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倉庫內人大眼瞪小眼,外加一個沒有呼吸的活死人,氣氛甚是詭異。
“人呢?”林少陽下意識低頭看向牆下,並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液體流進來。
陸鑫瑞以爲又要經歷一次岳雲鬆式震撼出場,嚇得呲哇亂叫,原地跳腳。
林少陽照着他的屁股踢了他一腳,“冷靜點兒!什麼都沒出現呢!”
陸鑫瑞立刻像只壁虎般死死貼在牆上,臉上的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人在牆外。”岳雲鬆冷冷的聲音傳進陸鑫瑞耳朵那一刻,他的腳上有如裝了彈簧,向後一躍,彈開了老遠。
岳雲鬆的嘴角掛着冷意澹澹的笑容,陸鑫瑞的恐懼在他眼裡反倒成立滑稽的表演,“她進不來。”
林少陽將陸鑫瑞扯到自己身邊,他可不想等下看到花少崩潰的樣,他問岳雲鬆,“是你的朋友,卻不是你的同類?所以不能和你一樣流進來?”
岳雲鬆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就算是同類,我也只能仰望她。”
他的回答林少陽聽不懂,更不要提完全狀況外的花少了。
林少陽轉身敲了敲牆壁,喊道:“外面的人聽的到嗎?”
“別喊了,我爸斥巨資做的保險倉庫隔音效果好的驚人,外面的人根本聽不到。”說着陸鑫瑞又倚在了牆壁上,“奇怪,明明密不透風,你師叔和剛纔那灘液體怎麼就能來去自如呢?”花少探頭對林少陽耳語。
岳雲鬆卻聽的清楚,他得意地冷笑一聲,“這世上哪有密不透風的屋?白原液最厲害的本事就是‘見縫插針’有孔就能入,你看不見,不代表白原液做不到。”
又從師叔嘴裡聽到了白原液,林少陽靈光一閃,驚喜道:“師叔,不如你流出去吧,進來的密碼只有一個,你出去給我們開門!”
陸鑫瑞一聽也來了精神,跟着嚷嚷:“對對對,師叔,我給你密碼,你快點流出去!”
“誰是你師叔?”岳雲鬆雙手抱胸斜睨着陸鑫瑞,陸鑫瑞癟着嘴看向林少陽。
林少陽本來滿心期待地等着岳雲鬆答應,卻看到他面露難色,他怎麼了?林少陽心中疑惑。
“我……我現在做不到……”岳雲鬆尷尬地看向了一邊,“沒有能量供給,我和你們又有什麼差別?”他低微的聲音裡分明沒了底氣。
能量供給?林少陽轉念一想,師叔多次提到白原液,也許那東西就是他的能量源。
“那怎麼辦?”陸鑫瑞是何等聰明,幾番鬧騰下來他也看出岳雲鬆此時優勢盡失,說話也不再畏縮。
岳雲鬆瞪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也不知道是誰,長了豬腦,我們纔會被困在這裡。”
陸鑫瑞向來沒臉沒皮,忽略了岳雲鬆的諷刺,轉身去找林少陽,發現他正舉着手機四處找信號。
“別找了,這裡面根本就沒信號,要是能打的出去我早就找人過來開門了。”陸鑫瑞無奈說道。
林少陽斜睨他一眼,沮喪地放下了手機。
陸鑫瑞大力撓了撓後腦勺來掩飾自己的“豬腦”所帶來的麻煩。
房間裡一瞬間安靜了,沒有人再說話。過了一會兒陸鑫瑞發現林少陽單手託着下巴出神地盯着牆壁。
“你在看什麼?”他湊到他身邊也着他的樣仔細地盯着牆壁看,卻並未看出什麼不一樣來。
“在解密碼。”林少陽的目光仍直視着牆壁,“花少,有筆嗎?”
“有。”陸鑫瑞將腳下的珠寶幾下踢開,底下果然有幾支繪圖的馬克筆,他拿起一隻扔給林少陽。
林少陽接住筆後輕呼一口氣,緩緩擡起胳膊,筆尖定在牆上,他頓了頓,接着揮動起手腕開始在牆壁上作圖,沒過幾秒一張方方正正的九宮格繪製完畢。
“九宮格?少陽你就打算用這個解密碼啊?”陸鑫瑞對他的辦法沒什麼信心。
“對,這個門的密碼是九段節奏,每一段節奏又是由幾個敲擊音組成,我打算把每段節奏中的敲擊音轉化成數字,然後分別填在這個九宮格里,最後這個九宮格四邊以及斜邊的數字相加會得到一個固定的得數,根據這個規律,我們就可以推算出缺失那格的數字,再把那格的數字轉化成敲擊節奏,密碼也就出來了!”
林少陽一口氣說完,氣都不帶喘的,陸鑫瑞已然驚呆了,半天才感慨一句:“不是吧,這樣也可以?”
“可不可以,一試便知,花少,你來敲節奏。”
“哦……好……”陸鑫瑞將信將疑地開始敲擊那些奇怪的節奏密碼,而岳雲鬆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看着正在頭腦風暴的二人。
一牆之外,言小研同樣敲了敲白淨的牆壁,真奇怪,一追蹤到這裡,居然沒了,可是她明明感覺的到岳雲鬆就在這堵牆後面,她要怎麼過去呢?
