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抉擇

精神力延伸過去,龍星宇能清晰的“看”見一羣人正在進行着測試,除了對於自身級別的測試外,還要測試的就是實戰能力。對於這些,龍星宇並沒有什麼興趣,在他看來,這些都是無聊的玩意,或者說他看不上什麼傭兵團之類的。他不反對戰鬥中提升,但身在傭兵團,難免被俗事牽絆,甚至還會結下一堆因果,這些對於今後的修煉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正想着間,龍星宇精神力突然“看”到,寒凝霜居然也站在那裡和一名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年有說有笑的。看那少年的裝束,似乎也是“血月”成員,只是服裝顏色不同,而且沒有與其他人一般站在那裡對前來報名的人進行篩選,同時他身後還有幾個明顯跟班的在。

“哼,小白臉,居然敢勾引我的凝霜,真是豈有此理。”有些憤怒,說起來,寒凝霜在六歲那年回家後,再出來時對自己的態度可是大變樣了,雖然平時還和自己一起學習、上圖書館、討論一些魔法認知,但卻已經不像以前那般依賴自己了甚至還有些疏遠的感覺,這讓龍星宇備受打擊的同時,也是分外鬱結。看着此時與“血月”中那“小白臉”聊的十分開心的寒凝霜,龍星宇當下排開人羣,快步走了過去。

拉着寒凝霜的手臂,將她護在身後,龍星宇對着那比自己大四、五歲的少年道:“小白臉,離她遠點。”說着,不理會衆人投來的詫異目光,龍星宇就想要拉着寒凝霜離開。

“站住,你拉住我的未婚妻想去哪裡。”“小白臉”的一聲大喝,頓時讓衆人爲之驚訝。

“未婚妻?凝霜?”龍星宇頓時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這個“小白臉”,居然說凝霜是他的未婚妻,他會是凝霜的未婚夫?龍星宇感覺自己的腦子似乎都轉不過彎了。

目光轉向寒凝霜,龍星宇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猶豫以及一絲堅定的神色。

放開了拉住寒凝霜的手,龍星宇頓時感覺自己眼前的世界似乎是那麼的陌生,似乎一切都與自己那麼的格格不入。

“爲什麼,爲什麼不告訴我。”龍星宇壓抑着情緒問道。

“凝霜是我的未婚妻子,是他父親親口答應下來的婚事,識相的,你一個外人最好離她遠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只有我才能給她幸福。”不等寒凝霜回答,那“小白臉”卻是先開口了。

“我沒問你。”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小白臉”,龍星宇又將目光轉了回去。

“星宇,你別這樣,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我一直也把你當做大哥哥般看待的啊。”寒凝霜目光有些猶豫地道。

“哥哥……哥哥……”龍星宇只感覺自己大腦中一片嗡鳴,之後寒凝霜說了什麼,他都聽不到了。

“小霜霜,我們走吧,別和這種低等人人一般見識。”說着,“小白臉”就打算拉着寒凝霜離去。

“小白臉,你說誰是低等人。”龍星宇冷冷的話音響起,不禁讓所有人都渾身激靈。

“呵呵,見過撿錢的,沒見過撿罵的。”“小白臉”一臉不屑道。

寒凝霜在聽到兩人爭吵起來後,就感到分外頭疼。對於龍星宇,她很有好感,甚至還有一絲淡淡地別樣情愫,但她強迫自己相信,他只是陪伴了自己七年,而且與自己許多理念都很合得來的朋友。可不論如何,她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在反駁着。看向龍星宇的目光也是充滿了焦急。

還記得六歲那年回家的時候,自己母親與自己說起了自己的親事,本來她還覺得自己很小,這些東西都離的太遠,而自己也完全有時間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可是這一切在母親說出自己已經訂親後,便徹底破碎了。

她其實很想問爲什麼,爲什麼不經過她的同意就要給自己定下一門親事,自己父親口口聲聲說給自己的兄弟姐妹自由選擇的權利,可爲什麼輪到自己,就會被定下一門自己都不知道的親事。爲什麼自己的姐姐和哥哥們都沒有這種政治婚姻的束縛,只有自己會成爲政治婚姻的犧牲品。

