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周琳的第一次

國內。

酷熱的操場上,新生以班爲單位正在教官的指揮下進行隊列訓練。學生們一個個臉曬得焦黑,汗水滲透了迷彩服後背。

隊伍中有個女生十分顯眼,與其他同學不同的是,這個女生嬌美的臉蛋似乎對毒熱的太陽免疫,白白嫩嫩的,在一羣棕色的面孔中十分顯眼;她的軍訓服也很乾淨,後背沒有一絲汗漬。旁邊的年輕教官時不時地偷偷瞟一眼,這個女生太漂亮了,年輕教官不敢直視,偷偷看一眼,心就不爭氣地使勁跳。他心裡納悶:這個女生練得最認真,姿勢最準確,可她咋就沒曬黑呢?咋就不出汗呢?看着柔柔弱弱的,這身體素質,嘖!

忽然,走在中間的一個男生腳一踉蹌,撲倒在地,動也不動了。隊伍一下子亂了,學生們圍了過去,卻不知所措,教官見多了這種突發狀況,知道這是中暑了,叫幾個男生把暈倒的男生擡到陰涼處,又叫一個學生去找校醫。“嘟------”一聲哨響,訓練暫停,教官解散了隊伍讓學生們休息。

教官解開男生的衣服,拿了一瓶水在男生的頭上澆了上去,又打開一瓶水,捏開男生的嘴,一點一點地灌進去。忽然,男生抽搐了起來,嘴張的大大地,急促地喘氣,嘴裡涌出白沫。教官嚇壞了,這咋跟一般的中暑不一樣呢?

“快打120.”教官吼了一聲。學生軍訓的時候,身上是不讓帶手機的,手機都放在操場邊的書包裡。旁邊圍觀的學生紛紛去書包裡翻手機。其他的教官看到這邊的混亂,急忙跑了過來。

就在這時,那個漂亮女生幾步衝到暈倒的男生跟前,單腿跪下,手在口袋裡一摸,拿出來時,手裡多了一根銀針,稍一猶豫,將針扎男生的人中穴上,一隻手抓起男生的左手,掐住了合谷穴揉按;一隻手搭在男生手腕上切脈。過了一會兒,男生的喘息平息了下來,口裡也不再吐白沫,人卻並未清醒。漂亮女孩皺着眉頭,似乎在做一項重大決定... ...

也就幾秒鐘,女孩又在口袋裡一摸,不知拿了什麼東西,捏開男生的嘴,把手按了上去,隨即合上男生的嘴巴,把男生扶起坐下。“籲”,女孩舒了口氣,拔下銀針放進口袋裡,白嫩的小手在男生的背上從上往下搓揉。不過片刻,男生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口痰,睜開了眼睛,迷茫地看着周圍。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女孩的動作很快,教官還沒反應過來,女孩就把針紮下去了。女孩給男生嘴裡餵了什麼東西,他也沒看清。看着女孩給男生揉背,教官莫名地有些嫉妒,竟有些希望自己是中暑的那個人。

見男生醒了過來,“嘩嘩”的掌聲在周圍響起,教官和同學們眼裡的驚訝,讚歎,毫無保留地投注在女孩身上。一個胖胖的女孩親熱地拉着漂亮女孩的手,激動地說:“琳琳姐,你真了不起!”

周琳笑了笑,對教官說:“教官,他沒事了。”說完,轉身找到自己的揹包,取出兩瓶水,遞給胖女孩一瓶,“羅嵐,喝點水。”自己打開一瓶喝了一口。幾個男生走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誇讚周琳:“周琳,真棒!”“你扎針的姿勢真帥!”。周琳被誇的不好意思,不好說什麼,只是笑。這些男生最喜歡看的就是周琳的笑容,見此,一邊悄悄地吞嚥口水,一邊繼續不停地誇:“周琳是最棒的!”,一個調皮的男生誇張地說:“師父,收我爲徒吧!”,惹得其他男生哈哈大笑,跟着起鬨“還有我!”“我也要拜師!”

學生們正說笑着,120來了。醫生問了下情況,給那個男生量了體溫和血壓,扶上車,去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

“嘟-------”,哨音吹響了,軍訓繼續... ...

中醫學院附屬醫院。孫炳乾是中醫學院的教授,博士生導師。孫教授平時很少上課,帶着四個研究生搞課題研究。這會兒,他給學生布置了任務,接了個電話出去了。回來時,就見學生們圍着看什麼,同時還在爭論。孫教授皺了皺眉,咳了一聲,嚴厲地說:“你們不幹活,在幹什麼?”

學生們見教授來了,卻沒有被抓現行的緊張不安,反而是一副高興的表情。“教授,您看看這個。”。一個學生拿着手機遞給孫教授。原來學生們在看校園網上剛發的一個視頻。孫教授掃了一眼視頻,剛要發作,跟着便被視頻吸引了。視頻不到兩分鐘,孫教授反覆看了幾遍,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想了想,問學生們:“你們怎麼看?”

