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什麼?
我反而是笑了笑,手臂沒再固執的抽回來,而是看着他譏諷的說道:“應該是我問你吧,那既然她沒有作案動機的話,那我呢,光是憑着這個就是證據了嗎?”
一直到現在,我纔不得不佩服溫濘的本事。
我一直對自己有種過於盲目的自信。
覺得這些手段不算是什麼。
但是真正到這個時刻,我才意識到自己錯誤到多麼的離譜。
現實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
讓我不得不清醒。
“可這些呢?”
秦琅鈞扔到我面前一些東西。
剛纔的事情我可以死咬着反駁,但是這個不可能。
這些都是我實實在在做的。
在秦老爺子去世的同時,溫家就破產了。
當然,是被我做的。
沒有安勳的幫忙,我沒想到這計劃會那麼順利的完成。
意料之外了。
只是再順利,也是匆忙的計劃,有些不可避免的紕漏。
“是,是我做的。”
我對上他的眼睛,說。
這些東西都清清楚楚的擺在這邊了,再狡辯也沒任何的用處了。
倒是不如省下力氣,平靜的就這麼溝通。
我都沒想到會那麼平靜的看着他,那些情緒像是被壓抑住了,壓抑的太狠了,反而沒任何的波瀾興起。
他沒說別的話,我還以爲他會繼續的質問。
但是等來的卻不是。
原本堵在喉嚨裡的想要解釋的話,也沒有任何能出來的引子,並且我也不想說了。
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的?
我也想不透。
在這婚禮徹底的糟糕了之後,我都沒想清楚。
甚至都沒搞懂我自己的情緒,只是頭一次覺得很茫然,也鬧不清楚到底是哪種情緒居多。
這場應該是我爲主角的婚禮,我爲主角的鬧劇,我卻像是個旁觀者一樣。
看着我媽像是瘋了一樣的要找說法,在得理不饒人的鬧事。
在看着我弟弟阿忻梗着脖子,青筋暴起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準備拼命。
賓客大半部分都走了,但是臨走之前,那些賓客看向我的視線裡,都帶着幸災樂禍和憐憫。
消息是壓不住 的。前腳才鬧出這樣的事情,後腳很多不怕死的媒體就開始發表了。
關於這樣的消息,在網絡上傳播的沸沸揚揚的。
“早晚會查清楚,不是你做的。”
林株似乎在壓抑的某種情緒,抱了我抱我輕聲的說道。
像是安慰。
可是連她自己都清楚,這種安慰沒任何的用處。
秦琅鈞果然是沒對我做什麼,只是在忙於給秦老爺子安置後事。
秦家內部忙亂成一團,都蒙着一層慘淡的氣息。
哪怕我身上的嫌疑那麼大,他都沒做什麼。
我都做好了被他扔到監獄的打算,但是他依舊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反而是外邊議論紛紛的媒體,像是不約而同的都閉了嘴。
可是這樣照樣是攔不住那些想要說話的人的嘴。
溫濘的手段不光是如此。
她要的從來不是逼着我自動離開秦家,現在她要的是我的命。
秦老爺子的後事處理完了,我跟秦琅鈞也很久都沒說話了。
他不說話,我也是固執的保持沉默,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賭氣。
氣氛格外的僵硬。
很多消息我還都是從網上知道的。
比如說溫家破產,溫家大小姐即經受不住打擊,差點自殺。
比如說各種陰謀陽謀的猜測。
這些人的想象力,大概是全用在這邊了。
寫出來的東西甚至都是有理有據的,讓我這個當事人都差點相信了這些東西。
我本來出門想要去找溫濘,可是走到半路上就放棄了。
而是拿起電話給另一個號碼打了電話。
去找溫濘沒意義了。
我跟溫濘之間的爭鬥,除非是鬥死其中一個,不然的話,這輩子都不可能休止的。
我們之間摻雜了太多的東西,不是說停止就能夠停止的。
太晚了。
我打的電話沒結果,但是不妨礙我阻攔住人。
我攔住秦斯的時候,他正好有事出去。
我帶着口罩,剛開始他沒認出來我。
等着我說話的時候,他才習慣性的皺眉。
眉眼中心的位置,已經是有一道比較深的痕跡了。
他身上這幾年很能看出來歲月的痕跡了,並且臉上滿是倦怠,看向我的瞬間,原本溫和的眼神就變的警惕鋒銳。
並且還有幾分的厭惡。
他臉上的倦容沒消失,還有滿滿的沉痛。
秦老爺子哪怕再不討喜,說到底也是秦家的人,也是血脈至親。
而我,不管是做沒做那些事情,在他們的眼裡,幾乎是被宣判了罪行了。
“有事?”
秦斯往後倒退幾步,跟我保持距離,問我。
語氣冷淡疏離。
跟原先不一樣,很多東西變了。
也不是我敏銳,而是這一次的事情,導致很多事情很多東西都變了。
溫濘的這步棋,幾乎是毀了我的所有。
而她,也沒落下多少的好。
“是有點事情想要問您。”
我沒摘下口罩,就是這麼站在他對面看着他說。
曾經很熟悉的面孔,現在看起來,卻有些陌生了。
不管是時間在變,人也在變化。
變的跟我記憶中的人不一樣,甚至有些面目全非的。
我有些茫然。
無論心裡的情緒如何,我說話和做事的風格還是同樣的鋒銳氣勢凌人。
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包裹起來,只有外表看起來強大,纔會暫時的保護自己。
“這一次溫家破產的事情,是不是也跟你有關係,我這邊遭受的,是不是也跟你有關係?”
我都沒想到自己語氣會那麼平淡。
看着秦斯問他。
我早就想過,沒有安勳的幫助,這計劃怎麼會那麼順利,溫家又不是紙殼子,哪裡會被我那麼輕易的弄垮了。
要是真的那麼容易的話,其他的公司早就蠢蠢欲動了,哪裡還會輪到我動手。
而查到的消息,的確也是如此。
“是。”秦斯只是皺眉,溫潤的臉上都滿是冷淡和疏離。
沒否認。
我心臟有點沉,這個時候應該是什麼情緒,憤怒嗎?還是覺得傷心?
我笑了笑,說:“那你這助力可真夠狠的,你不是要權衡我倆,讓我倆繼續爭鬥平衡,兩敗俱傷呢,現在怎麼會直接的滅掉一邊呢?”
對於這個,我真的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