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作爲習武之人,武功還不低,按理說是不會因爲這點涼風而覺得冷的。但此刻,這種冷,好似並非是身體上的冷,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甚至是深入靈魂的冷。
敏行忽然間湊到玄武跟前,半張臉都藏在了陰影裡,半張臉被月光照得慘白,她雙目空洞洞的,聲音也像來自幽冥地獄,帶着點陰森冷冽,“我好冷啊——”
玄武猝不及防間對上敏行一張慘白青森的臉,再配上這陰測測的聲音,直接被嚇了一大跳,那一瞬間,有種血液迅速上涌又瞬息冰封的感覺。
好在玄武不是歐陽無憂那樣的膽小鬼,儘管心裡已經嚇成了狗,表面上看起來依然很淡定,只是面色白了又白、白了又白、白了又白。
敏行心裡暗爽,餘光瞧見青龍心疼得不行,總算是良心發現。她無聲笑了笑,老老實實地退回到容玄身邊,同時手在玄武身上推了一把。
本就猶如驚弓之鳥的玄武,被敏行這麼輕輕一推,身體頓時失去平衡,然後就向着敏行的既定目標青龍身上摔過去。
青龍面癱着臉,扶住玄武的腰。
玄武驀地回過神來,驚魂未定地看着青龍。
青龍沒說什麼,只是擡起一隻手,摸了摸玄武的後頸。
玄武狂亂的心跳總算是恢復到了正常狀態,他轉身,背靠着青龍,身體的重量都壓在青龍身上,不無哀怨地看向敏行,“夫……敏行大師你真是太過分了,人嚇人嚇死人啊!”
敏行乾咳一聲,假裝什麼也沒聽見。
玄武也不是真的怪敏行,只是下意識地吐槽了一下而已,誰知道就看到教主大人不善的目光,頓時就蔫了。
教主大人是妻奴,做下屬的真是不要太艱辛!
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敏行疑惑道:“按照戰長戈所說,這裡晚間很不太平,可是現下看來,除了沒有人,安靜得像座死城以外,並沒有什麼不太平的因素。”
容玄道:“他既然那般說,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初來乍到,還是謹慎爲先。”
“嗯,你說得對。”敏行從善如流,邊走邊仔細觀察着周邊的環境。
一路無驚無險地來到花街,遠遠地就能聽到裡面的靡靡之聲。
所有的秦樓楚館都被一道圍牆給圈了起來,敏行幾個人離着花街大門還有一段距離,就被人攔了下來。
“幾位可是大公子的客人?”攔在眼前的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一身青衣,長得斯文秀氣,周身的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出現在花街柳巷的人,倒是臉上嚴肅的神情跟戰家人如出一轍。
敏行有些驚訝,他們初來乍到,況且這還是第一次公然出現在青雲城裡,想不到就被人給認了出來,不過也沒有什麼好否認的就是了,然後她用一種比對方還要嚴肅的口吻道:“沒錯,我們是戰師兄的同窗,此次代表通天學府前來祝壽。”
那人自我介紹道:“在下戰餘秋,是這花街的管事,幾位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不如隨我一起,到清風樓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