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長出了一口氣,再次看向對面的藝術品展覽館,目測了一下距離,又想像了一下展臺的位置,開始仔細計算了……
皮特終於下樓了,在賓館的總檯亮出了警官證,然後用化名登記了一間客房,正是自己算好的六零六房間。
皮特在賓館的小賣部買了一個麪包,拿着房門鑰匙重新上樓,來到六零六房間,打開門進入房間後將門反鎖。
皮特來到窗前,躲在窗簾後,開始從縫隙中向對面窺視。
皮特突然想起了假陳工……還好,現在的窗簾布很富餘。
先前的計算非常準確,這裡正是最佳的觀察點,皮特可以同時鎖定需要鎖定的二個點,不管現在躲在展覽館地下室的盜賊如何出來,都逃不過皮特的眼睛。
一個小時過去了,沒有任何動靜。
皮特心道天還沒有黑,人要出現看來還早着呢!先吃點兒麪包,喝點兒開水吧!只要看到可疑人員現身了,立刻飛身下樓,迅速包抄到位……
唉!一個人也好意思叫包抄?
皮特的腦海裡突然又閃現了一下,怎麼回事兒?還有問題?
皮特很快就想明白了,還是計劃出現了紕漏,自己一直在潛意識裡認爲展臺那麼小,只能躲一個人,所以想當然地以爲盜賊只是一個人。
現在仔細一想,這才知道欠考慮了,偷東西可以是一個人,可切割、放下和推上整塊地板怎麼可能單憑一人之力就能完成?
那就是說盜賊最少也得二人,應該是三人甚至是三人以上,現在只做一種預案肯定不行。
譚智清既然最後動手了,肯定還有後手,那就是要確保到手的寶盤被安全地帶出展覽館,人要安全,寶盤更要安全。
這時候爲了確保萬無一失,還要充分考慮外敵環伺和警方的雙重壓力,什麼瞞天過海、狡兔三窟的伎倆就該派上用場了。
譚智清很有可能故佈疑陣,扔出無形的煙霧彈,讓手下分批撤離。而且很可能每人手裡都有東西,讓潛在的對手花了眼、犯了傻、中了計,難以實施最後的狙擊。
所以現在必須考慮如果幾個盜賊不是同時出來怎麼辦?應該盯第幾個人?如果盯第一個人,不行,第二個、第三個人拿着東西溜了怎麼辦?那就盯第二個或第三個?也不行。
要麼就是盯手裡拿着東西的人?可剛纔已經想到了,人家要迷惑對手,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個貌似裝着寶盤的手提箱或是什麼的怎麼辦?你又該盯着哪一個人?
皮特一急,直接把手裡的大半個麪包塞進了嘴裡……不好,噎得翻白眼兒了。
皮特趕緊喝了幾口開水,這才把白眼兒翻了回來。
皮特氣得真想現在就下樓,衝進展覽館的地下室……唉!稍安勿躁,衝動不是自己的本色。
現在還有問題,這夥人半夜溜出來,外面肯定有同夥兒接應,不可能就這麼抱着寶盤走回去,一定是在門口或附近坐車離開。
自己選擇什麼時候動手?既不能暴露自己,還要讓別人背鍋,又不能驚動第三方,包括各路人馬、JR集團和警方。
只有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帶走寶盤,當然,這麼做自己問心無愧,一切爲了國寶最後平安地榮歸故里。
而且不能讓盜賊的同夥兒順利接應盜賊,否則無法動手。
如果在盜賊上車前動手,即便是自己制服了盜賊,但會被接應的同夥兒發現並認出自己。
如果等盜賊上了接應同夥兒的車以後再動手,自己倒不是追不上汽車,只是需要自己瞬間爆發,但動靜太大了。
所以只能先偷偷地解決掉接應的同夥兒,逼得從展覽館裡面溜出來的盜賊,悲催地發現無人接應。又不能在展覽館門口逗留,只好一邊問候同夥兒的祖宗,一邊迅速地步行離開展覽館。
這個時候,正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另外,譚智清肯定早已制定了撤離計劃,裡面的人不管分幾撥兒出來,但外面接應的同夥兒肯定知道寶盤在哪撥兒人的手裡,重點接應的肯定也是這一撥兒人。
至於其他幾撥兒人有沒有人接應,現在還不好說,萬一都有人接應,自己需要提前解決掉多少人啊!
