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老祖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立馬前往天道城,重新研究捆仙索,憑藉他的眼力,也逐漸發現了捆仙索擁有變化之數,必須要拿到捆仙索才能完美破解。
白眉老祖找到玉虛真人,告知了這個事實,並懇請掌門派人去搶那麼一兩條捆仙索回來研究。
玉虛真人一臉恨鐵不成鋼,先前神奇道人說要拿到捆仙索才能完美破解,這白眉老祖嗤之以鼻,更對人家冷嘲熱諷,結果可好,現在還不是要拿到捆仙索才能完美破解。
而玉虛真人先前就是信了白眉老祖的邪,斷然沒臉派執法堂去執行這個任務,不然掌門也擡不起頭來。
“你煉器堂不是挺能的麼,自己想辦法。”掌門一口回絕了白眉老祖,並明確告知他在處理好這件事情之前,別來煩本掌門。
白眉老祖這一刻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只好硬着頭皮,帶着煉器堂的高手,去天道城搶捆仙索。
因爲捆仙索有過被搶奪的情況,城守府早有安排,煉器堂的人,有來無回,連白眉老祖都被押進了城守府大牢。
……
張冶還有一天就要前往昇仙島,這昇仙大會總共持續三天兩夜,所以張冶抽空跑回鐵匠鋪做一些準備。
上午的時候,守尉大人又來敲門,張冶開了鋪子,問道:“怎麼,捆仙索被破解出來了?”
“沒沒……”守尉大人顯得格外興奮,搓着手,“不僅神奇道人沒能破解出來,白眉老祖也沒破解出來,而且……嘿嘿,白眉老祖都被我抓進城守府的大牢了。”
“不可能吧?”張冶聽到這兒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他在天道宮都沒聽說過啊。
“張大師您別不信,白眉老祖帶人來搶捆仙索,雖然他們易了容,被抓了也不承認身份,但我就知道那是白眉老祖!”守尉大人冷笑道,“他不承認也好,我就裝作不知情關他個小半年。”
搶捆仙索?張冶有點相信了。
二人又寒暄了一陣子,守尉大人忽然說道:“對了張大師,這一次的捆仙索,是不是沒有任何破綻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準備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城守府的計劃,張冶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打住了守尉大人,張冶繼續說道:“不管捆仙索再厲害,始終依託的是天道城護城大陣,而這護城大陣是天道宮設立的。天道宮現在已經開始暗中制衡城守府的影響力,要是後面真逼急了天道宮,他們肯定會出手的,我相信天道宮有能力直接破壞護城大陣,或者,把城守府換一批聽話的人。”
破壞了護城大陣,極有可能會有妖魔、敵人趁虛而入,所以天道宮真的要動城守府,直接覆滅城守府的可能性比較大。
守尉大人陷入了沉默,過了片刻他問道:“那張大師,您真的不能改造護城大陣嗎?”
以前張冶查看護城大陣的時候,守尉大人就問過了,張冶經過這六年的沉澱,護城大陣倒是可以打造,但天道城的護城大陣已經和城市融爲一體,威能龐大,牽一髮而動全身,張冶也無能爲力。
得到了張冶的答覆,守尉大人嘆息着離去,想必他那個所謂的下一步計劃,會無限延期吧。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城守府太過激進,引來天道宮的直接鎮壓。
張冶把城守府當做半個盟友,而且守尉大人的剛正之心也讓張冶欽佩,今日之所以敲打了守尉大人一番,並非說讓他放棄對天道宮的抵抗,只是時機未到罷了。
……
天兵閣,一樽龐大的熔爐前,天兵老祖披頭散髮,眼窩深陷,沒有了以往的仙風道骨。
但天兵老祖面色欣喜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熔爐內部,不對,並非空空如也,有一根黑色的針在火焰上翻騰。
“把三百童男童女給我帶過來!”那根針,就是天兵老祖近期煉製的洪荒禁器,現在即將出爐,需要三百童男童女血祭!
不多時,一羣小男孩小女孩被帶到了此處,哭聲一片。天兵閣的門人知道這些童男童女的下場,一副於心不忍的樣子,但天兵老祖一聲令下:“殺光,取心!”
這些童男童女都是從凡間帶回來的普通人,天兵閣的門人拿起刀,懸了許久也不了手。
“凡人如螻蟻,這些連螻蟻都算不上!”天兵老祖斥責了一聲,一掌拍出,三百童男童女吐血身亡,隨即伸手一吸,他們的心臟破體而出,飛入熔爐。
那熔爐中的黑針,在天兵老祖的操控下,穿過一個又一個稚嫩跳動的心臟,每穿一個,那些心臟就化爲齏粉,最後,黑針從熔爐飛出,天兵老祖一把握在手中,哈哈大笑:“穿心針,終於煉成了!”
天兵門人們沒有半點喜色,吐成一片,他們目光恐懼的看着天兵老祖的身形,這還是名門正派天兵閣嗎?魔窟吧?
穿心針,乃洪荒禁器,殺人無形,煉製過程,血腥無比,煉製過後,主使者必遭天譴。
就在此時,從天而降一道黑氣,覆蓋在天兵老祖的身上,天兵老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皮膚腐爛,惡臭沖天。因爲這是天譴,不管任何靈丹妙藥,都無法恢復。
天兵老祖看了看自己的模樣,他聲音幽冷:“比起我心頭之恨,這點天譴又算得了什麼!”
