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化妝師和造型師齊齊在唐寧夏身上動工,嚴謹仔細得好像唐寧夏是國王的王妃。
七點整,化妝師終於拍板定案,打了個響亮的彈指說:“好了!唐小姐,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唐寧夏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聽見有人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顧先生。”
緊接着唐寧夏身旁的人也都齊齊看向門口,看見顧子寒,紛紛跟他打招呼,顧子寒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店長領着顧子寒走向唐寧夏,“顧先生,唐小姐已經好了,您看看滿不滿意。”
顧子寒看了眼唐寧夏,不皺眉也不說滿意,只是命令:“唐寧夏,起來,跟我走。”
店長和店員紛紛鬆了一口氣,顧子寒這麼說,就代表他並不討厭唐寧夏的造型。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唐寧夏倒是很給唐寧夏面子,直到跟着他走出了門外才說:“顧子寒,我有事要跟你說。”
顧子寒拉開車門示意她坐上去,“有事回來再說。”
“我現在就要說!”唐寧夏的態度很堅決。
顧子寒淡淡地瞟了一眼唐寧夏,冷笑,“去掉‘說’字我可以考慮答應你。”
唐寧夏的臉頓時像被打了厚厚的一層腮紅似的,騰地紅了起來,狠狠瞪了顧子寒一眼,罵了聲“死色魔”低着頭鑽上車。
她錯了,顧子寒上輩子不是無聊死的,肯定是流連柳陌花衢風流死的,不然他這輩子怎麼能這麼流氓下流?
顧子寒也上了車,相較於唐寧夏的侷促,他就自然多了,一上車就拿出平板平板電腦看股市,研究那些彎彎曲曲的k線圖。
唐寧夏不懂股票,自然看不懂k線圖,心想着這玩意還沒微博上的段子好看呢,於是拿起手機刷微博玩微信。
這個時候顧子寒終於注意到了唐寧夏的手背上纏着紗布,微微蹙眉,卻什麼都沒問。問這個今天這裡擦破皮、明天那裡包紗布的蠢女人,還不如研究股票的走勢。
兩個人沉浸在各自的世界裡,很快地,會館到了。
蘭馨會館,s市名媛和富少的最愛,會員制,專爲名媛和富少們提供各種各樣的服務。今天顧子寒要參加的慈善拍賣會,就在這裡的七樓進行。
七樓的宴會廳佈置得精緻奢華,西裝革履、舉止得體紳士的男人;珠光寶氣、笑不露齒優雅含蓄的女人,把拍賣會前的酒會襯托德高端洋氣又上檔次。
唐寧夏挽着顧子寒的手進門,主辦這次活動的慈善家顧女士立即迎上來跟他打招呼,“子寒,半年不見了。”
顧子寒彎了彎脣角,“是你不在國內。”
這個顧女士唐寧夏知道,顧玉蓮,前s市十大富翁的太太,無子無女,先生過世後,她成了身價過億的富婆,同時也成了有名的慈善家,在s市闊太的圈子裡有很強的號召力,德高望重。
同時,唐寧夏也發現,能直呼顧子寒的名字的人,顧子寒都不會擺出一副冷臉,比如上次在高爾夫球場的秦長天,又比如現在這個顧女士。
“子寒,你身邊這位小姐是……?”顧玉蓮不由得好奇地打量着唐寧夏,她主辦的活動顧子寒幾乎都有出席,但是他從來不攜帶任何女伴。
“唐寧夏。”顧子寒不着痕跡地掐了掐唐寧夏,示意她叫人。
唐寧夏揚起一貫的完美笑容,“顧女士,你好,我叫唐寧夏。”
“既然是跟子寒一起來的,就別叫得那麼客氣了,叫我阿姨吧。”
“阿姨……”唐寧夏叫得有些彆扭,還沒完全適應過來,就被顧玉蓮牽着手,從顧子寒身邊帶走了。
“……”唐寧夏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一眼顧子寒,他卻已經和別人打起了招呼,完全忘了她似的。
顧玉蓮帶着唐寧夏穿過熱鬧的人羣,走向僻靜的露臺,問道:“寧夏,你從事什麼工作?”
“藝人經紀。”唐寧夏說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就說……”顧玉蓮拍了拍唐寧夏的手,笑了起來,“子寒給我介紹的人錯不了,方便給阿姨留一個電話嗎?過幾天我找你談細節。”
唐寧夏更加不明就裡了,愣愣地在顧玉蓮的手機上輸入自己的號碼,腦子被疑惑佔滿。什麼介紹?顧子寒不會把她給賣了吧?靠,那傢伙到底把情婦當成什麼用了啊?
