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她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一張臉逼向他,指尖顫抖着,抓不住的終究是一場落寞繁華。
但她努力在試圖喚醒着什麼,那些關於她和他的什麼……
“夜,別這樣折磨我了,也別再折磨你自己了……好不好……”她說.
眼裡是溼的,彼此都是,心裡被悲傷灌得生疼,疼的全身都顫抖。
“滾——”男人冷冷吐出一個字,沒有絲毫的溫度。
微雨愣住,“夜?”
“我讓你滾——”
皇甫夜猛地大喊,拿起身邊的手杖猛地打在了微雨的腰上,微雨吃痛的悶哼一聲,身子倒在地上,眉頭糾結在一起,痛的呼吸都困難。
“夜……”微雨喊她,試圖喚回什麼,但是也知道,她已經喚不回什麼……
“微雨,記住,你的丈夫,他叫皇甫翔,他是你這輩子最愛的男人,而你,不能負了他……”
皇甫夜說完,掙扎着,一點點的站起身,沒有看微雨一眼,走到門前,拉開-房門,走出去。
門外的李哥看到皇甫夜的樣子,愣了一下連忙迎上來,“少爺……”
“站住!”皇甫夜厲喝一聲,然後擡起柺杖,艱難的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一條腿的褲管裡,血色溢出來,滴在地板上,浸溼了腳印。
直至電梯的門關上,他才無力的倒了下去,“微雨……”
撕心裂肺的的喊出,身子顫抖到找不到依託,腿上傳來的疼痛較之於心裡,又算什麼?!
不算什麼……
曾記得,那一年,柳絮飄得格外的多,紛紛揚揚的瀰漫了人的眼,手指觸到的柔軟讓人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於是,青春揉黃了回憶,回憶頹廢了青春。
就在那一年,少年站在柳絮樹下,牽着她的手,拉着她,一步一步走,告訴她,帶她回家。
就在那一年,他們彼此學會躲在安靜的角落舔舐傷口,眼淚灌進喧囂的過去,她將滿臉淚痕的她從泥濘中拉起。
就在那一年,他的一隻手,按在她的眉心處,脣齒間溢出幸福,舉止中都是*,他漆黑的眉眼中映出她的影子,漂亮的脣瓣貼上她的嘴角,對她說,你未來,會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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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的一幕幕在腦中游蕩者,激的人心碎裂奔潰,心事滿地落傷。
他擡起一隻手,撫向自己的眼,才發現,那裡是溼的。
要多愛,才能淚?要多努力,才能遺忘?微雨,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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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下了一場冷雨。
微雨躺在病房裡,側過臉去看窗外,沒有月色的夜,漆黑一片,亦如他的眼。
眼淚掉下來,扯了扯脣角,喊着他的名字,得不到迴應,身子蜷縮在被子裡,抖碎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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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皓南是在微雨住院的第三天知道消息的,當天就和陳勝前來醫院探望,問及原因,微雨說出了一場很小的車禍,傷了腰。
不嚴重,讓兩個人不必擔心。
微雨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纔出院,期間,沒有見到皇甫夜來,只有姜媽媽來送過飯,陳勝來過兩次,每次都不會逗留太久,陳勝很懂得把握分寸,不會讓你覺得他是刻意前來。
比如第一次,他是和於皓南一起來,第二次,只說是路過,每次,都會帶來柑橘橙,他說這個季節的柑橘橙最甜。
微雨出院時,是李哥來接的,坐在車上,微雨的心是亂的,她,或者皇甫夜心底都知道,關係變了,真的變了,不復當初的那般,也不可能回到當初的那般。
會有那樣的時候,想起一個人時,會疼,想起那個人的一切,都會疼的呼吸都難。
譬如微雨現在想起皇甫夜時,眼淚就會不由自主的掉下來,砸在手背上的感覺,是灼熱的。
李哥看到了,她沒有避諱,那天是李哥送她去醫院的,他知道一切,而皇甫夜並不避諱他的知道。
是,值得信任的人吧。微雨想。
“李哥,你說,我會不會被夜送走?”她突然開口,目光卻是望着窗外的,眼裡掩飾不住的悲傷情緒。
李哥眼底黯然了一下,沒有回答。
微雨又道,“知道嗎?三年前,給我丈夫守孝的建議,也是他提出來的,他用那種方法,躲了我,也讓我躲了他三年,可是三年後的今天,我們又回到了遠點!”
“微雨小姐,少爺這三年,過的並不好!”李哥開口,不希望兩個人之間過的那般的折磨。
第三人看着,都覺得悲傷不能抑制,更何況是兩個人本身。
微雨笑,笑得極其的蒼白,“李哥,我只問你一句話,這三年來,他的身邊,有沒有女人?”
李哥一愣,“微雨小姐?!”
“有的吧,我知道,有的,很意外的,我在給他泡茶的時候發現茶櫃上放了一盒洋甘菊,這種茶他從來不喝,因爲對洋甘菊的味道過敏,不僅如此,他對所有桔花的味道都過敏……可是,我記得有一個人,獨愛洋甘菊茶……”
微雨頓了頓,又開口,“她在,對不對?我早該想到……”
“微雨小姐,請你……做好準備……”李哥許久之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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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別墅,是姜媽媽來接的。
當看到微雨出院的時候,她心裡高興,伸手去拉微雨。
她對待微雨,就如同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的疼着,一直一直都放在心裡記掛着,擔心着。
微雨回到客廳,沒有看到皇甫夜,姜媽媽說他一早就出門了,微雨沒有再問,問了,又怎樣?!
“微雨小姐,少爺心底上是記掛你的,對了,有個東西,我差點忘了,瞧我這記性!”
姜媽媽看着微雨面色不好,想着法子想讓微雨高興,說着,就轉身,看着是去拿東西。
“微雨小姐,這雙鞋子,是少爺讓我拿給你的,瞅瞅,漂亮的很呢!”
姜媽媽走過來,手裡拿着一個鞋盒子,臉上笑盈盈的。
微雨接過盒子,認出來,這是上次自己在專賣店買的那雙,帶到酒店後,丟在了那兒。
“快打開看看,試一試,合不合腳!”姜媽媽在一邊說道。
眼波閃了閃,打開了盒子,裡面的靴子安安靜靜的躺着,沒有被動過,就連發票都安靜的被壓在下面。
“微雨小姐,少爺對你還是不錯的!”
姜媽媽又開口,“a市的天氣一到了十二月溫度基本就會下降到零度了,這樣的皮靴穿着,暖和,好看,而且大氣的很!”
微雨扯了扯脣角,問姜媽媽,“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姜媽媽搖頭。“沒有說,但是少爺基本很少在外留宿,晚上不出意外應該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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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廳呆了一會兒,微雨想上樓休息一會兒,跟姜媽媽說了,中飯的時候喊她就行。
打開-房間的門,一種陌生感陡然襲來,應該是有人打掃的,很乾淨。
走到鞋櫃前站定,打開,裡面的鞋子不多,大概就幾雙,都是上次買衣服的時候買的,其中一雙是來的時候穿着的。
記得那天,下了雨,他親自去接她,坐了八個小時的車。
苦笑着,微雨將手裡的鞋盒子放進去,關上。
走到*邊,掀開被子躺上去,手指觸到*面上,眼波閃了閃,溫度,爲什麼覺得被子裡會有溫度,好像,曾經有人在這裡睡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