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城外的品香園是新建了專門爲卓君彥和唐凝他們使用的。
唐凝的香室，羽未央的冰室，歸小貓的蟲室，還有雪方晴的劍室，都在此地。
但在這之前，卓君彥很少來。
他更喜歡鬥場，經常去的地方是演武場。
最愛乾的就是突然殺進正在訓練的士兵羣體中，對着他們一通狂揍：美其名曰，考驗應變能力。
但是這次歸來，卓君彥大部分的時間泡在了這裡。
每日裡只是賞花，弄月，賞美人。
園子裡有個小湖，卓君彥經常便躺在湖畔上，一葉小舟翩躚，隨波盪漾。
有不知者，便以爲元首功成名就，要頤養天年了。
走過迴廊道，步入百花林，帶起一片芬芳，引落漫天蝶舞。
雪方晴來到湖邊，不見什麼額外裝點，只是一羽薄紗裙盪漾，長髮自然披肩，自帶那特有的清淨澹雅氣質，望着躺在小舟上閉目養神的卓君彥，微微一笑，便這般踏波而過。
來到舟上，她輕輕撫下身子，用手輕撩卓君彥的面孔。
卓君彥勐然起身在雪方晴香腮上輕吻一下，待要再有新動作，雪方晴卻飄然退去，便在那湖水上方泛起一片漣漪。
【卓君彥嘆息：“到現在還要這般？”
雪方晴便如水中仙飛回到小舟上，笑道：“莫得了便宜便賣乖。若讓你這麼容易得手，只怕又要移情別戀，總要吊着胃口，方得讓你……”
她想說方得讓你做舔狗，但想想卓君彥舔是不可能舔的，這胃口再怎麼吊，他也是斷然不會跌了身段的，只好嘆口氣。
卓君彥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誰教你的？”
與雪方晴一年多相處，如今感情也是日漸升溫，只是一直都沒有捅破最後的窗戶紙，卻又總難免卿卿我我，欲拒還迎。
便是卓君彥也不明白，雪方晴到底在想什麼。
“母親。”半偎在卓君彥懷中，雪方晴柔柔說着。
卓君彥疑惑：“我有時候真不明白她是本心還是僞裝。”
雪方晴便嘆息：“母親在那種地方時間長了，難免影響。她一方面看破紅塵，一方面又委屈求全。僞裝的時間長了，其實也會滲透本心……那既是僞裝，也是真實。很矛盾，對嗎？”
卓君彥點頭：“很矛盾，但也很好。”
“很好？”雪方晴妙目中閃過不解。
“是的，天下的進步，都來自於矛盾的解決。許多事看起來自相矛盾，看起來無法解決，但實際並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一旦解決了，便是偉大的進步。比如聖能與靈能，凱瑟琳從科學上解釋，它們是無法融合的……但科學解釋不了一切，事實上，它依然可以。”
雪方晴便翹起小嘴：“所以，你又扯到武道上去了。你就不能說些別的嗎？”
卓君彥的手不老實的撫過雪方晴翹臀，道：“那我便兩個一起提。愛一人和愛多人也是一種矛盾，若能解決，則武道大成！”
雪方晴在按捺不住，拍開卓君彥不老實的手，啼笑皆非道：“終是選對你有利的話。”
“但也是事實。”卓君彥緩緩起身，抱住雪方晴，傲然道：“誰說愛情就必須是唯一的？若如此，天下的離合又如何解釋？愛情不是唯一的，唯一不過是宣傳的需求，是爲了民衆穩定的需要！人是可以博愛的，愛遊戲，愛吃喝，愛美人，遊戲可以多樣，吃喝可以多樣，美人憑什麼就不可以？所以，愛可以唯一，也可以多樣，如此矛盾若能和諧，便爲大善！”
當初和羽未央的那番說話，如今在卓君彥的“千錘百煉”下，終於形成了一套完美理論。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找一套理論！
卓君彥說的真不真，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是他風流的根基！
既然是需要的，那便選擇相信！
不僅要自己相信，還要身邊的人相信！
於是雪方晴偎依在他懷中：“你既這麼說，我便這麼聽。”
“既如此，今晚跟我。”
“不行。”
“爲何？”
“感覺未至。”
卓君彥仰天長嘆：“終還是欠了火候啊，奇怪，這臨門一腳，怎麼就踢不進去呢？”
他的目光微微眯起。
他看着雪方晴，雪方晴心中有鬼，低下頭去。
卓君彥嘆息：“即便是現在，你也不願說嗎？”
雪方晴訥訥道：“你這人，最好的地方，便是大度。你口口聲聲無所謂，其實也是包容。既如此，何不繼續包容下去。”
卓君彥一笑：“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不問便是。”
