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超級走私商道

伴隨着日俄戰爭的爆發,不起眼西口再次熱鬧了起來,每天進進出出的商隊那是絡繹不絕。

不需要有人專門組織,利益就是最好的驅動劑,將五湖四海的商幫匯聚於此。

俄國人雖然敞開口袋收購糧食、牲口、煤炭、武器彈藥等戰略物資,可總有人想多賺一些,矛盾就出現了。

尤其是官僚、地頭蛇加入後,更是讓局勢變得錯綜複雜。實力薄弱、沒有後臺背景的商幫,率先被淘汰出局。

擺在他們面前的有三條路,要麼被收編,跟在大商幫後面撿一些殘羹冷炙;要麼放手一搏,幹翻這這些傢伙自己上位。

資本是最現實的,資本家又是最容易妥協的。逆襲上位,只存在於小說中。

在現實生活中,各大商幫早就已經根深蒂固,結成了一張大網。

在這條利益鏈上,分享好處的大人物太多了,根本就不容許被打斷。

想要改變這種局面,除非上層建築發生改變,權力重新進行分配。

大規模的權力洗牌,通常需要上百年纔會發生一次,小規模的洗牌卻是少則數年、多則數十年就會有一次。

所以商幫還是哪個商幫,更換的只是領頭羊,並且都是內部進行的。

沒什麼好說的,打不過就加入。撿些殘羹冷炙,那也比餓着強。

至於第三條路,放棄暴利的西口商路,那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正如資本論所言:“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

爲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

有百分之三百多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絞死的危險。”

西口貿易的大宗商品利潤雖然不到百分之三百,但是努努力,百分之百的利潤還是很有機會拿到的。

再不濟,那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要是利潤不夠豐厚,大家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穿越連綿上千裡的大草原。

作爲北方最大的商幫,這種賺錢的買賣,晉商自然不會缺席。

不過此刻的晉商會館內,氣氛有些緊張。熟悉的人都知道,又到了決策的時候。

爲了打擊敵人運輸線,以及獲取物資滿足自身後勤需要,作爲地頭蛇的晉商自然成爲了日俄兩國爭先拉攏的對象。

最初的時候,日俄兩國逼的不緊,大家還可以左右逢源,從中大發橫財。

可是伴隨着戰爭陷入焦灼狀態,兩國的盤外招也越來越多,大家左右逢源的空間也是越來越小。

俄國人拉上了神羅,日本人找上不列顛,原本日俄兩國之間的博弈,變成了四國戰場。

一名身着長袍馬褂的老者感嘆道:“朝廷繼續保持中立,局勢越發艱難了。

現在日俄兩國又步步緊逼,背後還有英奧兩國撐腰,往後的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放棄西口貿易,那是不可能的。頭可斷、血可流,生意萬萬不能停。

莫說是日本人的壓力,縱使遠東帝國政府下令禁止,生意還是要照樣做。

不過這是下面的中小商人,在坐衆人就不同了。大家都是家大業大的主,產業不僅僅侷限於於一地,更不會只侷限於一個行業。

西口貿易雖然暴利,但是因爲戰爭的特殊性,就註定了這筆生意無法長久。

繼續向俄國人輸送物資,無疑會得罪英日兩國,尤其是得罪日本人。

如果日本戰敗也就罷了,按照俄國人的屎尿性,肯定會弄得他們半身不遂。

可一旦日本人獲勝,情況就截然不同了。他們這些站錯隊的,未來勢必要受到清算。

當然,在坐衆人也不是等閒之輩。在自己的主場,日本人也奈何不了他們。可在日本勢力範圍之內的生意,多半就要做不下去了。

聽了老者的話,下首一名抽着旱菸的中年男子緩緩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吞雲吐霧一番後,狠狠說道:“不好做,也必須要做。

我們不做,還有其他人做。市場一旦讓了出去,再想要拿回來就難了。

何況,西伯利亞鐵路就快要通車了。背後還有神聖羅馬帝國的支持,俄國人的勝算明顯更大一些。”

對面一名年約四旬,身材肥胖的男子附和道:“王老,劉老弟所言甚是。別看日本人現在叫囂的厲害,實際上也是外強中乾。

俄國人投入遠東的力量最多也就五分之一,連這日本人都招架不住。一旦西伯利亞鐵路通車,日本人失敗只是時間問題。

一旦戰敗,他們能不能保住本土都是一個未知數,哪裡還有能力報復我們。

別看他們有英國人支持,但是現在歐洲局勢緊張,英國人自己尚且自顧不暇,怎麼可能替他們出頭。”

