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血色皇城之採陰補陽術
“站住……”不高不低的聲音猶如在耳邊響起一般,奚芸夢腳下一頓,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她回過頭,身後的門依舊閉合着,彷彿剛纔那句呵斥是她幻聽了一般。
她正愣愣地瞪着那門,“譁……”地一聲,門開了,一個黑影速度極快地從她面前掠過。門內隨即又響起了一陣歡愉的笑聲,那感覺就像是偷腥的貓兒一般,滿足而愜意。
笑聲過後,奚芸夢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推門進去。月瓊半倚在桌邊,身若無骨一般,臉上緋紅一片,嘴上擒着笑。
“小丫頭,你方纔來得可真是時候啊!”月瓊幽幽地看着她,那眼神半是哀怨,半是不鬱。
奚芸夢頓時滿臉尷尬,這……她要早知裡面是這般光景,便怎麼也不會這時候進來了。
“好了,不逗你了。”月瓊看她如此拘謹反而隨意一笑,“過來坐吧,對了,方纔我看你一直盯着下面那兩人,是熟人?”
“……”奚芸夢乖乖在桌邊坐下,卻沉默不語,她不想提起宮中的任何人。
月瓊以手支着下顎,玩味地注視着奚芸夢,“逃避可不是什麼好辦法……你定是識得那個扮作小童的丫頭,不過你可知那覆着鬼面的男子是誰?”
銀質的鬼面陰沉恐怖,一般人光看一眼就不敢近身,奚芸夢方纔只是看了幾眼,卻未覺一絲害怕,只是有些好奇。
“是誰?”能伴在奚月夢身邊的人哪會是什麼等閒之輩,她嘲諷地勾了勾脣角。
“鬼面閻羅,這夏月最富有之人。”月瓊仿若沒看到她臉上那抹笑一般,擅自說道,“好了,你以後多注意注意他,自有好處。夜深了,讓青堯送你回去吧。”
“好。”奚芸夢低低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心中卻暗暗唸了念,鬼面閻羅…這名字和着那面具倒是貼切,最富有之人…呵,奚月泠認識的果真不是一般人啊!
夜越來越深,原本喧鬧的街市如今人也散得差不多了,小販們推着攤位各自去了。奚月泠與鬼面閻羅兩人緩步走着,兩人俱未說話,氣氛靜謐得有些詭異。
“瑾將凝兒帶去哪了?”眼看就快到丞相府門口,奚月泠偏頭看了身側之人一眼,霧色氳氤的一雙眸子,倒影出他的身影,高大俊挺。只是他始終像一個迷團一般,看得着摸不透。
鬼面閻羅忽地停下腳步,一把攥住她的手,身上寒意陣陣。
“怎麼了?”奚月泠身子一顫,他周身的氣勢突然爆發了出去,寒氣混着凌厲的殺氣,齊齊對着街市的某一處。
他並不回話,只伸手將她拽至身後護住,“莫要出聲。”說完那如鷹般銳利的眼牢牢地盯住某處,厲聲道,“何人,出來。”
街上的小販,百姓眼見情勢不對,他臉上的鬼面,周身的殺氣,凌厲的氣勢足以震得他們如鳥獸般散了。
“哈哈哈哈…”古怪的笑聲平地響起,一陣接着一陣,這聲音亦男亦女,飄渺而來。
奚月泠左右看了看,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判斷這聲音的來源是何處。
鬼面閻羅卻不似她這般,冷如寒刀的視線始終盯着一處,既不言語也不行動。
“哈哈哈哈……鬼面閻羅,我們好久未見了。”一個全身白色的身影忽而從一處的屋檐上飄然而下,他雙腳在半空中交疊着一踏,輕輕巧巧地一路飛下。
奚月泠敏銳地覺察到這人飛下時,鬼面閻羅身上的氣勢徒然增了幾分。她站着這般近,在這氣勢之下,心口有些窒息的感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縈繞在她心頭,怎麼也揮之不去。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握住他的手,力道之大,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
周身的殺氣一瞬之間便被隱去,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也消失不見,奚月泠一驚,下意識地看向兩人交握的雙手。難道這人是顧忌着她,所以故意收斂了氣勢?!
白衣男子玩味的眼神一直透過鬼面閻羅落在奚月泠身上,“鬼面閻羅素來獨來獨往,怎麼今日多了個小跟班,這小丫頭模樣倒不錯麼。”
奚月泠聽他提到小丫頭微微一怔,擡頭看去,那白衣男子手持一把紙扇,一副風度飄飄的樣子,只是聲音着實有些怪異。
“你來做什麼?”鬼面閻羅的語氣平淡,好似早就識得此人一般。
“許久未見,奴家來看看你呀……”白衣男子手中的紙扇輕輕一揮,那張清俊的臉馬上一變,轉眼便成了一張脂粉氣十足的嬌柔臉蛋。星眸,鉛華淡掃娥眉,脣色如櫻,雖還是一身白衣,卻全然成了女子。
鬼面閻羅眉頭一皺,極厭惡他這副模樣,只握緊了奚月泠的手,滿臉冷漠地看着那白衣人。
“哎呦,你怎生這般無情呢!”白衣人喘氣了一聲,魅惑橫生,手中摺扇又是一揮,轉眼臉上又是一變。
奚月泠頗有些震驚,眼前這張臉,眉眼之間都像極了她,只是好似是放大版的。
“怎麼樣,這張臉你可生歡喜?”白衣人一步一步上前,那纖長的手輕輕繞上鬢角的青絲,一路往上,緩緩地解開了頭上的冠。滿頭的青絲瞬間垂落下來,襯得那張臉越發地美豔。
鬼面閻羅眸色漸深,如一片暗深的漩渦一般,直視着越來越近的人影。
手輕輕地撫上那白皙的臉龐,一直停留在櫻色的脣上,白衣人綻開一抹魅惑的笑,用那手不斷地描繪着自己的臉。“哈哈……你不歡喜麼,我可歡喜得緊,你說這張臉若是在身上喘氣,呻吟該是多麼美麗的場景!”
純然的男聲,竟沒了一絲一毫的女氣,奚月泠臉上一紅,那臉與她很像,如今被他這般說與,心中又羞又氣,卻只能怒目瞪視着他。
“千面狐狸,你找死!”左臂運起一掌直接擊向了不遠處的白衣人,鬼面閻羅周身的殺氣雖然隱去,然而這一掌卻絲毫沒有留情。奚月泠甚至覺得這一掌完全是想要那白衣人的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