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幾個人轉了一圈,基本上兩手空空,也就李強和趙楷提着幾瓶白酒,付了款後,大家出來在門口等着。剛等了幾分鐘,一輛警車停在路邊,下來兩個警察,直接衝周揚等人走了過來。一個胖警察手裡拿着手機,看看衆人,又看看手機,最後走到李濤跟前,問:“剛纔是你在商業街口踹倒了一輛摩托車,是吧?”雖然是問話,卻是一副肯定的語氣。李濤對警察的問題和問話的語氣有點惱火,壓着性子說:“是我,那又怎麼樣?”
“請你跟我們去派出所。”說着就上來要抓李濤的胳膊。“離遠點!”李濤手一推,胖警察被推了個趔趄,眼睛瞪着李濤,狠聲說道:“你敢襲警?”說着拿出一副手銬。另一位黑臉警察一直沒說話,只是在打量這幾位,尤其對吳明宇多看了幾眼,見事情弄僵了,拉了一把胖警察,對吳明宇說:“這位朋友看着面熟啊,你是.......”
吳明宇語氣淡淡的:“吳明宇。”
黑臉警察目光一凝,“是新上任的原州人社局局長吳明宇?”
吳明宇點點頭,奇怪這個警察怎麼會認識自己。胖警察聽了這番對話,呆住了,人社局局長,雖然是原州的,可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和吳明宇說話的警察對李濤笑道:“對不起,你可能誤會了。我們只是來了解下情況,那兩個搶包的傷的有點重,在醫院裡躺着呢,找你呢,是想了解一下當時的經過,就是做個筆錄,就幾分鐘。”
“在這說不行嗎?”吳明宇問道。
“也不是不行,只是那個被搶了包的女的在我們所裡呢,所以要去做個證明。”
吳明宇看着周揚,意思是揚子哥你看。周揚想了想,覺得不會有什麼事,說道:“明宇,你和李濤去。”
兩個警察聽了周揚對吳明宇的稱呼,心裡都是一顫:這又是哪個大神?對正處說話跟使喚跑腿的似得。
在街道派出所裡,李濤見到了那個被搶的女人,女人很緊張,見到李濤後,眼睛亮了一下,想說什麼,嘴脣動了動,卻沒說出來。李濤客氣地對她點了下頭。李濤簡單地把經過說了,警察又問李濤的姓名和身份,得知李濤是海達公司的董事長,還是東海省優秀企業家,胖警察開始冒汗了:這他媽都是什麼事啊?隨便碰到兩個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不是有錢的,就是有權的,朋友託的人情看來要黃了,“算你們倒黴,老子可不想惹禍。”心裡拿定了主意,不管了。
兩個警察做完筆錄,讓兩個人簽字,摁手印。李濤看到那女的寫的名字是:張天,一箇中性化的名字。“都說人如其名,卻是扯蛋。”李濤心裡腹誹了一句。
把三人送出來,倆警察回到屋子,胖警察問道:“老馬,那個吳明宇什麼來頭?”
老馬呼了一口氣,說:“新上任的原州人社局局長,這你已經知道了,可是他的老爹是誰你知道嗎?”
“誰啊?”
“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吳志!”
“噝!-------”胖警察倒抽了口冷氣,後怕了半天,對老馬一抱拳,“馬哥,今天謝謝你了,晚上我請客。”
出了派出所,吳明宇先給周揚打了個電話,說沒事了,那邊說要他們過去,還在購物中心。兩人就準備打個車過去,那女的卻沒走,跟着他倆。李濤不知怎麼就隨口說了出來:“你去哪,我送你去。”說完,馬上覺得不合適,“我怎麼和強子一樣慌里慌張的。”可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卻有點期待地看着女人。那女的倒很大方,笑了下,說:“大哥,我聽你們說要去購物中心,正好我也要去。”李濤正想着怎麼說,吳明宇接過話說:“那就一起去吧。”李濤跟着說道:“對,一起去。”心裡莫名地有點小激動。
吳明宇看着平時沉穩,此時卻慌亂的李濤,嘴角撇了撇,對李濤眨了眨眼,李濤大囧。到了購物中心門口,周揚幾人不在,打電話問了,原來李強覺得幾個大 男 人站在門口不像那麼回事,瞅了瞅周圍,就看到對面有個咖啡廳,和周揚說去咖啡廳坐一坐。周揚知道咖啡,卻沒品嚐過,就說也好,於是四個人就去咖啡廳了。
李濤有點遲疑:是去咖啡廳呢,還是......吳明宇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要不在官場也走不到今天這個地位,當時說道:“濤哥,阿姨和趙麗他們買的東西肯定多,你去幫她們拿一下包,我去和揚子哥說點事。”說完對李濤擠了擠眼睛,去街對面咖啡廳找周揚去了。
李濤獨自和張天在一起有點緊張,“你、我、我們......”張天抿嘴輕笑,說:“大哥,我也叫你濤哥吧,可以嗎?”
