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殘魂空間

一個虛無的空間中,龍星宇的意識緩緩甦醒了過來,看着周圍那沒有任何生息的世界,龍星宇急忙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身體。

“沒了!身體消失了。”藍色的光芒,將龍星宇的思緒完全拉了回來。

“難道,一切都只是夢嗎,難道我並沒有重生?不對,我記得最後好像被人擊中了,靈魂好像也被那詭異的黑色匕首給吞噬一般。等等,難道這裡是匕首的空間?爲什麼會和曾經的虛無空間那麼相似,或者我又死了,靈魂重新迴歸了虛無空間不成。”總算完全清醒了過來,龍星宇這一刻只感覺無比的鬱悶。

“可惡,太大意了,居然放任薩羅斯去追那個分身。這傢伙居然擁有分身術和隱身術。啊……”大吼一聲,龍星宇不禁感到一陣無力。

“難道自己要在這裡一輩子嗎,不對,說是一輩子,還不如說是永恆。可是這樣的永恆,誰會想要啊。”無奈地轉動腦袋,龍星宇心中不禁吶喊。

“還是先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吧,看看有沒有辦法脫離這個鬼地方。不過沒有方向,如何找起呢。算了,還是隨便挑個地方走吧。”想着,龍星宇那藍色的靈魂動了起來,朝着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行了多少路程,正當龍星宇越走越絕望時,突然間,一道暗紅色的光芒從遠處亮起。

雖然不知道將會遭遇什麼,但龍星宇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尋找脫離這個奇怪地方的機會。靈魂急速地向血紅色光芒處衝去,那裡是他目前唯一能夠指望的地方了,若是繼續留在虛無空間,龍星宇相信,自己必然會發瘋的。

一片暗紅色的土地突兀的出現在龍星宇眼中,就在剛纔,他終於是來到了暗紅色光亮處,不過這裡的場景,卻讓他感覺十分震撼。

與其說是一片廣袤的平原,還不如說這裡是一片巨大的墳場,無數凋零的生命,正以他們死亡時的姿態展現在龍星宇的眼前。

一具具猶如擁有鮮活生命的屍體,就那麼鋪展在這片土地上。但是他們的靈魂,卻似已經完全消亡。

平原上那暗紅的色澤,看多了便會感覺像被鮮血沾染,而當龍星宇真正站立其上時,才發現,這裡的土地,真真實實地是被血液演出的暗紅。

“這得要多少鮮血才能變成這副樣子啊,而這種場景,又代表着無數條生命的消亡。如同修羅墳場一般,不,也許修羅墳場也比不上這裡吧。”靜靜地走着,努力克服作嘔的感覺,儘管靈魂並不會真的吐出來。

一路走來,龍星宇入目的全是屍體,那種在死前一瞬間的姿態,那生命流逝的最後時刻,渴望着能夠得到拯救的樣子,吶喊,驚呼,咆哮。儘管沒有任何的生息,但龍星宇卻能清晰的從這些屍體上感受到這種情懷。

“走在這裡,就感覺蒼生如螻蟻啊。這漫延無邊的屍場,究竟埋葬了多少生命啊!”這能夠讓靈魂爲之震撼的修羅煉獄,龍星宇心中不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漸漸地,龍星宇放慢了腳步,儘管想要不看周圍這副景象,但靈魂並沒有眼皮,一切都依然最直觀的反應在了他的意識之中。越走,龍星宇越感覺自己的麻木,似對這些生命逝去的不忍,卻又有些舒口氣的感覺。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突兀的,這句話就那麼的出現在了龍星宇的意識中,甩也甩不開。

停下腳步,站在一個不高的小土丘上,龍星宇有些悲哀的看着這片空間中的一切。他那原本瑩潤的靈魂,也不禁開始波動,似乎有着不穩定的趨勢。

“什麼是生,什麼是死,人類存在在這個世界,究竟是爲了什麼。難道就是這樣,僅僅苟且一時,成爲衆生之中的一枚普通棋子,以供那些執棋者娛樂的工具嗎。最終在生命的終結,勾畫出一副無言的景色嗎。”龍星宇靈魂所凝聚的雙眼,此時泛起一絲茫然,同時一縷縷靈魂之力,開始消散出去。

