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真的那麼確信自己會佔據他全部的心思嗎?是你高估自己了,還是低估了他了。”
那邊溫濘的聲音還在繼續。
似乎不知休止,也不會罷休一樣的緩緩說的。
好像我面前就擺着一個潘多拉的盒子。
打開不打開的,決定權也都是在我的手裡。
原先聽說過不少關於女生想方設法的去試探忠誠的事情,當初聽到了,我還覺得好笑。
可是這麼看來,我未必會冷靜的處理。
我遲疑了不過就那麼十幾秒的時間,“溫小姐,我還以爲你會用更高級點的手段呢,激將法對我可沒用處。”
她那邊似乎絲毫不意外。
只是遺憾的說道:“你不信的話那真可惜,至少這是一個能讓你認清楚自己地位的機會。”
無論是她說的話,還是她突然之間的出現,都是給我一種極大的不安。
只是這種不安門被我壓在了心底,半點都不願在她面前露出分毫。
“那我的地位是什麼?”
聽到這種話,我反而是笑了笑。
這話裡意味深長的,似乎是一種暗示。
溫濘的話裡話,必然會是帶着其他的陰謀來的。
我可不認爲,她會跟夏青禾那麼好對付。
更何況,夏青禾也不是多麼好應付的。
這次不等溫濘說話,我就兀自的說道:“我的地位不就是頂替了你了嗎,還有什麼好說的,難不成溫小姐這把年紀了,還真的相信那些所謂的替身故事?”
“不過就是哄小孩子玩的,信以爲真可就沒意思了。”
我語氣也平淡了下來。
大概是因爲有孕的緣故,說話比之前都平和的多。
溫濘那邊的情緒怎麼樣我不清楚,但是現在我的情緒還算是不錯的。
她那邊似乎也不是多麼想要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說完這些之後,話題自然而然的就終止了。
我跟她之間,還沒那麼多的共同語言。
可到了公司之後,我就清楚了,溫濘那話裡藏着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家裡的事情原本鬧的我就頭昏腦漲的。
卻沒想到,到了公司,得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我那個繼父,竟然升職了。
原本最近就有幾個名額,他找過我好幾次,差一點也因爲這樣的事情鬧的不歡而散。
可最終,卻沒想到他還是升了。
我走到他那邊,原本想要說阿忻問題的時候,看到他滿臉春意的樣子,想說的話都瞬間沒了說下去的感覺。
那種感覺,更像是被人按着,活生生的吞下去蒼蠅一樣。
不是多好的體驗。
他恰好跟辦公室的人說話,我從門口看過去的時候,有一個大概三十來歲的女人,給他了一個擁抱。
緊接着就是一陣的鬨笑。
我就站在那邊沒走。
一直到他看過來。
那擁抱短暫的結束。
他臉上有點慌張,然後故作鎮定的走出來。
從頭到尾,我都是站在原地沒動、
突然覺得有點嘲諷。
他身上除了那張臉不怎麼樣,身上的衣服和配飾倒是捨得下血本去。
每個細節都帶着足夠的細心,無論是袖釦還是領帶的搭配,一看這種搭配風格就是出自我媽的手。
“恭喜啊,升職了。”
我不鹹不淡的說道。
原本還想扯出來一個笑容,可是揚了揚嘴脣,最終這個笑容都沒起來。
半笑不笑的樣子,反而是有些奇怪。
他的臉上更是侷促,似乎是有所顧慮,低聲的說:“沒什麼,其實就是僥倖,也虧得你給我的這個機會。”
說話的時候,眼睛還不停地看着周圍。
似乎不是很想讓人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又是怎麼樣子的身份。
剛纔跟他短暫擁抱的女人,還在辦公室裡,時不時的擡頭看着我,似乎是疑惑。
我心下有了幾分的瞭然。
“還沒幾個人知道你結婚了吧。”
我嘴角終於是扯起幾分的弧度,視線越過他,落到後邊辦公室那邊。
在他臉色瞬間變化的時候,我基本就確定了原本的猜測。
接下來的解釋,更是千篇一律的。
無論是不是我猜測的那樣,他解釋起來試圖掩蓋的樣子,都讓我失去了最後的耐心。
似乎大半部分做錯事的男人,都會下意識的來扯開話題,或者是把責任給扯出去。
而解釋起來的話,也都是那麼八九不離十的。
在他解釋了一大通,臉上的喜意都被不安和緊張代替的時候,我纔開口,“這話沒必要跟我解釋,我可管不了長輩的事情。”
我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還有想要追上來的打算。
只是最後動了動腳,還是沒跟上來。
辦公室內,秦琅鈞還沒回來。
我把該整理的東西都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他桌子上的文件還是攤開的,手機也放在那邊,屏幕甚至纔開始暗下去。
大概是臨時有事出去了。
我剛要打算找個地方坐下,手機就嗡嗡的震動起來。
掃了一眼,我的腳步就頓住了。
是溫濘的電話。
這手機號,我都幾乎快背過了。
響了一次,我沒管,在第二次響起並且還是持續不斷的時候,我才接通了。
聽到我的聲音,溫濘似乎有點意外,緊接着又是輕聲的笑,似乎情緒不錯。
電話那邊除了溫濘的動靜,還有一些嘈雜的聲音。
比較的吵。
雖然嘈雜,但是溫濘的語氣卻是平靜甚至還似乎帶着點喜悅。
我可不認爲,她是因爲聽到我的聲音才喜悅的。
“是我,你好像知道會是我接電話?還是你算好了?”
在聽到她心情不錯的樣子,我掃了眼周圍,說道。
溫濘:“你接這個電話的時候,我才確定了猜測,不過現在你接電話,倒是個很好的機會。”
“我其實還是挺高興你接電話的。”
溫濘的聲音柔緩。
不像是情敵,不像是對手,聽着更像是久別重逢的好友之間的說話。
只是這種溫柔下的話,卻讓我脊樑骨都冒着寒意。
她慣會做的,從來都是綿裡藏針,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笑着狠狠地扎你一刀。
可對着你笑的依舊無辜單純,比任何形式上的惡人都更要膈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