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媛站在臥室門口,看着夫君侃侃而談,與師尊聊得十分投緣,他的觀點、見解,讓這一代神儒都不停點頭贊同,心中不由萬分歡喜。
悄悄退回臥室,坐在梳妝檯前,拿出夫君送的情書。
在沒人的時候,這封情書她已經看了無數遍,可是每一次看,都像第一次看一樣,心裡有說不出的驚喜和歡快。
她送給夫君情書時說過,要握着夫君的手,與他一塊慢慢變老,用一生去書寫一封空前絕後的情書。
而夫君送的情書上卻寫着: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論生死離別,都跟你說定了,我要牽着你的手,和你一起白頭到老!
這分明是她想寫想說的東西,可是寫情書的時候,總覺得差着點什麼,結果卻被夫君寫出來了。
心有靈犀,便是如此!
安景媛如捧至寶,輕輕摸着情書上的每一個字,感覺無一處不是完美的。
就在這時,十六個文字表面竟產生漩渦,只見四面八方,浩浩蕩蕩的浩然正氣,如同洪流,朝這兒滾滾涌來。
“啊,這是……”
安景媛一擡頭,就看到夫君和師尊站在了門口。
李君然道:“徒兒不必奇怪,書院儒修極多,浩然正氣充沛,一旦出現文采斐然的詩文,必會引出這番奇景。
不過,規模這麼大的景象,上一次出現好像是一千多年前。”
浩然正氣涌入情書之後,猛然噴發出一道金光,射上高空,在書院上空形成那十六個巨大的金文字。
“情真意切,心心相印,不錯不錯!”李君然撫須笑嘆,滿意的望着安景媛,“你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造詣,了不得,了不得啊,哈哈……”
周揚心想:“以景媛的自戀性子,這下肯定會說,這是我夫君寫的,但我肯定能寫出更好的。”
結果安景媛微微笑着,只說了一句:“這是我夫君寫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拉着他一塊自戀。
李君然望着周揚,目露讚賞之,很早以前他就想收周揚爲徒的,可惜周揚沒答應。
十六個金巨字在長空中,化去一男一女兩個小孩,赫然是周揚與安景媛小時候的模樣,他們在一起嬉戲、玩耍,慢慢長大。
一塊步入婚姻的殿堂,手拉着手,走過林間,漫步花園。
坐在鞦韆上,相擁在一起,慢慢變老!
“好美啊!”
書院中的儒修,上到武聖長老,下到入院不久的弟子,一個個被那充滿詩意、純淨無暇的愛情打動了。
正要離開書院的安景純,看到空中的奇景後,咬牙切齒、滿腹怨恨的說道:“賤蹄子,真會勾引男人。”
恰巧有兩個弟子路過,其中一人道:“那安景媛只是妾室,平海王卻爲她寫出此等情真意切的蓋世鴻文,可見對其有多寵愛。”
“平海王在女方面,一向潔身自好,納了側妃後,又如此真心相待,真是絕世好男人。”
“是啊,作爲一個女人,一生若是能遇到這麼一個男人,那是天大的幸運。”
兩人議論着遠去。
安景純低下了頭,登時想起在家裡,安景媛說過的那一句話周揚跟我見過的所有男子都不同。
她自言自語道:“我敗了,徹底敗了,但是……安景媛,我不是敗給了你,我是敗給了周揚,敗給了那個與衆不同的男人。
周揚,如果你是一個花花公子,喜歡玩弄女人,喜歡見異思遷,那該多好啊。
可惜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如果,沒有……”
安景純清楚的明白,這次回家等待她的,一定是無底的深淵。
以爺爺和父親的個性,凡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在他們眼力就是廢物,只會被冷棄雪藏。
至於與三皇子的婚事,她修爲廢了,還是庶女出身,人家怎麼可能要她。
爭了這麼多年,到頭一場空。
安景純坐在馬車上,最後看了一眼天問書院,目光哀傷而悔恨。
安景媛也知道安景純完蛋了,可那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周揚送走李君然時,夜已深了,索性留在書院,跟安景媛聊起她的象形法相。
象形法相說白了是根據古獸術創造的。
其中蘊含八十一個古獸術,包括水、火、土、木、金、風、雷等等,需要深入研究古文字,探尋文字的本源,才能參悟領會其精髓,繼續創造下去。
爲此,周揚特地將自己學到的古獸術水、火、尋、等、縮、唵、信,全部傳給了安景媛,鬧到半夜才相擁而眠。
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周揚突然驚醒,坐了起來,《山海經》居然再次劇烈震動,震動了十幾秒,又恢復平靜。
肯定是那書賊又出來作案了。
“怎麼啦?”安景媛也被他驚醒了。
“沒事,睡!”周揚躺下,心裡盤算着,怎麼將那個書賊給揪出來,否則這麼把安景媛留在書院,他不放心。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周揚看安景媛那麼關切的望着他,笑道:“沒有,我剛纔感到書賊的氣息了,氣息很古怪,像妖獸像精怪還像儒修。”
安景媛登時來了精神,說道:“你有把握抓住它麼?”
“從剛纔的氣息看,它應該是一二品神境修爲,擅長遁術、隱匿。
最關鍵的是,那傢伙十分警覺,稍微感到不對勁,就立即逃之夭夭,想出手追捕,都沒來得及。”周揚嘆道。
他擁有擊敗對方的實力,可人家只跑、躲,完全不露頭,他也沒辦法。
“堂堂一個神境高手,怎麼就沒一點高手風範。”周揚搖頭無語。
安景媛好笑道:“那可是賊,你指望一個賊,跟你正面交手嗎。
它那麼喜歡書,何不用古籍寶典,引其入甕,只是它十分警覺,咱們離得太近,就怕不上鉤。”
“如果書足夠珍貴,誘惑力足夠強大,不怕它不來。”周揚想到了九龍寶香車內的那些罕見的古籍孤本。
拿出一本隨手翻了翻,丟在不遠處的梳妝檯上,閉眼入睡,等候書賊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