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人善變,這一點在納蘭珏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前一刻,納蘭珏還在懊悔,自己不該喜歡上不屬於自己的男人,後一刻,她就被容玄的冷酷無情深深地刺激到了,覺得這樣一個男人,即便自己得不到,也得給毀了。
大概在納蘭珏看來,男人如她不過玩物,只有她拋棄男人的份兒,斷沒有男人不要她的道理。
剛剛納蘭珏試圖用供出送她進藏經閣之人的事來跟容玄談條件,這個沒有說出口的條件就是,容玄必須得跟她在一起,至少也要陪她一夜。
只不過,容玄並沒有給納蘭珏那個出口的機會。
納蘭珏對容玄又驚又懼的同時,便是止不住地怨恨,恨他的無情,也恨他的專情。她所遇到的男人,要麼是看中了納蘭家的勢力,要麼是另有所圖,但不管圖的是什麼,對她大多都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前一刻還跟她被翻紅浪,後一刻就能拿着她的錢跟別的女人如膠似漆。
專情之於納蘭珏,總是遙遠得不可思議。
想到自己的過往,納蘭珏忽然就悲從中來,外加着對容玄的怨恨和不甘,她禁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笑容陰森森的,帶着絲絲諷刺和絕望,直笑得人渾身不舒服。
容玄不動聲色地微蹙眉頭,耐心宣佈告罄。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就在容玄緩緩地舉起手,準備再出手給納蘭珏來幾下子的時候,納蘭珏竟是猛地撞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
劍很鋒利,乍一觸到皮肉,便是見血封喉。
血濺的到處都是,饒是容玄閃避得及時,衣服上也難免沾上了一些。
納蘭珏無力地躺在地上,歪頭看着容玄,笑得森然而詭異,“容玄,”她艱難地開口,一開口,脖子就好像漏風一樣,聲音沙啞而艱澀,“你不是想知道是誰把我送進藏經閣的嗎?哈,我偏不告訴你,我要你時時刻刻永永遠遠都活在隨時會痛失所愛的恐慌裡。”
“我要詛咒你,詛咒你永遠得不到心中所——唔!”最後一個字還沒出口,納蘭珏便悶哼一聲,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來。
容玄垂在身側的衣袖無風自動,明明是寬大飄逸的袍袖,此刻卻彷彿帶了滔天的怒火。因爲容家的事,他生平恨極了詛咒,而納蘭珏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碰觸他的禁區,甚至還想詛咒他和敏行不得相守。
真是該死!
納蘭珏也的確死了,死不瞑目,沒有閉上的眼睛裡盡是怨毒和不甘。
玉臨風和鳳臨霄一前一後闖進地牢,望着地上的屍體,一陣頭疼。
“容師侄啊!”玉臨風很崩潰,恨不得抓着容玄的衣襟死命地搖晃他,可惜手已經伸出去了,在注意到容玄冷漠黑暗的眼神後,又禁不住訕訕地縮了回去,“我們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嘛!不要出人命!不要出人命!結果呢?啊?說好的分寸呢!被狗吃了嗎?”
容玄微垂眼眸,嫌棄地看一眼身上沾上的幾滴血,語氣無波道:“是她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