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該怎麼做?”良久之後,布爾維達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蘇圖也經常這樣問吳桐,那是因爲兩人站在同一陣線,而起關係很好。蘇圖也不一定就是要聽吳桐的意見,有時候只不過是隨意說兩句而已。而吳桐也可以暢所欲言,就算說的都是廢話也絲毫不會不好意思。
不過對於布爾維達來說,這個問題他本就不應該詢問。吳桐和他只是認識而已,但並不屬於同一陣營。要問吳桐怎麼做,吳桐甚至想告訴他你應該馬上叛變,投靠到蘇圖那邊去。
“公爵大人也應該有您自己的決斷,做您應該做的事。”考慮了一下,吳桐緩緩說道,“現在您根本沒有別的選擇,您要麼一條道走到黑,繼續做蘇伯萊的忠心耿耿的大公爵。要麼您改旗易幟,投靠到蘇圖的麾下。當然,走第二條路您會承受巨大的壓力,並且非常危險。但如果走第一條路的話,暫時應該沒事,但以後就說不準了。”
“你是讓我背叛陛下嗎?”布爾維達神色一凜,但卻絲毫沒有壓力可言。如果放在以前的話,布爾維達的一個眼神足以讓人感受到莫大的壓力,那是長期身居高位的人特有的威勢,就和高階魔獸的威壓一樣。
“我沒有。”吳桐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搖了搖頭,“我只是提供參考意見而已,選擇權在你手上。要知道,有些人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卻把責任推在提意見的人身上,這是懦弱的表現。其實我說的您早就想到了,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如果您硬要說的話,那麼好吧,我建議您走第一條道路,我喜歡一條道走到黑的人,反正你我手上都沒有任何證據。”
……
“我的錯,我不應該這麼說。”很難得,布爾維達竟然主動承認了錯誤,“但是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我什麼也不會相信。”
“你想多了。”吳桐衝着布爾維達的背影撇撇嘴,“我只是來找人的,要不是你主動要見我,我根本不會進來。”
布爾維達苦笑兩聲,再次轉過身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苦酒:“是啊,你是局外人,這件事跟你沒什麼關係。我真羨慕你,我想大部分人都很羨慕你。”
吳桐聳聳肩,沒有答話,心中卻很是不以爲然。確實,不管天陽的局勢怎麼樣,蘇伯萊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都跟自己沒什麼關係,自己目前確實要是布爾維達輕鬆得多。但要說羨慕的話,那就根本談不上了。
布爾維達身爲帝國首席大公爵,權勢極大,無人敢惹,而且又掌握着皇家騎士團這種特殊集團,平日裡享受到的是最好的生活。雖然他自己並沒有可以追求豪奢,但事實就是事實,他吃的用的穿的絕對是最好的,而且也基本上沒有壓力。
而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說,哪一個不是天天起早貪黑的辛苦勞作,以換取足夠的生活報酬。布爾維達現在說羨慕,就有點得隴望蜀的意思了,總不能什麼好處都給他佔據了。
不過這種事情說了布爾維達肯定也不會理解,畢竟這是一個貴族社會,所以吳桐乾脆閉嘴不談。也正因爲這個原因,吳桐並不同情現在布爾維達那左右爲難的境遇。
“如果,那個魔王真的存在,你有辦法將其找出來嗎?”猶豫了一陣,布爾維達果然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大概每一個知道真相的人都會這麼問。
“不能,我並不擅長這方面的事情。”吳桐很乾脆的否認了。
“那麼,你覺得光明教廷的人有沒有辦法?”布爾維達又問。
“這個……”吳桐心中一驚,之前他還真沒往光明教廷這方面想。他不擅長察覺別人的氣息這種事情,蘇圖不行,就連身爲魔法師的菲林也不行,但是不代表光明教廷就沒有辦法。雖然不喜歡他們,但吳桐也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光明教廷的人確實很有一手。而且他們絕對不會和惡魔同流合污,這點是可以肯定的。
“您可以試試,我不敢保證。我只能提醒您那是個魔王,而且還有很厲害的幫手,就算挖出了他們您還要確保可以拿下他們,否則就只是找死而已。另外,我不希望光明教廷來找我麻煩,要不然我纔不管什麼魔王不魔王的,您明白我的意思嗎?這不是威脅,只是提醒一下而已。”