當時,寒凝霜第一個念頭就是,不答應,打死都不能答應,甚至爲此還絕食了兩日。

可是她卻無法抵禦母親的苦苦哀求以及尋死覓活:“霜兒,不是你爹真希望這樣做,畢竟你也是他的女兒,哪有父母會想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裡推呢。只是你也知道,家族中真正有修煉天賦的,也就只有你二哥,你其他的姐姐哥哥都只能夠在帝國學院學習禮儀之類的東西,未來他們的生活都不知道會怎麼樣。這般,你爹又如何忍心讓他們成爲政治婚姻的犧牲品呢。”

頓了頓,凝霜母親又哽咽道:“這門親事是在你剛出生不久定下的,對方家族不光是權貴世家,而且族中優秀子弟非常多,光是在魔武學院學習的就有好幾人,他們今後必然在帝國位高權重,而你爹呢,等到什麼時候隱退,家裡也沒有誰能夠繼承你父的衣鉢。本來你爹是想讓你姐姐中的一個嫁給對方的二公子,雖然不會在他們家族中佔據很高的地位,但卻也能夠保證生活無憂,而且也算與對方家族結親,能夠受到對方一定的照顧。只是對方家族的二公子看不上你兩個姐姐,反而只看上了尚在襁褓中的你,最後也只能以你作爲代價。而且你爹從政那麼多年,正因爲清正廉明,也是惹上了許多大勢力的家族,雖然現在你爹位及人臣,但今後呢,你爹之所以答應這門親事,也是無奈之舉啊。”

“那我呢,你們有想過我的感受沒有。與一個從來都不認識、甚至不喜歡的人成親,那對我來說又算什麼事呢。”寒凝霜哭的十分傷心。

“是啊,我們何嘗不知道這樣對你打擊會有多大,只是玉家在帝國中的勢力太龐大了,皇帝陛下對他們也是過多依仗,不,應該說是敬畏三分,就因爲他們家族有着兩位神級高手的老祖宗存在。連陛下都會敬畏他們,更何況我們一個普通家族呢,就算你爹才能治世,可這畢竟是一個實力爲尊的世界,就算權利再打,也無法與有實力的人相比擬啊。”母親苦口婆心地,也讓寒凝霜感到世事的不公,可她只是小女子一名,根本無力改變。

“唉,其實你爹最看好的人就是你,雖然你是女兒身,但在智謀上從小就很出色,而且你的行爲方式也是你爹最認可的,所以你爹本來是希望你能夠繼承他的衣鉢。要知道,帝國並沒有規定女性不得參與國事,要是你能夠成爲女宰相,繼續造福天下黎民百姓,甚至若能成爲未來皇帝的妻子,想來能夠給國家帶來更好的影響的。可惜。”凝霜母親頓住不語,只是搖頭嘆息。

“我……爲什麼現在要和我說,爲什麼不等我長大了再告訴我。”寒凝霜無力道。

“原本想在你十歲的時候告訴你,那樣你也可以擁有一個快樂而美好的童年。可是當你在家裡的時候,提到的都是那個叫星宇的小男孩,他若是真照你說的一般那麼優秀的話,你爹和我都怕你最後會陷進去,到時候不可自拔,那害的不光是你,同時也是害了他。我們不想看你繼續踏上那樣的道路,所以才只能提前告訴你。”凝霜母親道。

“可是他的天賦也很好啊,未來他的成就絕對是最高的,這一點我一直相信,爲什麼你們就不肯答應讓我跟着自己的感覺呢。”寒凝霜還有些不死心地道。

“未來,你知道什麼是未來,人家玉家有權有實力,你和那小傢伙都不過才六歲,人家要收拾你們多容易,不要天真的以爲都是一個國家的人,他們玉家絕對有能力去覆滅一個與自己作對的人,就算他未來再光明,也一樣,所以爲了家人,爲了你自己,同時也爲了那叫星宇的小傢伙,你別無選擇。”母親的話,將寒凝霜最後的一點企盼都打的粉碎。

“我答應你們。”閉上眼睛,寒凝霜只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剝離了,此刻的她,對於未來生活,已經沒有了憧憬。

