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蓋聶

贏政統一天下後,便開始稱帝,號稱“始皇”。

秦國咸陽,贏政寢宮。

“嗯……”

贏政一下子從牀踏上坐起來,額頭上早已汗如雨下。贏政慢慢地站起來,站到一盞燭火前,靜靜地看着一隻飛蛾在撲火,暗道:“戰爭還沒有結束,還燭火無法照耀的黑暗裡,還有許多敵人對大秦虎視眈眈,隨時可能發動制命的襲擊。”

“踏…踏……”

膝黑的夜晚,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身穿黑色的儒仕服裝的男子在到門外扶手彎腰道:“陛下。”

此人正是李斯。

“說吧。”贏政依然看着燭火淡淡道。

“蓋先生他,逃叛了。”李斯道。

贏政轉身看着李斯,許久,道:“大秦的敵人,只有一個下場。”說着贏政走到一個祭劍的架子前,拿起架子上那柄古老的劍。

“錚!”

贏政撥出三分之一的劍身,只見劍光閃耀,劍氣逼人。而劍身上,竟鑲嵌着七顆圓點,分佈恰與北斗七星相同。

此劍乃天問劍。山川載不動太多悲哀,歲月經不起太長等待,英雄長劍敵不過紅顏清淚,東風依舊卻早已世事滄海,黃沙偏要將癡和怨掩埋,瀟灑人間只剩杯酒濁世,唯只留一半清醒與君共赴夢山。天問!天問劍!所到之處風雲變色,日月無光的千古第一神劍!

贏政看着劍鋒道:“一個由劍開始的時代,必將由劍來終結。”

…………

漫天的黃沙飛舞,兩個人緩緩走來。其中一人是個劍客,右手握着一把長劍,左手牽着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孩子的脖子上帶着半塊玉佩。兩人的衣衫上已經落滿了塵土,卻始終沒有停下。孩子揚起天真的小臉,劍客堅定的目光讓他心裡覺得踏實。

殘月谷。

在窄窄的峭巖上,劍客與孩子已經沒有去路,前面和後面都被黑壓壓的鐵騎封死,腳下是險峻的萬丈深谷。整齊的鐵騎象徵着帝國的威嚴,在三百鐵騎面前,劍客與孩子顯得極其弱小。

“這兩個人是相國大人親口下令緝拿的重犯,他們身上攜帶着危及整個帝國的重大機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威嚴的鐵騎統領抽出腰間的佩劍,訓練有素的士兵握緊了手中的長矛,連戰馬也磨動着前蹄,大戰一觸即發。整個天地間都瀰漫着厚重、死亡的氣息。

“天明,你害怕嗎?”劍客閉着雙眼問身邊的孩子,略帶一絲沙啞的聲音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那個叫天明的孩子望了一眼劍客堅毅的面容,嘴裡蹦出兩個字:“不怕”稚嫩的童聲也顯得無所畏懼。

“他們那麼多人不殺過來,你知道是爲什麼?”劍客依舊閉着雙眼,風鼓起劍客的衣袂,兩鬢的髮絲拂過俊毅的面龐。劍客不過三十歲上下,在強大的鐵騎兵面前依舊從容淡定,那是一種歷經過無數生死的人才有的淡定,那是一種王者才具有的氣度。在劍的世界裡,他——就是王。

天明看了看張開弓箭神色緊張的士兵:“看起來,他們好像很害怕嘛”

“不錯。”

“他們這麼怕你嗎?”稚嫩的童聲中透着疑惑與不解。

“他們不是怕我。”

“那他們是怕什麼?”