“老夫要親眼看見張冶死在我的手中!”天兵老祖雖然可以直接催動穿心針去殺張冶,但他想要親眼見到這個過程,所以迫不及待,飛向天道城。
張冶這邊,爲了昇仙島之行,給自己打造了一系列法寶,見天色尚早,便開門營業,不然又得好多天不回來,算是良心發現吧。
張冶接了幾單活,始終覺得心神不寧,是因爲明天就要去昇仙島緊張嗎?不會吧。
張冶按捺住這份心裡的不適,忙完了手上的法寶,詫異的看向戶外,一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修士,靜靜的站在牆角,只是剩下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張冶。
張冶開鐵匠鋪以來,碰到過各式各樣的人,瘋狂的、幽怨的、熱切的……林林總總,見怪不怪。
但修行到了一定境界,能夠感知福禍,張冶暗忖,自己心神不寧,難道是由這個怪人引起的?張冶看了看門口站崗的十名城守府官兵,心裡安寧了不少。
當然,張冶也不敢繼續營業了,把鐵匠鋪關起來,固若金湯。
張冶找了個藉口,將顧客趕了出去,正要關門,那渾身裹布的人忽然一擡手。張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法力波動,鐵匠鋪門口站崗的十個官兵也渾然不知,但張冶忽然覺得心口一涼。
張冶狐疑着低頭看去,自己的心窩血如泉涌,一朵嬌豔的血花從胸口的衣物綻放。
張冶再向身後看去,一根帶血的黑針紮在身後的牆上,不是法寶,沒有任何靈氣波動,但就是把張冶連帶着好幾層的護甲洞穿了,這怎麼可能?
張冶來不及多想,拿出丹藥像喝水一般連續吃了好幾瓶,可那心窩的傷口,無法恢復……
張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生命迅速流逝,都說人在死之前,腦子轉得快,張冶忽然記起那一雙眼睛,天兵老祖!
原來是天兵老祖按捺不住出手了!張冶有些後悔,當時就應該捏碎玉簡召喚長生老祖的啊!
“檢測到宿主即將死亡,開始清算財產……”
這坑爹的系統,老是掛念本座的財物,張冶最後的意識不忘吐槽一句。
“宿主擁有大約三塊上品仙石,不足以支付復活費用,宿主再見。”
臥槽,有這麼現實?!
話說張冶倒下了,城守府的官兵大驚失色,立刻上前檢查了張冶的傷勢,發現藥石無靈,當即分成幾波人,一波去請醫道大師支援,另一波則維持現場尋找兇手,全場修士亂作一團。
天兵老祖看到張冶死了,桀桀笑起來,不枉本座扛着天譴煉製穿心針,總算把這個害得天兵閣沒落的罪魁禍首殺了,而且穿心針殺人之後,就變成了凡物一件,任何人都查不到天兵老祖身上。
就在天兵老祖心滿意足準備離去的時候,張冶忽然坐了起來,指着天兵老祖:“抓住那個人!”
臥槽,詐屍了?官兵和修士們一臉懵逼,張冶明明都斷氣了,怎麼又活過來的?
張冶剛纔的確死了九成九,但他在最後關頭,忽然想起來有個生死符,雖然覺得就這麼用了好可惜,但小命要緊啊,便用意識催動了生死符。
神器不愧是神器,那邪門的心口傷瞬間治癒,張冶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張冶見衆人都愣着,嘆息一聲,摸出一枚玉符,這是長生老祖當年送給張冶的,蘊含有長生老祖的全力一擊,生死符都用了,這玉符又有什麼捨不得的,張冶向這狗日的天兵老祖催發而去!
天兵老祖的表情比其他人好不了多少,他是知道穿心針的威力的,竟然沒有殺死張冶,這怎麼可能!天兵老祖不由得想到以前青年鍛造大會上,他消耗元氣,給張冶下心魔血咒,他母親的,跟今天如出一轍,張冶就是沒事啊!
天兵老祖感受到迎面而來的渡劫威能,迅速反應過來,發覺這是長生老祖的氣勢,當即一聲怒吼,龐大的渡劫修爲噴涌而出,抵擋攻擊。
渡劫境的力量交鋒,接近天地的極限,只是餘波,就將周圍的修士震飛、房屋崩毀,要不是鐵匠鋪防禦驚人,恐怕也會化爲廢墟。
天兵老祖堪堪抵住了長生老祖的全力一擊,但他也不好受,衣衫襤褸,口吐鮮血,站立不穩。
這時,修士們認出了他,驚呼道:“我的天,這是天兵老祖?怎麼成了這副鬼樣子?”
聽着修士們的議論,天兵老祖眼神有些慌亂,立馬用布帛重新遮住面容,他的形象就是天兵閣的形象,不容閃失。
天兵老祖惡狠狠的盯着張冶,既然已經暴露,乾脆不顧一切殺他個血流成河,但見張冶已經捏碎了玉簡,天兵老祖轉身就走。
長生老祖驀然出現,看到這一地的廢墟和遁走的天兵老祖,凝空一掌。
天兵老祖從遁光中被打了出來,但下墜了沒有片刻,又化爲血光飛馳,餘音滾滾:“張冶,長生老祖,我與你二人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