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好向他鞠躬說:“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是你啊……”男爵看了我一眼:“對了,比利回家了。”
我尷尬的低着頭,心想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比利回家了。
“你……好些了嗎?”他低聲問。
我臉色一紅說:“我身體非常好,沒有任何不適。”
男爵不再說話,周圍的氣氛尷尬到詭異。
直到過了十多分鐘,他才終於開口,卻只是吩咐道:“我沒什麼需要的,你可以退下了。”
我欠身退出了房間,心想難道他特意叫我,就是爲了問問我的身體。
端着燭臺走回一樓的僕人室。
誰知剛剛坐下,牆上的鈴鐺又響了。
我頂着衆人的目光,又急匆匆奔回二樓。
如果主人有吩咐,僕人應該在他身邊隨時待命,但是叫了又叫,就顯得僕人沒有辦好差了,連希爾頓管家都不滿的看了我一眼。
等再回到男爵臥室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牀邊。
燭光將他的影子託得很長。
他沒有看我,而是盯着腳邊的地毯,啞聲說:“我要休息了。”
瞬間,我面紅耳赤。
這句突然的‘我要休息了’並沒有明顯的暗示什麼,而我的心卻不可抑制的狂跳起來。
他在暗示什麼嗎?或者只是單純的吩咐我。
我走過,站在他面前,擡眼看他的時候,發現他正雙目炯炯的盯着我。
我垂下視線,開始幫他更衣,解開領結,衣釦,腰帶……直到他只剩一條襯衣……
男爵習慣穿襯衣入睡,清晨再更換新襯衣,可他就這麼一直站着,沒有上牀的意思。
我骨氣勇氣,再次擡眼看他,發現他正滿面通紅的望着我。
在下決心走進男爵臥室的那夜,我就明白自己要做什麼,也明白如果男爵接受了我,那麼這種事情也許會經常發生。可事到如今,我卻膽怯了,不光是因爲那些親密行爲,更因爲男爵那熱切的眼神,簡直讓人難以招架。
等到男爵的手摸上了我的肩膀,我已經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心跳非常急促,額頭也冒出了冷汗。
然後男爵撫摸的動作就停下了,他看了我一會兒,忽然開口:“你出去吧。”
他的語氣冷冷清清,像是生氣了。
我詫異的看他。
他似乎更生氣了,又添上一句:“我不想看到你。”
也許是我恐懼的姿態惹惱了他,他已經走上了牀榻,甚至不等我出門就吹滅了蠟燭。
我尷尬的站在牀邊,在離開和上牀之間猶豫不決。
我暗暗對自己說,既然已經用肉|體換來了男爵的沉默,現在又矯情什麼呢?
(*)你們應該都明白的。
“你……接受我了嗎?”他謹慎的問:“剛纔你好像很緊張,你是不是……根本不願意……”
“我願意,我……只是太緊張,所以……”
男爵像是鬆了口氣一樣伏在我身上,輕輕磨蹭我的臉頰。
我撫摸着他的後背,然後摸到了他脊背上的弓起,心中忽然一陣酸澀。
男爵是因爲喜歡男人,而且外貌有損,才一直一個人。那些奢靡墮落的貴族只看到了他的外表,而看不到他美麗的內在,所以男爵纔會這麼孤獨。
面對這樣的人,我不但前世時害死了他,這輩子又利用他的感情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想到這裡,悔恨包圍了我,我緊緊的抱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男爵在我頸部又親又咬,輕輕摩擦身軀,然後他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讓我整顆心都糾起來了的話。
“我愛你。”他說:“我愛上你了,我早就愛上你了,你知道嗎?”
