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談生意的,也不用跟你彙報,我這次來是找琅鈞的。”
溫濘的臉色雖然微微的變化,但是語氣依舊還是那麼平淡。
她控制情緒的能力,可真是算的上是一流了。
能屈能伸的,可從來都不是能小覷的。
“並且你怎麼來這邊了?”溫濘問我。
她對我的警惕,似乎絲毫不低於我對她的。
也是好笑。
“我一直都在這邊。”我笑着對她說。
在她的面前,絲毫沒掩飾什麼。
比較起來她,我還是更喜歡林希嫵這樣的。
至少什麼事情都攤開在明面上,就算是壞也是壞到臉上來,不像是溫濘這種,幾乎是骨子裡冒黑水。
“可別太逾越了,他不喜歡擅作主張的女人。”
我的手撐在辦公桌上,垂眼看向桌子上的文件,溫濘開口‘提醒’的說道。
“要是哪天真的被換掉了,什麼都沒有了的話,不才是可惜嗎,所以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不屬於你的彆強求。”
溫濘說這種話的時候,嗓音還是輕輕柔柔的。
像是一根輕輕的羽毛,在你身上掃動一樣。
好像是沒任何的攻擊性。
“我偏要強求呢?”
我看向溫濘,直接的說道。
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意思。
與其這種打啞謎,不如擺在明面上說開。
我沒錯過溫濘臉上任何的情緒。
她的秀眉從一開始就擰着,像是遇到什麼難題一樣,似乎情緒不是多好。
大概之前她從未把我當做是什麼競爭對手,或者是說壓根就沒把我放在眼裡過,但是現在她看向我的眼裡,卻是帶着幾分的不善。
“你應該不清楚,我跟他之前就差點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要不是出差錯的話,現在還輪不到你跟我這麼說話。”
大概是因爲秦琅鈞還沒進來的原因,溫濘難得會說出這樣的話。
話裡滿是鋒銳和尖刺,但是她臉上卻是習慣性的帶着假笑。
看着溫和平易近人。
說完,溫濘走到櫃子那邊,從一個抽屜裡拿出個東西,像是故意的,摩挲的時候擺在我的面前。
讓我看清楚了。
的確是有一個相框,裡面的照片很久了。
還帶着些灰塵。
一看就是被封存很久了的。
上邊的溫濘還比較的稚嫩,臉上的笑容也沒現在這麼假,而是燦爛的笑着,靠着身邊的秦琅鈞。
協調而溫馨。
我只看了一眼,就沒再多看。
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溫濘。
“如果想用挑撥離間的話,那也太低級了,溫小姐總不會覺得一張照片就能夠讓我退縮吧?”
我走到溫濘的面前,從她的手裡抽走了相框,譏諷的說道。
溫濘卻還是剛纔那種柔和的笑容,只是她那雙本應該乾淨的眼裡,卻帶着嘲弄。
只見她嘴脣微微張啓,說道:“不是,我只是讓你認清楚了,再鳩佔鵲巢,那也是個賊,或者撐死了就是個替別人看門的狗,我的東西遲早會拿回來。”
每個字都輕柔到幾乎聽不到。
可每個字卻都帶着足夠的尖銳和足夠的惡毒。
意外的,我聽了這樣的話沒憤怒,只是覺得情理之中。
從見到溫濘的第一面開始,我就沒覺得她有多麼的單純,那種違和感太重了。
越是趨近於完美的人,越是藏着一些不爲人知的東西。
“那可真不巧,他今天還說要娶我呢。”
我惋惜的看着她說道。
女人之間的交鋒,從來都是在這樣的你來我往上。
溫濘的臉色微變,雖然不是變化的很明顯,但是也足夠的能夠讓我捕捉的到。
也足夠的能夠讓我分辨的出來。
這次溫濘可不是那麼單純的回來。
只怕除了解決了溫家的事情,她要的還有更多。
“曾經的始終是曾經的,該認清楚現實的是你,別跟我說什麼替代不替代的,就算是替代,那嫁到秦家的也只會是我,而不是你。”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本能的感覺,我跟溫濘的交鋒,從來不會終止。
只要她還存着心思的一分鐘,那我跟她之間勢必是對立的。
“你會後悔的,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失手過。”
溫濘笑着說完,從我的手裡拿過相框,然後扔到地上去。
相框外邊本來就是玻璃。
跌在地上的時候,啪嗒一聲破碎了。
碎渣也都弄了一地。
我皺眉卻不能理解她的做法。
可下一秒卻是清楚了。
門被推開的一瞬間,溫濘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碎渣。
蹲在地上長髮披着的樣子,楚楚可憐的。
“怎麼回事?”秦琅鈞皺眉問道。
在看到那張地上照片的時候,臉色更是有幾分的沉。
對於那段過往,他未必全都忘記了。
我才真正的清楚了溫濘的目的。
她是想要反其道而行。
用曾經的那段回憶刺激秦琅鈞,然後找到一條生路。
“是我不小心弄碎的,我沒想到這個相框會在這邊,要不是唐小姐的話,我還以爲你扔掉了,不過好在它還在。”
溫濘仰頭說道。
眼裡像是有一層的淚水,霧濛濛的。
說完話的時候,都自嘲的笑了笑。
手指故意的弄破了,倒吸了口冷氣,放在嘴裡止血。
整個畫面看起來都是格外的唯美、
如果剛纔我不是當事人的話,也是這麼認爲的。
“早該收拾的,之前忘記了。”秦琅鈞冷淡的說道,眸色只是瞬間的暗濃,重新的恢復了原先的樣子。
關於這個相框的事情,沒有了後續,似乎就這麼完結了。
可我卻沒想到,這是溫濘給我步步下的陷阱。
一步步的鋪墊好了,正在試圖讓我陷的更深。
“溫家快完了,你應該很清楚,我覺得我們之間需要談一下。”
溫濘收拾完了碎片,起身說道。
聲音雖然柔緩卻帶着些許的類似於沙啞的動靜。
手指上被扎破了好幾個口子,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她恰好就露出被扎到的那幾個口子的地方。
在她纖細的適合彈鋼琴的手指上,有這麼幾個疤痕,看着可是極其的突兀,更加的刺眼了。
“溫家的事情,跟我無關。”秦琅鈞冷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