李濤紅着臉應道:“行,叫啥都行。”
張天看着李濤的囧樣,心裡好笑,說:“濤哥,進去吧。”說着和李濤並排走着,兩人距離很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兩口子呢。
張天在一樓大廳買了些蔬菜魚肉,李濤幫着推購物車,有時張天徵求李濤的意見,李濤只回兩個字:“行,好”,沒有多餘的話,以前厭煩逛街購物,現在卻希望張天多買點東西,購物時間長一點。可惜,張天就買了兩三樣蔬菜,兩條魚,兩斤肉,幾斤水果。李濤見張天不再買東西了,有點失望,卻聽張天說道:“濤哥,你不是要找你的朋友嗎?我陪你去吧。”
李濤大喜:“好,好”
張天終於忍不住“嘻嘻”笑了。李濤看着張天迷人的笑容(他覺得迷人)發了陣呆,倒把張天看羞了,低聲叫道:“濤哥。”
李濤臊得,覺得後背汗都出來了,也不說話,紅着臉推着購物車朝樓梯口走去。二樓是化妝品,首飾服裝等。很快,李濤就看見趙麗等人圍在一個化妝品櫃檯前,和張天走了過去,周琳先看見李濤,叫了聲濤哥,然後好奇地打量着張天,“啊,你就是那個濤哥幫你搶回包的姐姐吧。”周琳很快想了起來。其他人都被周琳的聲音吸引了過來,周母看看李濤,又看看張天,笑着說:“這閨女長得真俊!”李濤一臉的窘迫,心道:“阿姨,你誇就誇嘛,看我幹啥。”
趙麗笑着說:“李濤還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李濤連忙說:“這是張天,這是周阿姨,這是趙麗,這是......”
介紹一位,張天問候一句:阿姨好,趙姐好,........不急不躁,落落大方,看得衆人都是點頭,第一印象很不錯。
周母經驗豐富,能抓住重點,笑着問張天:“張天,有婆家了嗎?”
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尤其是李濤。大家都看着張天,張天先是點頭,卻又搖頭。衆人有點疑惑,“又點頭,又搖頭的,啥意思?”就聽張天低聲說:“我丈夫兩年前出了車禍,去世了,我現在在孃家住。”
衆人嘆息了一番,七嘴八舌地安慰張天。 張天很快就放下了負面情緒,畢竟事情過去兩年了,生活總是要朝前走的。衆女人買好了化妝品,也都不想轉了,簇擁着離開。逛了這麼久,其實這些女人也沒買多少東西,就一個購物車,裡面放着大大小小十幾個盒子,李濤一手一個推着跟在後面,幾個女人前面走着,一邊說說笑笑,不時地回頭看一眼李濤。曾經的黑道老大,現在的海達公司董事長像個跟班似的跟在後面,面色多少有點尷尬,有好事者看到這奇怪的組合,難免會多看兩眼,這時,李濤狼臉一拉,眼睛一瞪,一副電影裡的“壞人”形象,便把好奇的人給嚇跑了。
在出口結了賬,李濤把東西分裝在幾個大購物袋裡,提着輕鬆多了。張天在門口和衆人分手,打了車回家了,臨走,笑看了李濤一眼。李濤想問什麼,卻沒說出口,呆呆地看着出租車離開。周揚等人從對面的窗口看到了,出來匯合,打車回到酒店,吳明宇早就訂好了飯店爲衆人接風。
去飯店的路上,倪豔容把一個紙條塞到李濤手裡,李濤打開一看,上面是張天的電話和地址,感激的對弟媳婦點點頭,鬱悶的心情立時變得快活起來。宴席的豐盛自不必說,兩個小時後,大家盡歡而散,吳明宇把衆人送回酒店,聊了一會,和妻子回去了。衆人回房休息,周揚自然和趙麗一個房間,兩人親熱了一陣,趙麗覺得身上不清爽,去洗澡了,周揚打開電腦在百度上搜索從蒙面人那得到的信息,記了要點後,隨意瀏覽起來。
李濤單獨一個房間,坐了一會兒,心癢難耐,拿出手機把紙條上的號碼輸進去,卻遲遲不摁通話鍵,猶豫再三,終於摁了下去,那邊立刻就接了,“是濤哥嗎?”聲音很輕柔,聽到張天的聲音,李濤的心不爭氣地“咚咚”地跳起來,深呼了一口氣,說:“嗯,你在呢。”
“嗯,我在家呢。”
“家裡還有誰?”李濤自個都覺得這話怎麼問的這麼彆扭呢?
“我爸,我媽,我妹,沒別人了。”張天實實在在的回答,心裡也覺得彆扭。
“哦,那就好。”話剛說完,李濤便恨不得把手機砸了:我他媽的怎麼這麼笨呢?
“嗯。”張天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這麼了,“那就好”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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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裡兩人都不說話了,張天就聽見李濤粗重的喘息聲,內心莞爾:濤哥是不是太緊張了?想了下,說道:“濤哥,你晚上有空嗎?”
李濤如聞天籟,馬上回道:“有,有空!我閒着呢!”
“我請你吃夜宵,好嗎?”
“好,我請你!”李濤總算正常了。
兩人約了時間地點,便結束了通話,李濤沒驚動他人,悄悄出來,開着車去約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