“教授,我覺得這個男生不只是中暑,應該還有心臟病。”一個學生說了自己的看法。

另一個學生接着說:“那個女生的救治很果斷及時,認穴很準,扎針的手法很熟練。”

“一般人中暑了不應該這麼快就醒過來吧,而且看這個男生的症狀,病情似乎很嚴重。”又一個學生說了自己的見解。

孫教授看向最後一個學生,這個學生一看別人都把重點說完了,自己沒啥說的了,蹦了一句:“這個女生好像給男生餵了什麼東西,所以,他才醒來的那麼快。”

“噗嗤”,其他三個學生忍不住笑了出來,幸災樂禍地看着他,心說你小子這下要挨批了。誰知孫教授竟點了點頭,雖然沒說什麼,但很顯然他同意這個學生說的。

“這個男生送到哪個醫院了,是我們醫院嗎?”孫教授忽然問道。

“接診的醫生我認識,就是我們醫院的李醫生。”一個學生回答。

“去急診室看看。”孫教授說走就走,幾個學生疑惑地互相看了看,跟着去急診室了。

走進急診室,孫教授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牀上,穿着軍訓服的男生,旁邊掛着個生理鹽水瓶子。李醫生見孫教授進來,後面跟着幾個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連忙站起來,客氣地問:“請問你是--------”

孫教授也很客氣,自我介紹道:“我是燕京中醫大學的,我叫孫炳乾。這幾個是我的學生。”

李醫生一聽就明白了,這位肯定是博導啊,帶學生來醫院實習,語氣更加客氣了,“您好,孫教授。有什麼事嗎?”

孫教授:“聽說你們接了一箇中暑的學生,我想了解下情況。”

李醫生疑惑地看着孫教授,心裡奇怪:中暑的學生有什麼好看的,難道是你家的什麼親戚?也不是什麼大事,看就看吧。一指病牀,說:“呃,就是他。患者已經沒事了,正在補充生理鹽水。”

孫教授點了下頭,走了過去,和藹地說:“同學,你叫什麼啊?”

“我叫張波。”

孫教授:“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

孫教授:“我給你切切脈,好嗎?”

“嗯。”

孫教授的食指和中指搭在男生的手腕上,一邊切脈,一邊問:“你以前犯過病嗎?”

“犯過。”

孫教授:“你知道自己的心臟不太好嗎?”

男生點點頭說:“知道。在家裡的時候有一次犯病,醫生說我有先天性的心梗。”

孫教授:“你知道自己的心臟不好,爲啥還要參加軍訓呢?”

男生臉一紅,小聲地說“我不想被同學們另眼看待。”

孫教授點點頭,又搖搖頭,擡起手,問李醫生:“做心電圖了嗎?”

李醫生:“做了。”從桌子上拿起心電圖遞給孫教授。

心電圖顯示一切正常。“是不是以前的醫生診斷錯了?看不出來患者有心梗啊。”李醫生在一旁嘀咕了一句。

孫教授只掃了一眼心電圖,就還給了李醫生,皺着眉沉思。男生看看李醫生,又看看孫教授,緊張地問:“醫生,我的病嚴重嗎?”

孫教授和氣地說:“別擔心。你的身體很好,而且心梗完全消失了。”

男生又驚又喜,“您是說我的心臟再也不會犯病了!”

孫教授:“目前來看,確實是這樣。給你做急救的女孩子是你同學吧。”

“嗯,是我們班的周琳。”

“哦。她是哪個學校的?”

“就是中醫學院的,我們都是學中醫的。”

孫教授聽了眼睛一亮,對男生說了句“好好休息。”和李醫生打了個招呼,帶着學生走了。看着孫教授的背影,李醫生暗自嘀咕:“中醫治心梗?緩解也許可以,可聽起來這個學生應該是急性心梗發作,還是先天性的... ...聽教官說有個女生給這個學生扎過針了,這------ 天方夜譚吧!”

孫教授離開急診室,拿出手機翻到一個號碼,想了想,又把手機關上,吩咐學生去做事,自己打了個車去中醫學院了。

譚哲學正在辦公室寫東西,高院長打來電話要他去一趟。譚哲學去了一看,高院長的辦公室裡還有一個人,這人他認識,是博士生導師孫炳乾。

“小譚來了,”高院長樂呵呵地說,“孫教授你認識,我就不介紹了。”

譚哲學和孫教授握了握手,孫教授直接說道:“我想見見周琳同學。”

譚哲學一愣,猜測着說:“您是爲軍訓中暑那件事來的?”

孫教授點點頭,“視頻你看了麼?”

“看了。搶救很及時,那個男生叫張波,應該沒事了吧?”譚哲學疑惑地看着孫教授,難道張波的病情有變化?

“你怎麼看?”孫教授笑着問,語氣有點考問的味道。

“不就是中暑嘛,沒啥特別的啊。”譚哲學仔細地回憶了下視頻,想了想,回答:“周琳同學是以728的高分進入我們學院的,在開學典禮上還作爲學生代表發了言。這個學生平時表現就很優秀。嗯,好像有些中醫的基礎。”最後這句話是他想起那個視頻後加上去的,能扎針,當然懂一點中醫了。

“孫教授,周琳可是我們學院的名人啊!”高院長當然是知道周琳的,中醫學院本來就沒幾個女生,漂亮的更少。周琳不但漂亮,學習還很優秀,那麼高的分數,不去清北,偏偏來到中醫學院。高院長有時候和人說起來,很是得意。

聽了譚哲學和高院長說的,孫教授心裡暗暗嘆息:這兩位一個是搞行政的,一個是做學生工作的,本專業的知識怕是都丟了不少。視頻中女孩的救治過程有很大的疑點,兩人卻都沒看出來。

“小譚 ,能不能把周琳同學叫來,我想和她談談。”孫教授和氣地對譚哲學說。

“好的,我現在就去。”譚哲學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孫教授要找周琳談什麼,還是答應一聲去找周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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