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這裡取了一個名字,叫做輪迴。”水亦淺猛不丁又說了一句,然後帶頭走向茅草屋。
敏行和容玄在後面跟上去。
水亦淺伸手去推茅草屋的門,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來,裡面的一切進入眼簾。
茅草屋裡的陳設很是簡單,一牀一桌一椅,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此外在外其他。
看得出來,這裡曾經有人在此居住過。
那個人會是疏影麼?
敏行望着茅草屋的裡的佈置,腦子裡不怎麼的就浮現出一道身影,清瘦,頎長,孤獨。一個人吃飯喝酒,一個人孤枕難眠。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個人。
水亦淺站在門口閉了閉眼,平復了一下翻滾的情緒,熟門熟路地走到牀邊,然後從枕頭底下找出一卷畫軸來。
“自己看吧。”水亦淺將畫軸遞到敏行眼前,說話的語氣並不好,可捧着畫軸的動作卻小心翼翼。
敏行接過來,當着容玄和水亦淺的面把畫緩緩展開。
畫卷上是一副桃花圖,明月高懸,樹影婆娑,一樹桃花開得正豔,畫下有兩人,白衣男子素手撫琴,雖然隔着一幅畫,卻也好似能聽見當時的嫋嫋琴音;紅衣女子手中握着筆,似乎在作畫,她的眉頭輕蹙着,看起來正因爲要如何下筆而苦惱。
旁邊有還有一行詩: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落款果然是疏影,秦疏影。
看到這幅畫的瞬間,敏行大腦不受控制地暈眩了一瞬,眼前的畫面開始變得模糊,然後畫裡面的場景慢慢變得立體起來,生動而真實。
“清淺,你真的不打算回去找他了?”男子的聲音很好聽,如山間泉水,如雲中之歌。
女子撅着嘴巴,輕哼,“纔不要,那個王八蛋都要娶別人了,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疏影,還是你最好了。”
“回神!”耳邊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透着一絲隱忍的焦急和怒氣,敏行驀地回過神來,就對上容玄擔憂的眼神。
下一瞬,眼前的畫面破碎開來,再沒有了撫琴的白衣公子,也沒有了作畫的紅衣少女,一切都彷彿不曾發生過。
敏行怔然,把畫合起來,對容玄道:“我沒事。”
容玄不信,但也沒有繼續逼問什麼,只是將畫從敏行手中一把奪過,就要將其銷燬。
水亦淺臉色大變,就要去搶畫,“不要!”
敏行也有種想要把畫奪下來的衝動,但她並沒有動,死死地按捺着。
但容玄最後還是沒能把畫給毀了。
畫卷自容玄掌心化爲齏粉,洋洋灑灑地落了一地,可很快,那些粉末就又重新聚合到一起,轉眼間,經已經完好如初。雖然畫的背面朝上,但依然看得出來,畫卷並無絲毫破損。
水亦淺忙不迭跑上前,把畫撿起來,看也沒看就緊緊地抱在懷裡,警惕地瞪着容玄,“我不許你再碰這幅畫!”說着說着她的聲音就低下來,“他留給我的,就只有這幅畫了。”
敏行看着水亦淺這般抱着這幅畫,鬼使神差地就問了一句,“畫裡面的人,是我麼?水……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