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威脅,但吳桐語氣中卻充滿了威脅的意思。布爾維達也不在意,他知道吳桐不是衝着他的,換了誰三番五次被人找麻煩,都不會高興。
布爾維達要確認魔王的事情,就要找光明教廷幫忙。不管看不看布爾維達的面子,光明教廷無疑都會出手,要不然他們就不用出來混了。但要幫忙,肯定還是要先了解當時的情況,而唯一的見證者是幹掉了他們不少人的,讓他們很不爽的吳桐。在這種前提下,就很難保證他們會不會相信了。說不定那幫人還會讓吳桐去做一個陳述,這點吳桐不可能會答應。
“這個交給我來處理吧,我會說服他們的。”布爾維達重重點了點頭,好像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一樣。吳桐不知道他在期望什麼,也不願意多問。
既然決定要找光明教廷幫忙,布爾維達馬上便動身出發了。在這種時刻多呆一刻對他來說都是煎熬,不管真相是不是他所希望的,總要先知道之後才能拿定主意。
在布爾維達離開後,吳桐一時間也不知道現在該去何處。南娜出去尋找歐格了,一時半會兒肯定也不會回來,自己若是出去尋找的話又很大的機率會錯過,還不如就在這裡等候好了,反正吳桐估計他們也不會找到。
也不知道布爾維達離開的時候有沒有交代過吳桐的事情,當他像客人一樣無所事事的走出去時,所有在場的騎士們都忍不住轉過頭來看着他,就連那些獅鷲也是一樣。
在吳桐和布爾維達廢話的這段時間,騎士們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他們首先給受傷的獅鷲處理好了傷口,然後纔給自己包紮。現在已經不像剛纔那麼混亂,所有的獅鷲都已經歸了巢。
“呃,別看我,你們忙你們自己的。”吳桐尷尬的打了聲招呼,被這麼多人明目張膽的盯着讓他感到不太舒服,他嚴重懷疑布爾維達離開時什麼也沒有說,要不然騎士們不會用那種看待敵人的眼神盯着自己。
吳桐的話自然被騎士們自動過濾掉了,這個人一直是他們的首要通緝目標,前不久還被抓過,此時卻讓大大方方的出現在他們的營地,還讓他們不用管他,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只是歐格不在,而布爾維達明顯又和吳桐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騎士們也不知道他們應該怎麼做。隊長要抓住他,而隊長他爹公爵大人又把他當客人,這種混亂的身份的確很讓人糾結。
見騎士們不肯放鬆警惕,吳桐也無可奈何,正猶豫着要不要先退回剛纔那個地下室的時候,吳桐感到有東西碰了碰自己的腿。回頭一看,竟然是一直獵犬般大小的小獅鷲。
吳桐當時就嚇了一跳,心中不免有些詫異。這隻獅鷲看起來年紀不大,腦袋上甚至還有雛鳥的絨毛,似乎隨便一捏就能把它捏死。但讓吳桐詫異的是,在這隻小獅鷲觸碰自己之前,吳桐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後還有這麼一個小東西。
如果這個小東西來偷襲自己的話,此時自己肯定已經中招了。
更奇怪的是這隻小獅鷲體型和大狗差不多,脾氣也挺像一隻狗的。獅鷲們都比較驕傲,除了自己的騎士之外根本不搭理別人,而且要比角鷹獸兇殘的多,很具攻擊性。而這隻小獅鷲看起來很頑皮的樣子,使勁蹭自己好像在蹭癢癢一樣,和狗的行爲沒什麼區別。
當然,它的爪子和鳥喙看起來還是很鋒利的,這點什麼狗都沒得比。
吳桐好奇的朝獅鷲巢穴那邊望了望,也見到了其他的小獅鷲。只是那些小傢伙都趴在自己的媽媽身邊,和它們父母一樣一臉兇相的用鷹眼瞪着自己,小小年紀就已經很囂張了。再看看身旁這隻小獅鷲,則完全沒有攻擊性,把指甲剪剪,嘴巴打磨一下就可以當寵物賣出去了。
吳桐摸了摸小獅鷲的腦袋,後者舒服的嗚嗚了兩聲。意外的是見到小獅鷲的模樣之後,剛纔還盯着吳桐不放的那些騎士們反倒不像之前那麼緊張戒備了,他們搖了搖頭又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好像這隻小獅鷲的態度就是他們的態度一樣。
正納悶這,吳桐卻突然感到手心一疼,原來是小傢伙啄了一下自己。吳桐回頭,卻看見小獅鷲已經蒲扇着翅膀飛上了夜空,而且一邊回頭看着自己一邊啼叫,好像是想讓吳桐跟上一樣。
想了想,吳桐覺得反正也是沒事,跟着他去一趟好了,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