突然,龍星宇感覺周圍的一切開始了震動,不過他只是有這種感覺,卻並沒有停止自己的思考。

“咔啦……咔啦……”一陣陣刺耳的骨骼摩擦聲響起,整個世界似乎都開始了變換。原本的暗紅色漸漸轉化,地表似乎多出一種黑暗的光澤。

就在整片平原完全化爲黑暗後,那原本矗立着,保持着生命最後一刻姿勢的屍體,都扭動了起來。僵硬而緩慢地動作,帶起着血肉紛飛的場景。這些屍體在此刻,就如同一具具殭屍般的移動了起來,而他們的目標,正是立於一處小土丘上的龍星宇。

此刻的龍星宇,對周圍的一切並沒有絲毫的留意,依然故我的想着之前的問題:“什麼是生,什麼是死,人類存在爲了什麼。什麼是輪迴,什麼因果,一切究竟有何意義。”

“若說生,自己上一世生存的地球,也是自己誕生之地。不過說起來,自己也許經歷過了無數的輪迴,而在輪迴中,自己也必然經歷了生生死死。也許是好運,也許是必然,自己居然於上一世出生在了修煉者的世界,但就算如此,也依然跳不出這束縛。衆生輪迴,因果循環。當自己被那外星文明的戰艦轟中時,不就應該是死了嗎。可爲何自己又在異世界重獲新生呢,而且還能夠保留原先的記憶,如果在輪迴中,那自己不應該被洗去記憶,或者說被抹除原先的意識嗎。”

“輪迴因果又是什麼,修真者能夠修煉而得道,但凡人卻如同區區螻蟻一般苟且求存,總也跳不出因果牽絆,這也是天心公平公正的表現嗎!如同經歷不同,一切的存在意義也都不同,但如果說註定要回歸輪迴之中,迴歸虛無之中,這樣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呢。”茫然地問着自己,龍星宇只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要分裂成兩半了。

“人類苦苦掙扎,凡人們整日爲了生活奔波勞碌,所求爲何,僅僅爲了活着,爲了溫飽,爲了繼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嗎!但只是如此活着,爲求溫飽,爲了繁衍生息,直到生命的終結,最終重入輪迴,經歷再一次的歷程,這樣的生命又有何意義呢?”

突然,一隻手臂,抓向了龍星宇的腳踝,不過沒有抓牢,從龍星宇的靈魂體中穿了過去。但是那渾身沾染着血液的屍體,卻依然沒有覺悟般地再次抓了過去。

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龍星宇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屍體,目光中沒有絲毫的憐憫,沒有絲毫的波動,就彷彿那些屍體不存在一般。

“有何意義?沒有意義。但爲什麼卻樂此不疲,僅僅爲了掙扎着嗎?”歪着頭,龍星宇看着漫山遍野的屍體都向自己的方向移動着,原本暗紅色的大地,此刻也都是被黑色所籠罩,但龍星宇卻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一般。

“行屍走肉而已,人類若是那般活着,與這些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呢。思考,消失了思想的人,愚昧麻木了的人,還會思考嗎?也許會吧,可是又有什麼意義呢。註定最終化爲塵埃,爲何還對生命念念不忘。就像這些傢伙一樣,就算已經沒有了生命,卻依然嚮往生命。恩?”突然間,龍星宇像是反映過來,收束起之前發散出去的思維意識,眉頭緊皺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可惡,什麼時候,居然這些傢伙動了起來。我居然會在那種情況下魂遊物外,還想什麼生命的意義之類的。不對,爲什麼在這裡總有種怪異的感覺,似乎不搭調,還是不和諧。這裡的氣息,就好像要專門引導人的思想走向絕望一般。等等,難道自己之前,都是陷入了什麼人佈下的陷阱嗎?”暗暗地想着,不過卻總感覺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思緒,總想將自己的思想扯到其他地方去。

