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手機裡的東西都刪除了,但是我依舊還是不相信夏青禾的人品。
按照她的性格,定然會想方設法的恢復手機裡刪除的東西。
不管這玩意是不是對我有威脅,我都不是很想在她的手裡落下把柄。
可這樣一爭一奪,根本就沒等我從上邊把手機扔下去,就差點被夏青禾給拽下去。
手機爭奪之中,還是從樓梯上狠狠地摔下去了。
這邊的動靜,終究是引起樓下的注意。
夏青禾突然就停止了跟我爭奪的動作。
甚至還往我這邊靠了幾分。
她本來爭奪的手放下的時候,還不着痕跡的狠狠地掐了我一下。
意圖很明顯。
明顯到我基本是幾秒鐘就反應過來了。
對着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燦爛到甚至我的嘴角都咧到了很大的程度。
夏青禾的臉色頓時難看下來,“你要做什麼?”
咬牙切齒的。
我的手早就放下了,剛纔的爭執中,本來就是到達了樓梯那邊。
輕緩的在她的耳邊說道:“要做你想做,但是你不敢做的事情。”
在她驚恐又憤怒的眼神下,藉着那股力道。
我腳下一滑,直接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夏青禾的腳才擡起,卻硬生生的逼停了。
疼。
渾身都是磕的疼。
骨頭都像是碎的徹底了一樣。
滾下來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可也不是多後悔。
腦子裡一片空白,唯一閃過的,就是夏青禾那恨不得要殺了我的眼神。
周圍那些驚訝的聲音,我都聽不到了,耳朵都像是充血了一樣,甚至一瞬間,我都覺得自己會交代在這邊。
但是沒有。
很快我就被強勁有力的手臂給托起來,鼻尖是熟悉的氣息。
只是瞬間,我緊繃的身體才舒緩下來,意識都有些模糊。
睜開眼睛,朦朧的似乎看到熟悉的輪廓,再就是耳邊是尖叫的聲音,還有些其他的嘈雜動靜。
“明明能避開,何必呢?”
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說。
生意還是那麼沙啞,卻像是帶着幾分怒意和沉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攥着他衣服的手也微微的鬆開,嘴角卻撐着揚起弧度。
這一局,不管是多麼的慘烈,終究還是我贏了。
我想要說的話,也只是動了動嘴脣,說不出來,渾身徹骨的疼,讓我幾乎隨時都能昏厥過去。
鼻尖是熟悉的氣息,熟悉到讓我整個人不由得陷入黑暗中。
徹底昏迷之前,還有閒心思慶幸了一下,還好沒撞到腦袋,還好樓梯不算是很高,還好……肚子裡沒有孩子。
接下來那邊怎麼處理的我不清楚,甚至那個手機到底是砸碎了沒有,我也不知道。
不過估摸着手機也是差不多了。
人都差點磕了個半死,更別說薄的一屁股都能坐爛了的手機了。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裡。
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我打心底的抗拒這種味道。
我本來以爲的事情,雖然不算是很糟糕,可卻也不幸運。
醫生說,我還是懷孕了。
那醫生站在我牀前,幾乎帶着嚴肅和數落來訓斥我這不小心的行爲。
我整個腦子都發蒙,關於那些話,幾乎是進的少出的多,消化不來。
孩子嗎?
那一句戲言真的成了真了嗎?
我很久都不妄想關於孩子的事情了,習慣性流產,孩子幾乎掛不住。
可現在——
我手搭在腹部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跟今天的宴會上一樣的撫摸。
但是感覺卻不是一樣了。
總有些東西不知不覺的變了。
“如果以後還不注意的話,那就真的保不住了。”
醫生最後說的這句話,我聽到了。
一瞬間,我心裡邊被各種的情緒充斥着,也不知道是該悲還是該喜,我心心念的孩子,竟然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到我的身邊。
放在腹部的掌心都似乎在發燙。
“他人呢?”
我喉嚨像是被火杆子烙過一樣,沙啞的幾乎說不出來話。
擡頭看着眼前的醫生,問道。
這消息,開始像是小石頭的波瀾,可越擴越大,越來越不真實,不真實的我只想找個人分享。
而腦子裡出現的就是秦琅鈞。
孩子啊!
滿腔的情緒硬生生的被我壓住,我仰頭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帶着顫抖。
醫生無奈的看了我一眼,照樣還是老生常談的重複了一遍禁忌,說道:“秦總剛纔有點急事,陪了一會兒就走了,這個消息也沒來得及說。”
“不過秦總的話,應該是你親自說更好。”
醫生走了之後,屋子裡空落落的。
我手還是攥緊了牀單,依舊是很難消化這個消息。
這宛如是一個天大的餡餅,狠狠地砸到我的頭上來,但卻很難區分這是好還是壞。
遲遲到來的孩子,恰好在這個時候,應不應該被祝福?
我手搭在腹部上,頭一次覺得後怕。
甚至有些後悔懊惱自己衝動的行爲。
只是爲了佔奪先機,只是爲了先發制人,從根本砍斷夏青禾的念頭。
甚至狠心的把我自己都算計進去。
卻唯獨沒算計到會有這麼個小生命的出現。
好在沒事。
我手臂上全是傷痕,都是滾下去磕磕絆絆下來的。
身上的骨頭像是被碾壓碎了一樣的疼,但是卻抵不過我現在的欣喜。
我急迫的想要把消息分享給秦琅鈞,可手機卻不在身邊。
窗外的風微涼,吹到我身上的時候才強迫着我冷靜下來。
悲喜摻半。
說的就是我現在的情況。
“唐小姐,您是要去哪裡?”
我艱難的支撐着身體,準備下牀的時候,門口卻進來一個人,着急的問道。
是秦琅鈞臨走之前請來照看我的。
我要找手機給他打電話。
這話最後都沒說完。
“您要手機幹什麼?”那人質聽了一半的話,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問道。
“沒事。”
我壓住氾濫的情緒,想到當初也有過這樣的情況,雖然是人不一樣,可我最怕的還是結果一樣。
大概,我再也承受不住類似的結果了。
“您要給秦先生打電話嗎?”身邊的人再度的問道。
在她拿手機之前,我緊繃身體,厲聲的說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