剛剛在醫院平復心情後纔想到,第一次落花後她就擁有了強大的感覺成像異能,即使不啓動植物屬性也不妨礙此異能的使用,更何況岳雲鬆的身體裡流着的可是從她這裡得來的原液,於是她閉上眼睛試着確定他的位置,意象穿過高樓大廈,茫茫人海,果然被她找到了。
可是,面對這堵牆,她也覺得棘手,這可怎麼辦?
言小研緩緩蹲下,在她的眼中這牆壁與地面的交接處有條明顯的接縫,“也許,我可以變成一灘水流進去?”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什麼時候開始她已不再排斥另一種屬性的存在?
“要試試嗎?”她問自己。可是,從未主動切換過屬性的她要怎麼做才能變成一灘液體呢?她微皺眉頭再次陷入了僵局。
“搞定!”林少陽將最後一個數字寫的十分濃重,疏朗的筆跡裡透着藏不住的不羈與張揚。
“你確定?”陸鑫瑞盯着最後一組數字遲遲不肯動手去敲。
“你敲着試試,不行了我們再換另一種方式來算。”林少陽的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
其實,花少心裡清楚,哪來的b計劃?光這一種算法就已經耗了不少時間。
“少陽,九組密碼都試完門都不開的話,我們就得等到天后了……之前我已經敲過八次了……你確定敢讓我敲這第九次嗎?”陸鑫瑞心情十分沉重,他沒把握,更不要說林少陽。
林少陽不知這密碼還有這樣的後手,心中一沉,央求着回頭看岳雲鬆,卻見他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林少陽深知這個傢伙把希望全寄託在了他的身上,他又盯着那張九宮格看了幾眼,最後把心一橫,衝着陸鑫瑞點了點頭。
“那我敲了……”陸鑫瑞的聲音小的不能再小,林少陽只知道自己的心跳的很厲害。
牆的外側,言小研猛地站起,提了一口氣到胸中,眼睛一閉,“不管了,爲了段然一定要試試,先氣沉丹田……丹田在哪裡?!”
她倒退了一步,忽的吐出一口氣,然後腳下一使力,整個人朝着牆壁衝了過去!
“啊——”她發出鼓勵的一吼,然後……
“哎呀!”
“哎呦!”
兩聲慘叫同時響起。
言小研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並未如願變成一灘液體,眼珠一轉就看到周身都是熠熠奪目的珠寶,她顧不上驚呼自己來到了個什麼地方,只感覺身下軟綿綿的,低頭一看,居然撞上了一雙明亮英氣的眼睛,那眼眸澄澈烏黑,比這一室的珠寶還要璀璨,她看的出神竟忘了起身。
林少陽在迎上言小研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孔時,突然失聲,兩人就這麼四目凝視,周身的氛圍變得很奇妙,彷彿有清泉流過,絲絲舒緩,彷彿有鳥語花香,繾綣溫柔。
“少陽!”陸鑫瑞跑過去扶他,言小研一躍而起,轉身欲走開卻又恰巧與花少撞了個滿懷。
言小研連聲抱歉,擡頭的一剎那纔看到陸鑫瑞那已經迷醉的眼神,花少的臭毛病又犯了,有異性沒人性,說的就是他。他擺着手,笑呵呵地說着沒事。
林少陽這才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重重瞪了一眼正笑的合不攏嘴的花少。
“哦,你終於來了,我們等你好久了。”岳雲鬆剛纔冷眼看了一出鬧劇,現在才悠悠然加入到衆人之間。
言小研看到他,眼裡蹦出一絲喜悅,轉而立刻布上憂愁,岳雲鬆立刻察覺,“你有事找我?”
言小研正點着頭,本想說段然的事情,目光卻不由地被躺在牀上的小寧所吸引,“是她?”
“不是她,只是被她利用的肉身而已。”岳雲鬆知道她說的是小曦。
陸鑫瑞完全聽不懂他們的對話,悄悄問林少陽:“你認識這個女孩兒嗎?好漂亮啊!”
林少陽看着一步步走近小寧的言小研,之前兩次見面的畫面瞬間閃現在了腦海裡,他不覺微微一笑,輕聲說:“不算認識。”
陸鑫瑞饒有趣味的看了一眼林少陽,就發現他的眼睛裡有說不出的喜悅,陸鑫瑞輕“哦”了一聲,心想,林少陽這棵木頭也要逢春了啊。
岳雲鬆跟着言小研走到了小寧的身邊,言小研盯着她那雙充滿絕望的眼睛,不禁咬了咬嘴角,跟岳雲鬆一樣她也伸手想替她合上眼睛但失敗了,言小研並未對這樣的結果表現出多少驚訝。
“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但她卻活着,不覺得奇怪嗎?”岳雲鬆問她。
言小研輕搖了搖頭,回頭對他說:“你說錯了,這具身體已經死了。”
林少陽和陸鑫瑞均是一震,岳雲鬆一言不發似乎早就猜到會是這樣。
言小研繼續說:“她的體內,尚存一種能量源在支撐着她,所以造就了她的‘僞存活’。”
“白原液?”岳雲鬆與林少陽異口同聲。
言小研一怔,繼而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能量源,但一定不是白原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