我抱緊了他的後背,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
男爵沒有注意到我的緊張,他把真心剖了出來,擺在我面前。
“在我被懷疑感染天花的那個早上,我從你懷抱裡醒來,你還在沉睡,我看着你,心想你可真勇敢啊,竟然抱着我這個可能患天花的人入睡,只是因爲怕我冷。當時我就想,要是能一直把你留在身邊就好了,那麼我以後都不會怕冷了。”
“我從沒想過要送你走,我只是嚇嚇你,希望你能告訴我實情,你爲什麼要陷害子爵一家?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緘默至此呢?”他蹭着我的身子問。
我胸口一滯,不可以讓他繼續問下去了。
(*)
我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沒有着急整理身上的狼藉,而是頹然的坐在了牀上。
腦海中閃現過他今晚對我說的話。
他說,他愛我……
我當時什麼話也沒有說,沒有迴應他,甚至用糟糕的方式讓他忘記了他的問題。
真是卑鄙,我覺得自己下作極了,簡直像在玩弄他的感情一樣。
書桌上,男爵送我的胸針在燭光下閃着金色的亮光。
我把胸針貼在胸口上,試圖壓制腦海中的混亂。
而時間沒有因爲我的惶恐而停下堅定不移的腳步。
清晨,當鈴聲響起後,我才發現自己居然就這麼睡了。
我慌張的換好衣服,來到樓下用完早餐,然後端着茶盤前往樓上。
他昨晚吩咐過,今天一早就要見到我。
這實在非常尷尬,因爲昨天晚上太混亂了,簡直是在胡鬧。
當時沒有點燈,漆黑一片,也不會太過羞臊。可事後想起來,我還是覺得自己太過大膽和放|蕩了,我們沒完沒了的糾纏到了將近十一點。
我在他門口糾結了很久,才鼓起勇氣敲了敲房門,問道:“大人,您醒了嗎?”
誰知,房門自己開了,他站在門口,一臉溫柔的笑容。
我一走進房間,他就抱住了我,親了親我的面頰說:“早。”
我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昨天我們還像陌生人一樣,連對視一眼都不敢,說話時還羞窘的渾身僵硬。而今天就這麼熟稔了,這樣好嗎?
“你臉紅了。”他擡起我的下巴,輕輕啄了下我的嘴脣:“怎麼?難爲情嗎?”
“我……我幫您更衣吧。”我小聲說。
他蹭蹭我,有些委屈的說:“你怎麼了?昨天晚上那麼熱情,一早醒來就對我這麼冷淡,簡直像什麼也沒跟我發生過一樣。上次也是,我碰你一下,你嚇得渾身都哆嗦,你討厭我嗎?”
簡直難以想象,一向冷酷的男爵會用這種類似撒嬌的語氣跟我抱怨。
我望着他的眼睛搖了搖頭:“我怎麼可能討厭您呢?我願意爲您做任何事。”
他看着我,傻笑了起來。
然後他按着我的肩膀,再次吻了我,這次他吻得很深情,彷彿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時間過得很快,親親我我,半小時過去了。
我後悔的催促他快點穿好衣服。
因爲男爵的時間表太固定了,每天同樣的時間下樓,用餐,騎馬。忽然變動了時間,所有人都會注意到的。而我還沒有意識到,這不過是最開始,後面還有更糟糕的事情在等着我。
用過了早餐,男爵吩咐說,他今天不騎馬了,他要去書房辦公,不見任何客人,並且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
我心虛的臉都冒汗了。
這一定是他有史以來對奇特的吩咐了,連管家都奇怪的看了他幾眼。
最後,他對剛剛回來的比利說。
“我聽說你妻子快生了,不必着急回來,在家裡多陪伴她幾天吧。”
比利感動極了,拼命搖頭:“不是什麼大事,我怎麼能扔下工作呢。”
顯然,男爵並不高興他的盡忠職守,他不耐煩的催促說:“行了,行了,就這樣決定了。”
比利回家了,走的摸不着頭腦。
而男爵也終於如願以償的跟我共處一室了,他看上去比早上的樣子還要興致勃勃。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星期天,外面颳大風,下大雨,沒事幹,再給你們更新一章。其實脂肪不能日更的,而且有時候會斷更,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不要留郵箱啦tt,看不到也不影響劇情的,實在不行就去翻翻作者的微博。現在好多留言被刪除了,再這樣下去脂肪要帶領你們一塊被趕出結婚現場了,別說酒席,吃糠咽菜也木有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