說着嘆息一聲。
又道：“哦，這嘆氣，其實也不只是爲你。”
雪方晴妙目看他，輕聲道：“靈境之事？”
“嗯。”
卓君彥前些日子已經兌換了通靈奇才，並提升到2級。
通靈奇才：提升靈覺感知，開啓靈竅，是通往靈境的必備途徑。減少消耗。消耗9點榮譽。該封號可晉升。
2級的通靈奇才，不但讓他靈竅開啓，更讓他靈覺強大，提升到了15的層次。
不僅如此，他甚至能清晰意識到靈竅的存在，靈能在其中溫養，也就是說，他現在真的可以主動修行靈能，而不是象以前那樣效率低下的使用馭物術來提升。
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感悟着。
這裡的一切，幾乎都在他的靈覺籠罩下。
那一花一草，甚至微塵粉末，皆在感知之中。
身在這園林中的每一個人，都無法逃脫他的感知，甚至只要一個念頭，一些實力稍差的人就會當場死去。
哪怕是實力強橫些的，藉助附近的一草一木，都可以輕易擊殺——甚至連人都不用見到。
然而問題也就在這兒。
按照凱瑟琳的研究，還有自己過往的經歷，幾乎都證實聖能與靈能的雙修不現實。
但是兌換了通靈奇才後，卓君彥明顯感覺到通靈奇才提升的就是靈能！
所以隨着靈能的提升，卓君彥已經察覺身體有部分不穩的徵兆了，如果繼續提升，很可能會導致自身能量的再度失衡。
可如果是這樣，那還怎麼到靈境？
這讓卓君彥內心隱然升起一絲不安感——不會是自己兌換通靈奇才的封號太晚了，失去機會了吧？
雪方晴理解他的感觸，她將卓君彥輕輕按躺回去，匍於他的胸口，喃喃道：“我不明白，靈境的突破，就如今看，是在異術方面。那換個解釋，你便是突破靈境，其實也不屬於武道的突破。那麼，憑什麼認爲，武道的上層是靈境呢？”
卓君彥苦笑：“這不是都這麼說嘛。”
雪方晴笑：“你平時都很聰明，爲何在這個問題上卻犯了傻？傳說從來當不得真。”
卓君彥一愣：“你不會是說，靈境本身就是個謊言吧？”
“爲何不能？”
“可我見過靈境。”
“那又能說明什麼？你還見過兄弟會追殺宿主，卻沒想過，絕大多數宿主就是他們安排的。他們培養，他們殺戮，所有的矛盾卻一點都不矛盾，便如圈養……你所看到的，也許只是命運想讓你看到的。”
雪方晴隨意喃喃着。
但是下一刻，她感受到愛郎的身體陡然僵直。
她吃驚的起身，看着卓君彥。
便見卓君彥的目光已然冷冽。
充滿着肅殺，嚴肅，兇狠的氣息！
園中驟起哀風，帶着絲絲入口的蕭索淒涼。
卓君彥再度起身。
他喃喃道：“是的，他們在影響我！”
“你說什麼？”雪方晴愕然。
卻見卓君彥已低低笑了起來：“我早該想到的。”
他勐然抱住雪方晴：“寶貝你說的沒錯！”
這個動作讓雪方晴大羞：“鬆手啊。對了，你想到了什麼？”
卓君彥已然起身：“系統是被篡改過的！有兩股力量一直在相互爭奪。系統的主旨，是要求宿主走聖能的路線，但有趣的是，化境的盡頭……竟然是靈境……不！”
他欣喜的看着雪方晴，道：“化境的盡頭不該是靈境！從一開始，這個目標就是錯誤的！”
雪方晴駭然看卓君彥：“你是說……”
“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層次！聖境！”卓君彥斬釘截鐵道：“化境的上層，是聖境！術士的上層，纔是靈境！那些該死的傢伙，一直在誘導我們。什麼武道盡頭是靈境，什麼通靈奇才，那都是篡改後的結果！目的就是讓宿主放棄武道，改走術士之道！”
說着他哈哈狂笑起來：“就象是遊戲，晉升之後，也有轉職的選擇。但是他們隱藏了一項選擇，無論是傳言，還是別的什麼，統統將這一切隱藏起來，使世人不知聖境！就像他們同樣隱藏聖晶的存在……他們隱藏所有和武道高端相關的內容，爲的就是不讓宿主走上聖境的路！但是我明白了！！！”
“聖境，纔是真路！”
隨着卓君彥的說話。
轟！
天空中一個悶雷驟然炸響。
與此同時，系統發出滴滴的提升音。
“特殊使命：晉升聖境！”
“完成可獲得三十點榮耀。”
“系統提示：”
“前往聖宮，可獲突破之法。”
下一刻，新的提示又出現：
神奇的一幕出現。
那個聖字竟然消失了，變成了靈字。
“特殊使命：晉升靈境。”
“完成可獲得三十點榮耀。”
“系統提示：”
“前往靈宮，可獲突破之法。”
如果不是卓君彥眼尖，他幾乎要以爲自己眼花了，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