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霓裳真的算是蒙對了,一開始,皮特其實算是作弊了,真的是看着對方的出手而隨時調整自己的出手,只是眼太毒、手太快,別人一時發現不了而已。
後來要閉眼了,皮特的耳朵就開始工作了。
這個遊戲皮特玩了很多年了,知道一般人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出手前先握緊拳頭。原因就是剛纔不管你出的是什麼,收手後自然要將手勢“歸零”,而重新握緊拳頭即代表“歸零”。
下一輪如果出石頭,則不用動指頭,原封不動地出拳頭即可。如果出剪刀,則食指和中指要隨即伸出。如果出布,則五個指頭全部要隨即伸出。
在此過程中,出拳頭不用伸指頭,無聲無息。
出剪刀時,食指和中指一般是要和壓着自己的大拇指發生摩擦,這時會發出輕微的聲音。
出布時,五指必須全部伸出或彈出,這時也會發出輕微的聲音,主要還是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大拇指摩擦後發出的聲音。
這二種輕微的聲音別人一般是聽不到的,就是聽到了也無法區分。皮特自然是可以聽到,而且可以聽出二者細微的差別。
現在聰明的秦霓裳先用鋁盤擋住了視線,再讓麥安琪慢慢地變換手型,皮特的手段受到了雙重製約,肯定是不能全贏了。
可皮特逆天的聽力,還是能確保通過聽到有着細微差別的聲波而贏多輸少。儘管如此,麥秦並蒂蓮還是樂不可支,畢竟這下終於讓皮特這個常勝將軍吃了癟啊!
午餐的時間到了,皮特帶着麥安琪和秦霓裳來到了隔壁的車廂,也就是餐車,準備共進午餐。三人特意提前過來了一會兒,就是想躲開就餐的高峰期,還要避免餐車只有殘湯剩飯了。
餐車裡沒有什麼人,只因開飯的時間還沒到,列車的廣播也還沒有通知旅客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三人落座後,皮特很紳士地讓二人點菜,然後又很自覺地付了飯錢。二人故意說不是按積分數來確定飯錢嗎?
皮特笑着說我已經在遊戲上佔了便宜了,怎好再佔便宜?
在飯菜上桌前的間隙,麥安琪非逼着皮特告訴她們謎底。
皮特也沒有隱瞞,小聲說了自己的二大法寶……
一陣淡淡的感覺突然若隱若現,立即被敏銳的皮特捕捉到,這感覺竟然帶着一絲敵意,甚至是殺氣,正從身後襲來。
皮特看着和自己面對面坐着的二人小聲說道:“我身後有人過來了,你們倆不要刻意地看過去,用餘光看看是什麼人?”
體育學院的姑娘可是不能小看,不亞於電影學院的姑娘。
麥安琪和秦霓裳不露聲色,卻早已看清了皮特身後的一切。
秦霓裳小聲說道:“你身後過來了三個金髮碧眼的肌肉男,已經坐下了,看來也是來餐車吃飯的。”
皮特有些意外,暗道這股勢力早已對自己“敬而遠之”了,怎麼又來“套近乎”了?
皮特很快就釋然了,在自己離開北市之時,對手率先盯上了自己,應該是覺察到老巢離奇遇襲、寶塔神秘失去都和自己有關。
可寶塔被警方起獲後完璧歸趙,早已不在自己這裡了,這幫人不去收藏館又來盯着自己幹嘛?看來絕對不是爲了寶塔,難道是爲了寶杖?可即便是爲了寶杖也應該去金府啊!
各路人馬都高度懷疑寶杖在金府隱匿,沒人相信我會隨身攜帶。關鍵是一目瞭然啊!寶杖又大又長,看一眼就知道結果。
至於寶盤,目前情況下,除了譚智清所在的盜墓集團,沒人猜測寶盤在自己這裡,寶圖就更不用提了……
既然如此,對手只剩下一個目的了,那就是報仇雪恨。
皮特點了點頭,心想自己有些大意了,這股勢力最先被自己忽視,卻一直在最暗處盯着自己,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現在突然現身,意欲何爲?直接明火執仗殺將過來、置自己於死地而後快?不可能。悄悄地下黑手?對了。至於在這疾馳的列車上怎麼下黑手?不難猜測,故伎重演唄!
皮特也是不露聲色地小聲問秦霓裳:“後面三個人是不是坐在最靠近餐車廚房的位置?”
秦霓裳點了點頭,麥安琪說道:“這三個人有問題,一進來就盯了我們這個方向一眼,但坐下後卻一直假裝不看我們。可假的畢竟是假的,再怎麼裝蒜,其實一直都在用餘光看我們。”
皮特說道:“這三個人是來找我的,以前有過節,今天是來找麻煩的。”
秦霓裳:“那咋辦啊!要不咱們報警?”
