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讓我看看，這些年來你到底有多少長進？”雲淺漠長劍一指，說道。
“喀喇！”夜空之上，響起一聲驚天霹靂，一道劍光撕開夜空，彷彿要撕開整個天地。
而就在雷聲炸響的那一刻，夜闌渢和雲淺漠也同時出手了。
兩道劍芒交映生輝，竟比天空的閃電還要耀眼。
恐怖的劍威浩蕩無匹，以花月等人的實力，都被直接震倒在地，五皇子與屈風亭兩人更是被震得連連後退，直到撞上院牆，才勉強穩住身形，那一身由百鍊精鋼打造而成的堅固戰甲，竟然出蛛網般的裂紋，胸中更是氣血翻涌，忍不住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而那幾十名手持穿雲碎石弓修爲不俗的將士，則兩眼一黑，直接暈死過去。
強者，這纔是真正的強者。這是他們暈過去之前心裡唯一的念頭。
雷聲消寂，劍芒閃過，天地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而夜闌渢與雲淺漠已經各退數步，夜闌渢的肩頭，一絲血跡悄然滲出，雲淺漠的脅下，同樣血跡斑斑。
這一劍，兩人都沒有佔到半點便宜，竟是平分秋色。
身形未定，兩人便再次展開劍勢迎面攻去。
劍芒相交，又一霹靂炸響，鮮血，從兩人之間噴灑而出。
可是兩人依舊沒有收手的意思，腳下一動，兩道劍芒便再次劃過長空。
轉眼之間，夜闌渢和雲淺漠便已交手近百招。
鮮血，如雨點飄落，落在地上如玫瑰盛開。可是卻沒有能分出那到底是誰的鮮血，兩道身影一次次交錯而過，快得恍如無數幻影，就連沐寒煙的眼力，都分辨不處到底誰是誰。
沐寒煙緊緊握着劍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那些劍聖之境中的真正強者，實力到底是多麼的可怕，就算她可以靠着那幾塊天命星盤強行將實力提升到劍聖之境，都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這種級別的決戰，她甚至連插手的餘地都沒有。
終於，人影再次一觸既分。
夜闌渢身上血跡斑斑，臉色一片蒼白，隔着面具，倒是看不見雲淺漠的神色，但是從身上那大片血跡和握着劍柄不斷的手指來看，顯然也是受傷不輕。
“闌渢，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良久，雲淺漠纔開口說道。
“爲什麼不殺我，剛纔那一劍，爲什麼要收手？”夜闌渢說道。
聞聽此言，沐寒煙等人都是大吃一驚。從最後的戰況來看，夜闌渢雖然受傷不輕，但顯然還是佔據了上風，至少他們都是這樣認爲的，可是聽了夜闌渢的話他們才知道，原來雲淺漠竟有殺了夜闌渢的機會，只是手下留情罷了。
難道，雲少漠的實力竟然強大到了這種地步，連夜闌渢其實都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殺了你，我能活得了嗎？”雲淺漠悠然說道。
沐寒煙等人這才放下心來，雲淺漠的實力原來並沒有強過夜闌渢，就算他能殺得了夜闌渢，也要付出同歸於盡的代價。
“闌渢，我承認，你的實力很強，超出我當初對你的期望，但是，聽我一句勸，帶她走吧。”雲淺漠接着又悠悠的說道。
“若是不走呢？”夜闌渢堅決的說道。
“呵呵，我倒是忘了，以你的性子，又怎麼會走呢，罷了，你好自爲之吧。”雲淺漠突然釋然一笑，轉身而去，同時將一個玉瓶反手拋給了夜闌渢。
“等等……”夜闌渢幾乎是習慣性的接過玉瓶，急迫的喊道。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但是我不能告訴我，反正不用多久，你便會知道了。”雲淺漠擺了擺手，凌空而起，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夜闌渢注視着雲淺漠離去的方向，默然無語。眼中有些落寞，有些茫然，更有些不捨。
“闌渢。”沐寒煙來到他的身邊，緊緊握着他的手。
“記得他當初教我劍法，每次我受傷不支，他也會給我一瓶丹藥。”夜闌渢說着打開了玉瓶，將其中丹藥服了下去。
這顯然是千金難得的療傷聖丹，入口即化，夜闌渢身上的傷痕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癒合，身上消耗掉的勁氣也迅速彌補。
很快，他的身上便再也看不到一絲傷痕，一身氣勢也如以前一樣深沉內斂，雲淡風清的同時，卻又給人沉凝如峰的壓迫之感。
而他的嘴角，卻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他並不是想殺我，對嗎？”沐寒煙握着他的手，說道。
最開始的時候，沐寒煙以爲雲淺漠是來殺她的，花月等人當然也是這樣認爲，所以纔會拼死一戰。可是現在回想起來，他其實一直就沒有動過殺機，只是要她離開北寧關和洛安城罷了。
“不想死的話，就離開北寧關，離開洛安城，否則，誰也救不了你。”他的話，初時聽來是威脅，現在一想，倒更像是提醒。
“他如果要殺你，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夜闌渢嘆了口氣說道。
雖然他和雲淺漠最終也沒有以死相搏，臨走之前，他也依舊象以前一樣扔來一瓶丹藥，但是彼此之間的感覺，卻已如此遙遠。
他知道，曾經亦師亦友亦如兄長的雲淺漠，已如那消失於夜色中的寂寥身影，離他遠去。
“不要多想了，你們依然是朋友，不是嗎？”沐寒煙能理解夜闌渢此時的感受，深深的凝望着夜闌渢那落寞的眼眸，說道。
“是啊，我們依然是朋友。”夜闌渢突然笑了，笑中有着輕鬆和釋懷。
雲淺漠與沐寒煙其實全無瓜葛，完全沒有必要提醒她的，這麼做，顯然是因爲夜闌渢的緣故。也正是知道沐寒煙在夜闌渢的心中有怎樣的地位，他纔會親自前來提醒沐寒煙。如果不是夜闌渢的出現，他很可能自己動手，將沐寒煙帶出北寧關。
無論他爲什麼死而復生，也無論他的身上隱藏着什麼樣的秘密，但至少，他依舊把夜闌渢當作朋友，這，就足夠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姜玉哲一臉茫然的問道，再次將他慢半拍的毛病展現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