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曲祀看着手上近乎崩潰的陣棋盤,心痛之情溢於言表。是不她小氣,而是雖然她已經可以打開眠嫿水晶了,但卻只能打開第一層,眠嫿水晶中的空間共十一層,每個階段一層,第十一層是空的,因爲曲祀還沒來得及向裡面裝東西就殞落了,所以做爲金蓮的一層也是最大的一層沒有任何東西,而以曲祀目前的實力只能打開第一層,第一層只有紅蓮祭祀修行要用到的東西和一些她根本用不着的丹藥,如辟穀丹,百歲丹等等。而且第一層內的武器的威力比蓮吻還小,這讓她情何以堪啊。
一旁的桐心也吶吶不語,因爲她們最大的依仗就快要沒了,這讓她急得差點掉眼淚。
“莫擔心,惡靈潮不可能持續得太久,我們可以堅持得住的”曲祀說這話並不是爲了安慰桐心,因爲以她的經驗而言,惡靈潮屬於天災,是不可能持續太久的,如果持續的時間太久的話,凡人是不可能堅持得住的。
“真的嗎?”桐心擦乾眼角的淚水,她是相信曲祀的,沒有原因,她就是相信她。
月華大盛,月光如流水般在空間中流淌,美輪美奐,不可名狀。曲祀用陣棋困住了一堆惡靈,月光箭在月下發出夢幻般的光芒。曲祀輕輕鬆手,如流星般,月光箭曳着長長的尾巴向惡靈羣而去,沒有任何聲響,也沒有任何動作,那四五十個惡靈就如同寒冰遇上驕陽般,悄然融化。
曲祀微微一笑,顯然她很滿意這一箭之威,不過一次只能射三箭,着實讓人又愛又恨啊。
桐心也拿出一她的武器,一片樹葉形的四階武器。這種武器在紅蓮祭祀中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曲祀瞟了一眼,對此,她不作評價。
不能用月光箭,曲祀就只好用蓮吻,在陣棋的配合下,曲祀與桐心嚴守陣地,決不讓惡靈越雷池一步。直到兩人筋疲力盡,無力再戰。
“曲祀,我不行了,你自己逃吧,你肯定能逃掉的”桐心已經沒有國氣了,她躺在地上,像極了頻臨死亡的魚。
曲祀並不作答,她只是將圍繞在四周的惡靈全部擊殺。一個又一個,曲祀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殺了多少惡靈,身體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她機械地揮動着手臂,將一個又一個的惡靈斬殺於劍下。因爲她的精神力與玄力已經完全透支了,所以只能用劍。
曲祀的劍劃過一個惡靈,“嗤”的一聲,惡靈化爲飛灰消散於天地間,桐心看着似翩翩起舞般的曲祀,雙眼含淚,無語凝噎。
隨手將一顆丹藥扔進口中,淡淡的藥香在口中化開來,漸漸傳到四肢百骸,曲祀的身體漸漸有了知覺,她感到手臂像快到斷了一般,腰也酸得直不起來了。微弱的玄力一圈一圈在經脈中游走,慢慢壯大,曲祀她們又幸運地撐過了一天。
桐心的雙眼定定地看着洞外天邊的紅日,神情是與往日不同柔和,她的聲音飄忽不定:“曲祀你知道嗎?這是我看到過的最美麗的日出。”
曲祀並不作答,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桐心。心道:這就是所謂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麼?
“曲祀,你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上天是很公平的。”桐心起身走到曲祀的身邊坐下,陪着曲祀一同觀看日出。“所以,你走吧!”