“他們怕的是擋住我的去路而帶來的後果,你要牢牢記住他們的眼神,這一輩子都不要忘記。”劍客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意。

對面士兵眼中的懼色一覽無餘,張弓的手似在輕輕顫抖,額上的虛汗一滴滴滾落。蒼茫的暮色給無垠的沙丘塗上了一層凝重的昏黃,天地很靜,佈滿着不安的恐懼的靜。

“爲什麼?”天明不太明白,揚起頭問身邊的劍客。

“因爲這是弱者的眼神,你不能成爲弱者。”劍客的語氣更加堅定。

“我要成爲強者,總有一天,我要變得和大叔一樣強”天明緊緊握住了雙拳,眼中有着和劍客一樣的堅定與無畏。

“想要成爲強者,就不要回避心裡的恐懼。恐懼並不是弱點,強者,是要讓你的敵人比你更恐懼。”劍客冷漠道。

對面的士兵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蓋聶,你們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趕快扔下武器”

這個劍客就是蓋聶,被稱爲秦國最強的劍客,但是卻從秦國叛逃,帶着故人之子天明亡命天涯,劍術出神入化,佩帶的便是排名第二的名劍淵虹。

此時,在高高的山崖上,也站着兩個人。其中一人身長八尺,身穿黑衣,頭戴斗笠,只能隱約看到他的鼻子以下,但那股莊嚴的氣勢卻不容小覷。

在他的身邊是一個矮胖的白髮老頭,眼睛眯成一條縫,帶着幾分小孩子的可愛。不過奇怪的是,老頭的衣服上印有許多奇形怪狀的圖案,還有他的左手,上面竟套着一截木製的假手,有幾分像機關之類的東西。

“秦國第一劍客對抗秦國最精銳的鐵騎兵,這場戲肯定會很精彩。”老頭笑着說,語氣中夾雜着幾分期待。

“對那個小孩的調查的結果如何呀?”黑衣人的聲音帶着一絲玩味,卻讓人心生寒意,就像從地底傳出來的一樣,命令的口吻讓人心生敬畏。

這兩人,正是墨家鉅子燕丹與班大師。

班大師恭敬地答道:“這個小孩叫天明,是一個孤兒,曾經被一對老夫妻收養,可是後來一場大火,老夫妻都死於火中,這個小孩就一直流落街頭。一個月前,蓋聶找到了他。”

“孤兒,收養,火災,流浪,小小年紀就這麼複雜的經歷。”鉅子燕丹的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這幾年來,蓋聶一直在暗中調查,就是爲了找這個孩子。”

“現在看起來,是這樣,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做。這次蓋聶的叛逃,應該對我們的行動,不會有什麼影響的吧?”班大師問道。

“這一點相信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讓寒天出手吧!”鉅子燕丹若有所思的說道。

“是。”

“阿切!”機關城內,正帶着雪女看日落的慕寒天打了個噴嚏。

“怎麼啦。”雪女輕聲道。

“沒事,可能有人在想我吧?”慕寒天微笑道。

雪女立即給了他一個白眼。

石門峽之上,鐵騎兵的統領又開始催促了:“相國大人希望先生能夠跟我們回去,先生願意合作,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

“嗖!”

那統領話音剛落,忽然一支箭飛了出去,原來是旁邊的弓箭手一時緊張鬆了手,緊接着便是統領的一聲“混蛋”的訓斥。

長時間的僵持已經不止讓士兵恐懼了,就連那統領眼中也流露出了懼色。

離弦的箭飛快地朝蓋聶與天明飛去,就在箭到達的一剎那,蓋聶忽然睜開了雙眼。

離弦的箭飛快地朝蓋聶與天明飛去,就在箭到達的一剎那,蓋聶忽然睜開了雙眼,寒光一閃,箭已被擊落。出劍,回鞘,沒有人看清。

“給我拿下兩名叛逆分子”統領一聲令下,密密麻麻的鐵騎兵如洪水般涌向了蓋聶與天明。

蓋聶將天明護在了身後,拔劍戰鬥,劍光所到之處,血濺如注,屍肉橫飛。即使面對比自己多幾百倍的敵人,他的眸子依舊堅定,面容依舊淡定,死,對他而言沒什麼,但他有自己的使命,他不會讓身後那個孩子受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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