和原時空一樣,在戰爭結束前,誰也不敢相信俄羅斯帝國居然會敗給日本人。

包括支持日本政府的金主們,事先都做好了投資打水漂的準備,大家的最高期待也就是重創俄國人。

真正幫日本政府贏得戰爭的不是英國人,更不是美國人,同樣也不是日本陸海軍,反而是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俄國革命黨。

要不是因爲內亂,以沙皇政府頭鐵的屬性,不把戰爭往後拖幾年,那纔有問題。

看看俄土戰爭就知道了,持續個十年八年,那是常有的事情。

腰包裡沒錢,那就等資金籌集到了,再繼續開戰。

反正俄屬遠東地區就是一片空白,甭管怎麼禍害,沙皇政府都不會心疼。

冰雪天氣是最大的盟友,但凡是日軍敢深入,就別想全身而退。

現在就更不用說了,弗朗茨準備的後手尚未發動,明面上維也納政府還在大力支持沙皇政府。

英日兩國在俄羅斯的力量有限,縱使想要策劃革命,也沒有能力去實施。

俄羅斯帝國自身不亂,在西伯利亞鐵路通車前,遠東戰場就陷入焦灼狀態,正常人都看好沙皇政府能贏。

王老擺擺手道:“行了,我就感嘆了一句,看把你們急的,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就算是要走西口,那也得先把條件談好。雖然替俄國人承運物資的利潤豐厚,但這不是長久買賣。

西伯利亞鐵路通車在即,如果我們能夠和俄國人達成協議,打通前往歐洲的商路,其中蘊含的利益可比運送軍火大得多。”

左側的張氏家族代表反對道:“王會長,利益有多大,風險就有多大。

俄國人可不是好相遇的,他們可沒什麼信譽,就算是達成了協議,人家說毀約就毀約。

就算是拿着合同去打官司,到了別人的地盤上,也沒有我們說話的份兒。

在過去的歲月裡,我們在坐的大家夥兒,可沒少吃這方面的虧。”

什麼生意最賺錢?

自然是壟斷了。

晉商能夠在土地貧瘠的北方崛起,最大的原因就是壟斷了同關外的貿易。

伴隨着海洋時代的到來,大家在朝鮮、遼東一代的貿易壟斷地位,已經被打破了。

僅僅是蒙古大草原,可養不起那麼多商會。一部分晉商選擇了南下,一部分晉商選擇繼續北上。

在坐的衆人,基本上都是北上派的代表。爲了開擴通往俄羅斯帝國的貿易線,大家也是費盡心思。

成果自然是有的,只不過利益大頭都被俄國官僚、資本給吞噬掉了,大家忙裡忙外也只能落下幾個辛苦錢。

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時間長了誰都受不了。以至於到了現在,大家乾脆幹起了中轉商。

將遠東帝國的商品運送到邊界,兜售給俄國商人;再從俄國商人手中採購特產,運回國內銷售。

賺得錢雖然更少了,但是風險也更小了,不需要擔心在半路上,被俄國地頭蛇把貨給吞了。

在普通人看來,能夠賺點兒安穩錢,這也是可以接受的。可是落在商人眼中,無法實現利益最大化,那就是失敗。

王會長微微一笑道:“行柏,你還是這麼耿直。

不過你說得也對,僅憑我們的力量,要打通前往歐洲的陸上交易線,自然是力有不及。

但我們的力量不夠,還可以找人合作嘛!”

“耿直”,對商人來說,這可不是什麼褒獎,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諷刺。

看得出來,老者對質疑他的張行柏非常不滿,言語中調戲的意味十足。

對於這一切,衆人皆是置若罔聞,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包括張行柏本人,都沒有任何表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外面是一個大江湖,商會內部就是一個小江湖。

因爲利益大家才抱團在一起,平時商業競爭的時候,誰也不曾手軟過,長期以來積累下來的矛盾絕對不在少數。

劉姓中年男子開口道:“王老,張兄也只是一時失言,您老宰相肚裡能撐船,就多多包涵。

只是這個找人合作,我等實在是不解。在過去的歲月裡,我們也不是沒有合作伙伴,但是到了最後都不歡而散。

洋人沒有禮義廉恥,俄國人更是洋人中異類,完全視信譽於無物。

就連政府爲了躲債,都能夠違約破產。要是和他們深入合作,怕是會被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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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初的俄國人,已然是惡名遠揚。伴隨着沙皇政府的一次次債務違約,全世界都對俄國人的信譽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在場的衆人就更不用說了,很多人都在合作中吃過虧。面對一個不講規則的合作伙伴,再完善的合同都沒用。