陽光的照射下曲祀的臉顯得非常地不真實,好像一個琉璃娃娃似的,一就碰會碎,桐心愣愣地看着曲祀的側臉。
曲祀轉過頭,一道紫光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過,桐心擦擦眼睛,最近真的是太緊張了,緊張提眼睛都花了,曲祀的眼睛明明黑得如同夜空一般,怎麼會有紫光呢。一定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曲祀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我休息一會兒,你也休息一會兒吧。”說完便閉目養神去了,桐心愣了一會兒,也進入了夢鄉。
精神力在體內遊走,最終停到了雙眼處,一片紫氣氤氳。這也是曲祀晉升爲紅蓮祭祀後才發現的,她的雙眼似乎可以吸引天邊東來的紫氣,不過怎樣吸收,曲祀一概不知,好似是在不經意間,紫氣就會自動進入曲祀的眼。在桑城時寧兒曾說過她的眼睛是紫色有。而且曲祀也曾試驗過,這些紫氣除了漂亮點,根本沒有一絲用處。不過古書曾記載:上古有靈妖紫鮫,人身魚尾,其眼可吸收東方紫氣。不過她應該和那紫鮫沒什麼關係吧!況且在聖月大陸,紫鮫只是傳說中的存在,在上古時期就已經消失了,想必在青羨也不會有了吧,自己不會是紫鮫的後裔吧!曲祀搖搖頭,將這想法驅逐出自己的腦海,靜下心來,開始修行。
不知因爲什麼原因,在惡靈潮期間,琢浪星的天氣都格外地好,平時見不到的太陽月亮紛紛露臉,此時也不列外,滿天的星子明亮閃爍,不時還有瀏覽劃過,靜謐而恬淡,曲祀一手持月光箭一手持蓮吻,雪衣墨發,猶如天仙下凡。桐心也沒有了平時的嘮叨,她手持葉狀武器,戒備地看着山下越聚越多的惡靈。
子時一過,惡靈攻山,曲祀和桐心使出了混身解數。曲祀將殺戮的美髮揮得淋漓盡致,白衣不染,墨發飛舞,像蝶似燕,她的一顰一動都那麼美,如果有人在這裡的,必定會爲曲祀的美所驚歎。可惜深山老林,只有無數的惡靈,在它們眼中,曲祀的可口的美味,它們的目的,就是吃,吃,吃,吃光琢浪星,吃光這個世界。
桐心的手臂受了作,但她還在苦苦支撐,曲祀扔過去一顆丹藥,桐心看也不看,直接扔進口中,淡淡的藥香在口中化開來,好像傷口也要沒有那麼疼了。桐心抽曲祀投以感激的目光,可曲祀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飛身到洞口,攔住了欲進洞口的惡靈。
一道白虹像貫穿了天際般,所過之處,惡靈無不魂飛魄散。這是曲祀將月光箭壓縮了三倍,一次用盡了月光箭所有的威能,也震攝了前來的惡靈,曲祀和桐心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時間。
不多久,惡靈再次攻山,“不對啊,平時惡靈都要安分兩個時辰的,今天怎麼一個時辰都沒到就再次攻山了。”桐心一邊斬殺惡靈,一邊向與她並肩作戰的曲祀問道。
曲祀手下動作不停,聲音一如往日的平靜,”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惡靈潮要結束了,所以他們纔會不惜一切代價攻擊。“
桐心隨手砍翻一個惡靈,”真的嗎?太好了。“
曲祀回身將桐心身邊的一個欲斬向她手臂的惡靈掃開,“不要高興得太早,小心點。”
桐心的嘴都笑得合不攏了,太好了,惡靈終於要退了。根本沒將曲祀的話放進心裡。
事實證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句話是非常正確的,雖然曲祀是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人。臨近天亮時,惡靈完全不要命地向曲祀兩人發起攻擊。
一批倒下,又一批趕緊接上,根本不給曲祀和桐心一點恢復的時間與機會。
曲祀扭頭看着神智已不大清醒的桐心,“堅持住,天就要亮了,”
桐心並未答話,只是眼神清醒了些。
一縷清愁輕輕纏上了曲祀的心,天亮了這些惡靈就真的會退去麼?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曲祀如此告誡自己,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沒有失望就不會絕望。千萬不能抱有希望。
果然,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的時候,惡靈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瘋狂地進攻。桐心早已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曲祀自己也受了傷,雪白的袍子已經損壞了,露出了斑斑血跡。
看着初生的旭陽,曲祀一咬牙,精神力瘋狂地注入陣棋中,棋盤的裂紋本來就越來越大,經曲祀這麼一撐,只到得“叭”地地聲,棋盤徹底碎裂,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而山下的情況也同樣,曲祀深埋在地下的小棋子徹底化爲飛灰,但損壞的代價也是相當可觀的,堪比數十顆***爆炸的威力,幾乎所有的惡靈都被消滅了,而四四周也只剩下光禿禿的一片,整夜大山差不多都快被炸平了。
曲祀苦笑,因爲不知道又從哪裡涌來了一大批惡靈,難道真的要用那招嗎?曲祀的眉頭打了個精緻的蝴蝶結。
眼看着惡靈越來越接近,算了,在瞬間,曲祀就下定了決心,保命要緊,其他的以後再說。就要這時,一縷紫氣從天邊直落到曲祀的眼睛中,曲祀一恍眼,連帶着身邊的桐心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