角輕扯,說奇怪也不爲過,畢竟她心中是真的好奇奚芸夢的轉變爲何會如此之快。從前對任何人都不假顏色,即使是善意,她也拒絕接受,如今又怎會和蘭妃這般親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聽說蘭妃娘娘有意將八殿下收到自己宮中,她膝下本就無人,柳夫人又……”凝兒亦步亦趨地跟在奚月泠身側,“只是現在似乎還未曾和陛下提起,但如今看她們這般親密,怕是這宮中所傳多半是真的了。”
“是麼?那甚好!”蘭妃本就是父皇的表妹,有了這樣的母妃,芸夢在宮中也不致會再受欺負了。她心中如是想着,卻不知奚芸夢要的遠遠比她想的更多。
兩人悠閒地四處逛着,不知不覺竟又來到了藏書閣門口。想起了那日碰見藏書閣看守太監小祥子的事,奚月泠臉上不覺帶了一絲笑意,那人也實在有趣,反正現在也無事,也不妨進去瞧瞧,當是打發時間也好。
“灑家參見淳寧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手裡拿着掃帚正在打掃的小祥子眼見有人進來,探頭一看,見是奚月泠和凝兒兩人,立馬下跪行禮。
“起來吧。”奚月泠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隨即走進殿內,她四下看了看,似乎想尋什麼書的樣子。
凝兒跟在她身後,視線落在小祥子身上時,眼底閃過了一絲疑惑。她盯着小祥子的臉細細看了一會,許久都沒有做聲。
“這位姐姐,灑家臉上可是有什麼髒東西?”小祥子見凝兒一直盯着她瞧,於是出聲問了一句。
凝兒並不回話,只是收回了目光,幾步走到奚月泠身旁,臉上依舊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怎麼了?”奚月泠並未專心挑書,自然也聽到了小祥子的話,她擡頭看向凝兒,見她神色帶着一絲複雜,心中也是一奇。
“無事,我只是奇怪這藏書閣中竟也有人看管,之前幾次都未見着。”凝兒低聲回了一句。
小祥子站在一旁,聽她這般說,於是又將那日對奚月泠所說,又不厭其煩地解釋了一遍。
“好了,小祥子你自去打掃吧,我們隨意看看。”不知爲何奚月泠總覺得這人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此時這般說卻是刻意要支開他。
“那灑家這就告退了。”小祥子躬身說着,隨即退了出去,手上始終拿着那掃帚,又去院子裡打掃了。
凝兒侍候奚月泠許久,她的一言一行,她都能看出一絲端倪。見那小祥子遠遠走了出去,便輕聲問,“殿下故意支開他,是有話要說,還是……”
“凝兒,你覺不覺得這人有些面熟?”奚月泠拉她到角落,小聲地碎碎念,那模樣活像是做賊似地。
微微一怔,“面熟?凝兒未曾見過此人,殿下見過麼?”
“總覺得有些面熟,像是哪裡見過似的,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奚月泠撇了撇嘴說道,“凝兒你確定沒見過這人?”
“沒有,見過我一定記得。”凝兒斬釘截鐵地道,眼底卻劃過了一絲流光,轉瞬即逝。
奚月泠扶着額頭又在腦海裡搜索了一遍,卻依舊空白一片,她使勁甩了甩頭,想不起來也沒有法子,只能暫時不去管它,興許什麼時候腦海裡的記憶就突然自動跳了出來了。
這般想着,她就拋開了這個雜念,又在書架上漫無目的地到處翻找着。忽然一本鑲黃色邊的書映入了她的眼簾,她隨手抽出來粗略地翻了翻。
“啊,凝兒,我終於想到送什麼賀禮給父皇了!”奚月泠忽然驚叫了一聲,滿是喜悅的聲音,充分顯示了她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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