掃視了一眼衆人,見大家的興致都不高,王會長也不敢繼續賣關子了。要是沒有衆人配合,光他一家非得被噎死不可。

“大家的疑慮,我都能夠理解。不瞞大家,在過去幾十年的對俄貿易中,我也沒少踩坑。

我們的優勢是在國內有人脈資金,缺點是在俄羅斯帝國缺乏人脈關係網,無法震懾豺狼虎豹。

即便是和俄國權貴合作,那些人也視我們爲豬羊。養肥了就殺,根本就沒有半點兒信譽可言。

歸根結底,還是雙方的力量失衡。在合作中,我們的話語權幾乎不存在。

痛定思痛之後,我發現要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就是找的合作伙伴不能太強勢。

最好是能夠震懾沿途的狼豺虎豹,又在當地缺少根基,具體生意上不得不依賴我們。”

這麼一解釋,大家都懂了。就和大家平時賄賂官員差不多,送一份乾股全當交一份保護費,具體生意還是由自己主導。

本土有關係網,自然可以這麼玩兒。到了俄羅斯帝國就不行了,俄國官僚以貴族爲主,能夠勾結的都勾結上了,根本就沒他們這些外來戶施展的空間。

劉姓男子失望的搖了搖頭:“王老,理論上是沒錯。可實際操作中,我們根本就找不到那樣的合作伙伴,甚至還有可能被牽連到政治鬥爭中。”

不怪他緊張,最近幾十年開啓對俄貿易線,就數他們投入的力度最大。

劉家的商隊甚至從遠東經西伯利亞一路到了歐洲中部。

聽起來似乎很厲害,實際上也就賺了一個寂寞。不僅西伯利亞的交通令人崩潰,俄國官僚層層盤剝更是他們觸目驚心。

王會長面不改色道:“如鬆,你說得不錯。正常情況下,我們確實找不到那樣的合作伙伴。

可是現在不一樣,合作伙伴自己送上門來了。相比前些日子,大家都和奧地利人接觸過了。

別看他們表面上是軍火商,真實身份絕對不簡單,反正我是沒有見過用軍艦護航的軍火商。

尤其是領頭的那位,居然還是一名貴族,並且還不是一般的貴族。

我派人打聽過了,那位路易爵士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室成員,雖然只是旁系遠支,但充當領路人也足夠了。

他這次來遠東,就是擴張家族業務的,這次軍火貿易只是順帶。

哈布斯堡家族的信譽怎麼樣,想必大家也是有所耳聞的。無論是在政治上,還是在經濟上,和他們有關的基本上都是正面評價。

如果能夠和他們合作,我們就可以直接打通同歐洲的貿易線,無論是陸地、還是海洋。

唯一的不確定的是神羅同不列顛的霸權之爭,不過這也無傷大雅。

皇家海軍上不了岸,縱使在霸權爭奪中失敗了,神聖羅馬帝國仍然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大國。

機會難得,要不是他們需要我們替俄國人運送戰略物資,恐怕連接觸的資格都沒有。”

合作和合作之間,也是不存在着區別的。最普通的商業合作,那就是簡單買賣,雙方不存在任何人情關係。

深層次的合作就不一樣了,這不光是錢的問題,更多的還需要考慮資源互補。

面對神羅皇室,晉商手中的資源實在是太少了。甚至他們引以爲傲的人脈關係網,在對方眼中都一文不值。

震驚過後,大家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搭上了這條線,開闢俄國商路根本就不在話下。

有神羅皇室參與,再和俄國權貴合作,那就只能按照規則來了。都在規則範圍之內玩,衆人還是不慫的。

劉姓男子問道:“王老和路易爵士談過了?”

老者尷尬一笑道:“只是初步接觸,並沒有深入詳談。畢竟,路易爵士不光要我們替俄國人運送軍火,還要幫俄國人籌措戰略物資。

要是沒有大家參與,光我王家可沒有能力,替俄國人籌措到足夠多的物資。

不過大家可以放心,路易爵士向保證了:價格上不會讓大家吃虧,全部按照交易地區的市價走,他會督促俄國人按時付款。

因爲籌措戰略物資,導致的官面上麻煩,他們會負責處理,不會給大家留下隱患。”

利益永遠都是最好的紐帶,只要錢給足了,籌措戰略物資根本就不算事兒。

在此之前,大家雖然也在走西口,但是每次運送的物資都不多。除了擔心山賊土匪外,更多的還是怕被俄國人給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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