麥安琪:“不用,我就看着他們能幹啥,還反了天了,搞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
皮特微微一笑說道:“就是,我們不理不睬即可,不過你們看住點兒,如果他們等一會兒要闖進餐車的廚房,立刻告訴我。
另外,我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那就是你們點的榨菜肉絲湯可能要完了,也就是白瞎了。”
二女一愣,低聲吼道:“榨菜肉絲湯也惹着他們了?”
皮特小聲說道:“我們三人是最早來到餐車的,也是第一個交錢開票的,等一會兒只要有服務員從廚房往外端盤子,必定是給我們上菜、上湯、上飯的。
你倆看着點兒,等一會兒看見服務員出來了,馬上告訴我。”
二人點了點頭,過了一會,秦霓裳突然小聲說道:“有個傢伙站起來了,要進廚房……”
皮特剛準備轉頭,麥安琪突然開口說道:“沒事兒了,這個傢伙被一個高帽子攔住了,好傢伙,高帽子左手拎炒瓢,右手拿菜刀,這餐車的廚師有二下子啊!”
麥安琪繼續說道:“被攔住的這個傢伙嘴裡嘟囔着什麼,雙手還在比劃着,可就是寸步難行。廚師急了,吼了一句,這傢伙慫了,又坐下了。
皮特輕輕地搖了搖了頭,還是沒有回頭看一眼……
“端盤子的出來了。”麥秦並蒂蓮異口地同時小聲叫道。
皮特假裝是不經意地轉過身來,然後向一個正端着湯盆從廚房出來的服務員揮了揮手。
嗯?這不是服務員……高帽子?廚師親自上菜啊!
“剛纔擋住人進廚房的就是他。”秦霓裳小聲提醒道。
不知道是剛纔的糾纏還沒有結束,還是這三個傢伙要諮詢什麼,高帽子剛走了二步就被其中一個傢伙拉住了胳膊,怎麼也甩也甩不掉,湯都灑出來。
這個傢伙不知還在嘰裡咕嚕地說着什麼……關鍵時刻,另一個高帽子及時趕到,總算是給第一個高帽子解了圍。
電光火石之間,只有皮特看清了一切:拉着端湯盆的高帽子的那個傢伙,在鬆手的一瞬間,有一個非常隱蔽的動作。那就是手一揚,將一個小東西輕輕地扔進了高帽子端着的湯盆之中。
這個東西很小,比綠豆還要小一些,好像是無色透明的。
皮特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
高帽子很快就氣鼓鼓地過來了,放下湯盆後說道:“這是你們的湯,菜和米飯後面也就來了。”
麥安琪:“剛纔咋回事兒?那幾個人要幹嘛啊?”
高帽子氣呼呼地說道:“我去他大……先是非要往後堂闖,攔都攔不住,關鍵是說的話,誰也聽不懂誰的。後來又拉住我端湯盆的胳膊,差點兒把一盆湯都灑了。
要不是我硬忍着, 真想把湯盆扣他腦袋上,我去他大……”
皮特:“這盆湯我們不喝了,你還真可以隨便扣到哪兒去。”
高帽子一愣說道:“啥意思?”
皮特不緊不慢地說道:“湯裡有毒。”
麥安琪和秦霓裳都啊地驚叫了一聲……
高帽子又急了,扯着嗓子說道:“我這人是好欺負還是咋地?他們幾個要找事兒,你這是要找茬兒?”
皮特微微一笑說道:“我親眼看見剛纔有人往這湯盆裡扔了不明物體,所以……”
“誰?誰敢扔東西?誰又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扔東西?”高帽子自信滿滿地說道。
皮特淡淡地說道:“就是剛纔和你二次拉扯不清的人,我是西部警官學院的學生,認識你們乘警隊於隊長,你現在先彆着急,假裝啥事兒沒有,趕緊讓乘警過來。”
高帽子算是平靜了下來,一轉身又氣鼓鼓地回去了……很快又端着擺滿了飯菜的盤子過來了。路過三個傢伙的時候,高帽子好像還略帶示威色彩地停了二秒鐘,意思是有種你再拉扯我啊!
結果三個傢伙都裝着沒有看到他……
高帽子放下了盤子,小聲說道:“乘警已經過來了,但我告訴你,沒人能在我的湯裡下藥,洋人也不行。你們要是膽兒小,我先喝幾口。”
話音未落,高帽子抄起湯勺,舀了一勺湯就往自己的嘴裡灌,動作太猛,甚至是要往臉上潑的架勢……
皮特連忙拉住了高帽子的胳膊,但總覺得這一幕自己好像曾經經歷過,而且這高帽子長得也和某人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