顧玉蓮帶着唐寧夏走回會廳內,讓唐寧夏自便,她去和幾個老朋友打聲招呼。
唐寧夏身處雍容華貴的人潮,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人羣中找了一圈,終於看到顧子寒被一個貴婦帶着女兒纏住了,看那架勢就是貴婦想把女兒推銷給顧子寒,顧子寒的估計是礙於情面,隨意應付着。
在場的人裡面,估計也只有唐寧夏看得出來,顧子寒很不耐煩,他人站在那裡,心根本不知道在哪兒。
顧子寒也會有無奈的時候,唐寧夏來了興趣,拿了杯色彩鮮豔的雞尾酒閒閒地看戲。此刻她的心情,就和手中的雞尾酒一樣鮮豔。
很快地,顧子寒注意到了唐寧夏看戲的目光,咬了咬牙,蠢女人,看他待會怎麼收拾她。
唐寧夏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讓對着顧子寒做了個幸災樂禍的囂張表情,一個華麗的轉身——
撞上了一個人,手中的雞尾酒差點潑出去。
“哎,小心。”隨着一道男聲而來的,是一雙溫暖的大手,他穩住了唐寧夏手中的酒杯,杯裡的酒這纔沒有灑出去。
唐寧夏想大概這就是樂極生悲,侷促地站好,朝着男人微微一笑:“抱歉。”說完試圖把手和酒杯一道從男人的手裡抽回來。
男人卻絲毫放手的意思都沒有,紳士地笑着,“小姐,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他的目光在唐寧夏身上游走了一圈,繃帶裙把唐寧夏的曲線勾勒得畢露無遺,他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唐寧夏的胸前。
唐寧夏厭惡這樣的目光,正想叫對方放手的時候,忽然被拉進了一個懷抱,右手被人施了巧勁,雞尾酒如數潑在那個男人的手上。
拉她的人是故意的!
垂涎唐寧夏的男人剛想發火,擡眸卻看見護住唐寧夏的男人是顧子寒,頓時就歇菜了,忙忙賠上笑臉,“顧總,原來這位小姐是您的女伴麼?和顧總真是郎才女貌,顧總好眼光……”
在男人的恭維聲中,顧子寒頭也不回地拉着唐寧夏走了。
陽臺上,燈光昏黃,遠處江景璀璨。
一到陽臺上顧子寒就甩開了唐寧夏,冷冷地說:“唐寧夏,那天我明明警告過你,不要跟別的男人勾肩搭背。”
“……”唐寧夏無語望蒼天。剛纔那一幕顧子寒看得清清楚楚,她哪裡和男人勾肩搭背了?
不可理喻之下,唐寧夏脫口道:“你還不是在一邊招蜂引蝶?我們兩個人,明明就是你的體質更容易招人好吧?”
顧子寒眯了眯眼,旋即竟然像是染上了一抹笑意,“唐寧夏,你吃醋了。”
“……”這傢伙的腦袋到底是怎麼轉的?唐寧夏重重地說,“我鄭重聲明:這個世界只有一個男人靠近其他女人的時候我會吃醋,那就是我兒子。其他人,抱歉,沒空。”
“……”這裡是七樓,樓下就是車來車往的馬路,顧子寒忽然就把唐寧夏扔下去。
燈光迷離,照得顧子寒的眼神更加駭人,唐寧夏彷彿感覺到了她的殺意似的後退了兩步,顧子寒察覺到她的動作,瞪了她一眼,“唐寧夏,晚會結束之前不要跟我說話,滾!”
“……”不說話就不說話!滾就滾!誰怕誰?
唐寧夏轉身就瀟瀟灑灑地走出了陽臺,跟侍應生重新拿了杯雞尾酒,無聊地四處瞎逛。
瞎逛了不到五分鐘,整個宴會廳就出現了不小的騷動,人都一個方向走去,每個人都言笑晏晏,又不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一時間,唐寧夏愣怔着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跟上那些人。
再看一眼人流,唐寧夏看見了顧子寒的身影,他正跟兩個跟他年齡相仿的人低聲交談着,好像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寧夏,你怎麼還站在這兒?”顧玉蓮推着唐寧夏跟上人流,“慈善拍賣就要開始了,走,我們一起進去。”
原來是今晚的重頭戲來了,唐寧夏對着顧玉蓮老人笑了笑,心裡面對她的好感直線飆升。
是個人都比顧子寒可愛!
“跟子寒吵架了吧?”顧玉蓮畢竟是過來人,看情況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沒有啊。”唐寧夏心想要真是吵架了她還不至於這麼鬱悶。
“顧阿姨是過來人,你們這個樣子,明明就是情侶鬧彆扭的樣子。子寒不善表達,你偶爾遷就遷就他,事情就過去了。”
雖然唐寧夏心裡千百個不願意遷就顧子寒,雖然她和顧子寒的關係不是情侶,但是老人家畢竟是處於好意,她只能點了點頭。還有,顧子寒哪裡不善表達?他那張嘴巴明明跟淬了毒似的好不好?
看來,顧子寒在老人家面前僞裝得太好了,欺負老人家眼睛不好!
說話間他,兩個人已經進入拍賣廳,顧玉蓮領着唐寧夏走到顧子寒身邊,示意唐寧夏坐下去。
顧子寒全程把唐寧夏當成空氣,唐寧夏坐下去的時候自然也不搭理顧子寒,顧玉蓮看得直皺眉,忍不住道,“子寒,人家一個姑娘家,你可以了!”
這個人在……教訓顧子寒!
唐寧夏立即嗅出來兩個人關係不一般,她一直認爲,連父親都敢忤逆的顧子寒,敢教訓的他還沒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