“不會以爲這些小雜碎就能對我的靈魂起到傷害吧,這太弱智了。不過居然能夠將我的思想刻意引導,看來似乎有什麼了不起的傢伙在刻意操控着一切啊。”龍星宇靈魂之力不斷收束,隨即,他發現,自己的靈魂之力在剛纔,居然少了十分之一。

如果龍星宇現在有身體的話,估計會出一身冷汗吧。感受着那麼短時間內不知不覺消失的靈魂之力,龍星宇當下也顧不得心痛了,還是保住命要緊。

“保命!爲何要保命?生命的誕生,不正是預示着死亡的必然嗎,爲何要想着保命,如同那蒼生螻蟻一般,歸於虛無不是跟好嗎?沒有終點的輪迴,帶來的不就只有絕望嗎,難道還要苦苦掙扎不休,那樣不是更增苦惱嗎?”突然間,龍星宇靈魂又呆滯了起來,思想又不禁偏移。

就在龍星宇思想出現恍惚之際,一道漆黑如墨的巨大怪物,如同沒有身體形態限制一般,出現在了龍星宇的身後,幻化出來的巨口,狠狠地向着龍星宇吞噬而下。

“對,就這樣,就這樣結束一切痛苦,就這樣到達終結,既然生命沒有意義,存在也沒有意義,那你就不用再爲一切煩惱,乖乖地和我融合吧。”怪物幻化出的巨嘴興奮地道。

“那你呢。”突然,龍星宇的靈魂轉過頭,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怪物。

“你說沒有意義,那你爲什麼還要存在。既然生命的存在只是痛苦,那你爲什麼要接受這種痛苦。”龍星宇的語氣開始變化,不屑,嘲弄。

“你,怎麼可能……”怪物看着龍星宇站在那裡,不禁有些發愣。

“想要知道嗎,呵呵,沒必要告訴你,既然你覺得沒有意義,那要知道又有什麼意義呢。那你就帶着自己的‘沒有意義’消失吧。”靈魂突然變化,一條華夏神龍的形態突兀的出現在這片空間。藍色而又優雅的身體,帶着力與美的結合,就那麼直直地衝向了怪物。

“啊,這裡是我的領域,你不可能贏我,我要在這裡將你徹底的吞噬。”怪物憤怒地吼道。

“領域空間嗎,確實很強悍,能夠影響這空間中的人的意識,不過……”突兀的,怪物有些驚悸地看見,神龍的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同時淡淡地話語響起:“龍魂禁法,萬法空寂。”

倏然,怪物以及它領域空間中的一切都靜止了,沒有任何聲息。龍魂張開了巨口,頓時,一股巨大的吸力出現,頓時,整片空間開始抖動,而那黑影也開始脫離地面,不斷浮上天空。下一刻,整片空間,攜裹着那黑色的怪物,就那麼被龍魂整個的吞噬了下去。

“切,不過一縷殘魂,雖然很強大,強大到能夠影響我的神智,但你又如何能夠知道,華夏修士的手段,更何況,我也是擁有靈魂修煉之法的。”看着恢復了虛無的空間,龍星宇淡淡道:“另外,別人如何想我不知道,但至少我,不會因爲所謂的沒有意義就消頹,我是科學家,同時也是修真者,就算一切最終沒有意義,但我依然堅持着自己的信念,堅持着去探尋一切的奧義而存在。”

“不,確切的說,我內心中,不想再被當做棋子,我不要再受這輪迴因果的牽絆。我要凌駕一切,我要超越天道的束縛,成爲那天道的執棋者。你說沒有意義,那我告訴你,我就要在這沒有意義的世界中,闖出一片生存的意義。”龍星宇閉上眼,堅定的想着。

“還有,真要感謝你送的大禮,儘管不完全,但這些記憶對我會很有幫助。”龍星宇輕蔑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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