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朝着壯漢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父親讓我帶到作坊裡來參觀一下,順便,請我們的大師傅給打製幾件兵器,你們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吧,這裡沒有你們的事情了!”
大漢猶了一下,試探着問道,“大少爺沒有搞錯吧?我們兵器作坊什麼時候開始讓外人來隨意參觀了?定製兵器,隨便讓一位小師傅上去問詢一下關鍵不就行了?”
肖克自然知道這大漢的慮,畢竟這並非是一件尋常的、無關緊要的小事,由不得他不小心謹慎。畢竟謹慎些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這件事我的父親全都知道,也特意通知了作坊的負責人,你如果有疑慮的話可以派一位去詢問,現在就不要打攪我們了。”肖克通情達理的說道。
“這樣啊!”大漢想了一想,把手一揮,道了句放行,四條大漢就讓開了路,任由柴尼斯一行自由的通過,然後他手一揮,果然一個大漢一路小跑的衝了出去,顯然是去印證了。
“你們這裡,管理倒是相當嚴格嗎,不過爲什麼命令沒有傳達到這裡呢?”柴尼斯頗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肖克吞吞吐吐的說道,“事實上作坊內部的工作機制我也並不很瞭解,就只知道些大概罷了。要不是因爲我是城主的兒子,你當那守衛是輕易能夠放行的嗎?就算是放行了,正如你們所見,守衛也還是照樣會去找相關人等詢問的,除了直接負責人之外,誰說話都不管用!要是真查出來我們不是有命令放行的,那我們可就慘了!”
說話間,肖克已經走到了一處房門之外,這道門卻不同前面走廊那裡一樣簡陋,連張像樣的門都沒有一張。
這房間是一張樸實地木門,肖克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妝容,然後輕輕的叩了幾下門,顯得格外地謹慎與細心。
“這就是布蘭登大師傅的房間,他現在已經有八十歲地高齡了,身子骨大不如從前,喜清煩躁,已經不能勝任打製兵器的任務了,不過他對於各種金屬的研究,在我們整個作坊來說乃是獨一無二的,誰都比不上,其他大師傅想要鍛造兵刃往往也要徵詢一下布蘭登大師傅的意見。”
說着。吱呀一聲。木門已經被打開了。一個不大地籮卜頭探頭探腦地從門裡面伸出來。滿是惑地看着眼前地一行人。奇怪地問道。“你們是幹什麼地?有什麼事情嗎?”
肖克扯出一絲笑容。對小籮卜頭和藹之極地說道。“是小卡門啊。不記地你肖克哥哥了?我是找你布蘭登爺爺地。有事麻煩他。
”
這小籮卜頭卻原來是個小女孩。只有七八歲大小地樣子。|着極短地頭脣紅齒白一副小正太地模樣。卻是這作坊裡陽盛陰衰。大家都這樣地緣故。
小卡門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水靈靈地大眼睛瞥了一眼後面。努了努嘴說道。“你後面地呢?”
“也是。小姑奶奶你就別盤問了。我們找你爺爺有事。你就別刁難了!”肖克只差沒打躬作揖了。
“你們可要記得,一定要快一點,不要吵也不要鬧,爺爺很討厭別人煩的!”小卡門努力做出一副小大人地模樣,一個勁兒的叮嚀着,這纔打開了房門。
房子最外地這間屋子顯然是一個待客間,擺着幾張座椅和几子,地上鋪着厚厚的絨毯,既不顯得陰冷也不會很潮溼,靠牆的一面有着一個暖烘烘的壁爐,桌子上擺着一溜的油燈,頗顯的敞亮。
爺爺在裡間,你們自己去找他吧!
小卡門擺了擺手,便自打開了一側的一張小門,進了去。
“布蘭登大師傅因爲現在不再煉製兵器的緣故,加之不喜吵雜,辭退了作坊派給他的幾位小廝,現在和他的夫人和小孫女一起生活!”
肖克爲柴尼斯等解釋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爲了防止別人誤認爲他們過河拆橋,把老同志不當回事兒。
進了裡屋,這是一間極爲巨大的礦物金屬陳列室,滿滿當當的幾十個大架子,上面擱了無數塊大小形狀不一的金屬以及礦物,將偌大一間廳室,硬是擠得只剩下了一條逼仄的過道,歪歪曲曲的通到裡面。
這間廳室的盡頭,是一處極小的空地,放置着一張大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材料。
兩張厚實溫暖的椅子之上,一男一女兩位老人家在靜靜的坐着。
桌子上那盞小小的獸脂燈,散出暈黃的光亮,雞皮鶴
先生手揣着一件礦石在細細的看着,不知道正研究着,精神極度的投入,時不時還騰出一隻手來,在一張獸皮上寫寫畫畫着什麼。
老婦人一臉安詳,也靜靜的看着自己的老伴,臉上滿是幸福的光彩。
這方寸之地,在兩位老人家忘我的演繹之下,竟成了一方世外淨土,滿是暖人的情誼。
肖克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遠遠地,就輕聲的喊了一聲道,“布蘭登奶奶,布蘭登大師傅這會兒有空閒嗎?”