“也許這樣也好吧,過多的奢望,對於自己而言,就像那天上的幻日一般,無法觸摸到的吧。既定的軌跡的生活,可能纔是我們最終所經歷的吧。”不知不覺,眼淚都似已流乾,寒凝霜只感覺自己的心都累了。

很可笑的感覺,自己不過才六歲,原以爲自己能夠有個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可命運總愛與人開玩笑,一切似乎都在不經意間改變着,甚至夢想和希望都變的面目全非。

“爲什麼要給我一個聰明的頭腦,爲什麼讓我可以看透一切。若是我只和尋常女孩一般,能夠無憂無慮,沒有煩惱該多好,也許對於他們而言,被設定好的生活纔是能夠活出她們價值的吧。可我呢,我不想活的那麼不真實,活的那麼受束縛,可爲什麼非要給我這樣的生活。上天啊,你爲什麼這麼殘忍,你爲什麼一定要讓我有思想的‘死去’。”寒凝霜擡起頭,看着那陰沉的天空,心裡不禁哭喊着。

那次回到魔武學院,寒凝霜心情很灰暗,不論龍星宇用什麼方法,都無法令她笑上一笑,而她也無法與這個朝夕相處那麼多年的好朋友說這些事情。

看着龍星宇那深受打擊的模樣,寒凝霜也常常心中掙扎地想:“就算說了,又能有什麼辦法嗎。既然結局註定,那我也只能坦然地接受,不是嗎。”

“我何嘗不想爲自己而活,我何嘗不想脫離政治婚姻的枷鎖,可是我能嗎,我能夠放棄生我養我的父母嗎,雖然他們的行爲有些私心,但出發點也是在爲家人着想,我能夠爲了自己的意願而不顧他們的感受嗎。我不能,星宇,原諒我,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對你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哥哥,還是……我是喜歡跟在你身邊,喜歡聽你的大道理,喜歡聽你的新鮮故事,可我不能讓父母失望,更不能讓整個家因爲我而破敗,我做不到,請你原諒我的自私吧。忘了我,我們都還小,根本不懂愛情,愛情本來就不該存在我們身上,也許真像我說的,你對於我,就像是一個親切的鄰家大哥哥吧。”思想鬥爭的最後結果,就是越來越疏遠龍星宇,她不願意龍星宇陪着自己一起陷入泥淖。

不過龍星宇此刻已經平靜了下來,從寒凝霜之前流露的目光中,龍星宇能夠清晰地看到焦急之色,還能感覺到她內心的痛苦與掙扎,那種痛,就像用匕首深深地紮在自己的胸口,令人窒息,令人悲傷。

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小白臉”,龍星宇言辭犀利地道:“聽你的意思,你好像感覺自己很高貴似的,你究竟又算什麼東西?”

“我不是東西。”話剛出口,“小白臉”就發現不對,“我是東西~”趕忙想要改口,但一個不冷不淡地聲音突然響起。

“既然你不是東西,那請你圓融的離開這裡,我最討厭看到的就是小白臉,這總是會讓我想起一些不好的東西。還有,我不管凝霜是否和你真有婚約,但我知道那不是她本人定下的,你們的行爲本就已經不尊重她的意見,你們把她當什麼了,貨物?政治聯姻的資本?你有什麼資格來說能給她幸福。”

說罷,龍星宇不理會那臉色鐵青的“小白臉”,而是轉頭看向寒凝霜道:“凝霜,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傢伙,而且成爲政治婚姻犧牲品的話,你未來的生活都只能是黯淡無光的,你不是最討厭這樣的生活嗎,你不是想要實現自己的理想,做帝國第一女宰相的嗎。難道你都放棄了,難道就因爲這個家裡有點小權勢小白臉的存在,因爲他家的淫威而放棄了?”

“我……”聽了龍星宇的話,寒凝霜好不容易堅定下來的心,又有些迷惘了。

“如果有選擇的話,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逃離這一切的煩擾,找一個屬於我們生命存在意義的地方生活。”看着寒凝霜有些迷茫的眼神,龍星宇有些心痛。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說着,寒凝霜抱着頭快速的跑出了訓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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