可這接應的車應該就在附近,要是真的會有三撥人,那就會有三輛車接應。這動靜未免也太大了,又不是正大光明的事兒。
皮特斷定應該只有一輛車接應,只接應拿着寶盤的人。
皮特拉開了窗簾,開始觀察樓下的地形。
對面的展覽館門前倒是有一個小的停車場,但接應的車輛斷然不敢停在這裡。展覽館兩側都是商鋪,沒有停車場。
而馬路這邊,只有自己所在的賓館門前有一個大的停車場,賓館的左右兩側也都是商鋪,同樣沒有停車場。
所以接應的車輛應該是會在賓館的停車場待命,這還真的是巧合啊!自己也算是“接應”的人吧!竟然要蟄伏在一起了。
當然,也許同夥兒接應的車輛會在別處等候,只等出來的盜賊用對講機通知後,同夥兒再快速驅車趕到展覽館門口碰頭。
或是雙方早已約定了接應的時間,幾點幾分幾秒……
皮特搖了搖頭,盜賊應該是沒有帶對講機,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是秘密潛入,需要極力隱蔽,使用對講機有可能會暴露自己,聲音會被人聽到,訊號也會被人截獲。
二是在封閉的地下室裡,通話質量無法保證,甚至可能受限。
三是夜間撤離,對講機根本就不敢開機。
四是盜墓集團基本上靠得都是土辦法,洋玩意兒一般不用。
至於提前約定接應時間,更不現實,裡面的人要等待時機摸黑出來,又要一路無聲無息地開鎖,還要躲開報警器和巡邏的警衛,根本無法確定具體的撤離時間。
皮特再次斷定,譚智清的接應車輛,應該是會在天黑以後到達樓下賓館的停車場,通宵等待。
皮特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了,目不轉睛地盯着對面……
皮特每隔半小時做一次眼保健操,這還是初中的老師教的。做完眼保健操後,還要打開窗戶,觀察一次樓下停車場的每一輛車,並用房間裡的筆和便籤紙做記錄。
樓下的車慢慢地就看出了規律,基本上是二類車。一類是來吃飯的顧客的車,這會兒陸陸續續地過來了。另一類是住宿的顧客的車,一直都停在老地方一動不動。
幾個小時過去了,剛纔來吃飯的顧客的車都陸續離去了。
天已經黑了,皮特拉開了窗簾,直接把腦袋伸出了窗外,眼睛本來盯着二個地方,現在要盯着三個地方,多了一個停車場。
皮特沒有打開房間的燈,所以完全處在黑暗之中,不怕別人發現。當然,人是有點兒受罪,一會兒脖子就僵硬了,怎麼辦?現發明一套脖保健操……
皮特的眼睛、脖子不停亂動的同時,腦子也沒有閒下來,突然又想到了駱音婕。
皮特暗道駱音婕已經給自己提供了情報,就是譚智清一夥兒侵襲收藏館的相關情報。
但絲毫沒有提到譚智清要在藝術品展覽館實施的秘密行動。說明譚智清這次是周密策劃,並封鎖了一切的消息。
譚智清連駱音婕都沒有告訴,這也不難理解,駱音婕早已拒絕了譚智清的多次請求,所以譚智清應該是猜測這次如果再次請求駱音婕幫忙策劃, 駱音婕一樣會拒絕。
所以譚智清乾脆就不告訴駱音婕了,防止駱音婕走漏消息。
但皮特想不通一點,那就是譚智清要營救駱子雄,爲什麼也瞞着駱音婕?難道是譚智清告訴了駱音婕,駱音婕瞞着自己了?
唉!不想了,這眼睛和脖子都受不了、做上操了,再把腦子想壞了,難不成還要再發明一套腦保健操?
一輛深色的小轎車慢慢地從外面駛進了停車場,在靠近賓館門前的停車場停了下來。
皮特睜大了眼睛,直覺告訴自己這輛車有問題。
這輛車並沒有像其它車輛一樣是倒入車位的,而是開進了車位。也就是說人家的車頭都朝向賓館大樓,這輛車的車頭卻朝向了馬路,也就是對着展覽館的方向。
顯然,這輛車的司機如果不是開車的習慣問題之外,肯定是爲了方便自己盯着馬路對面的某個地方。
又過了一會兒,皮特基本確定這就是譚智清派來的接應車輛。因爲車上不管有幾個人,卻始終沒有一個人下車,不像是來賓館吃飯或是住宿的客人。
又過了好一會兒,車裡的人依然是按兵不動,但皮特發現車子的天窗正在慢慢地打開……
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正常的人坐在車裡,熱了一般會搖下車窗,或是打開車門,很少有人會選擇打開天窗。
這說明車裡的人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門窗都不敢開,只能打開天窗散熱透氣。
打開天窗也好,皮特正好可以觀察車內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