這一聲喊,頓時間就讓一臉笑容的布蘭登奶奶打了一個激靈,滿是溫情的老臉上頓時就蒙上了一層寒霜……和自己的老伴好容易有一會兒溫馨的時刻,還有不開眼的來打擾,也就怪不得她會生氣了。
老夫人輕輕地從座椅上站起了身子,坐得久了,猛一起身,不由得一陣不帶勁兒,老夫人身上騰地升起了一層濛濛的光彩,頓時間一切疼痛疲勞就全都不見了。
她躡手躡腳的向外走去,布蘭登大師傅下意識的問道,“雪麗,親愛的,有什麼事嗎?”
布蘭登大師傅早年操勞過度,在爐火旁邊度過了大半輩子的人生,耳朵早已不大靈便,聽得什麼聲音重了,就禁不住的一陣兒耳痛耳鳴,那難受勁兒就別提了。
之所以他會察覺到自己愛人的動靜,那是因爲老夫人身子一動,映着燈光,黑影就晃了幾晃,也打擾了他細緻的觀察。
“沒事的,布蘭登,你繼續看你的!”老夫人一臉溫馨的愛意,輕輕說道,“我去去就來!”
說着老夫人就手腳輕巧的走了出來。
來到肖克身旁,老夫人板着臉說道,“出去再說!”
就急急忙忙的驅趕着衆人向外面走去。
到了外面的待客廳,老夫人臉就拉了下來,很不高興的說道,“肖克,你這臭小子無事無非的就不會來看你布蘭登爺爺一眼,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肖克恬着臉說道,“布蘭登奶奶,是您不讓我來的……每次我一來,您的臉就黑的像炭一樣,別提有多難看了,我哪敢不聽您的?誰不知道布蘭登奶奶早年是少有的高手,和布蘭登爺爺珠聯璧合是一等一的般配,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夫妻!”
肖克這記馬屁很明顯得拍到了老夫人的心窩裡,讓她的老臉樂成了一朵鮮花一般,笑罵着說道,“小猴子討打!別說那麼多有的沒的,趕緊的,要什麼東西就說,不然奶奶我現在就把你轟出去,看你還批不皮!”
“我哪裡敢啊?”肖克叫屈叫得山響,話音一轉轉到了正題,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向老夫人說了柴尼斯一行幾人的古怪要求。
老夫人就一臉淡然的看了柴尼斯一行幾眼,淡淡的點了點頭,柴尼斯等人掬起笑容回了一笑。
“你們在這裡且先等着!”老夫人說道,“我去給你們說說!”
說着轉身就又回到了裡屋那個冰冷的大庫房裡。
“肖克!”見到老夫人走了,柴尼斯輕聲的問着話,“把作坊放到地下,你們的負擔看來也着實不輕啊!這麼大個地方,這麼多人,光每天的燈油就不是個小數目啊,這麼多人吃的飯送下來,就不是個輕巧活吧?”
“誰說不是!”小可終於逮到了個可以訴苦的人,可憐兮兮的說道,“這麼多人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呆在這地下,到底有多艱苦你是可想而知,吃的穿的用的,想一想就是一個恐怖的數字,這每一隻兵器起碼三個金幣的價格,想來你就能夠了解它到底是哪裡來的吧?”
“不要跟我訴苦了!”柴尼斯對他的可憐相嗤之以鼻,“所謂付出越多所謀越大,聽你這麼一路說來,我算琢磨出了一個道理,你們這明裡是一個兵器作坊,可實際上呢,是一個極專業,極重視的兵器製造工藝摸索的研究機構,你們的主業,根本就不是什麼打造兵器,研究纔是你們一直在做的。”
看到肖克的臉上掛着一個訕訕的笑,柴尼斯一針見血的說道,“我懷疑,你們作坊裡那些一般的兵器,只怕九成是小師傅們練手的作品,好的東西,都是你們所謂鎮店之寶一級的,甚至比這更好都有可能,你們把那些好的作品都暗地裡藏了起來,光拿出一些平平無奇的東西放出來讓人購買,你說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