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郊區的道路上,一輛大型運輸車策側翻在地,撞擊在一棵粗壯的樹幹幾乎將折斷。
而運輸車因爲汽油泄露引發的爆炸,將周圍的樹林點燃。
旁邊有幾輛消防車正在救火,在場的出了警車之外還有幾輛黑色的轎車。
“大小姐,司機的身份已經查到了,他叫做左翔太郎,已經在冢原組呆了30年了。”一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在冢原一雪身旁邊報道着。
“他家裡還有人嗎?”冢原一雪問道
“他是一名孤兒,沒有父母和其他親屬,有一個人妻子和女兒。妻子也曾是冢原組的人,後來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他現在家裡只有一位正在上大學的女兒。”工作人員道
“聯繫她的女兒,通知她這件事。”
“是。”
“等等。”
“還有什麼要求,大小姐?”
“幫我給她傳一句話,對於他父親的死,我深表遺憾,如果以後她遇到了什麼困難,可以來冢原一組尋求幫助。”冢原一雪道。
“是。”
看着遠處熊熊烈火,冢原一雪握緊了拳頭。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一名年輕的男子他蹲在地上,身上有多處擦傷,魔障了一般反覆重複這一句話。
冢原一雪朝着這個年輕男子走去。
“冢原小姐,這個年輕人收到了驚嚇,估計一時半會問不出什麼。”一名穿着警察制服的女子說道。
冢原一雪彎下腰,擡起年輕男子的下巴直視着他的眼睛問到。
“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
男子的話還沒說完,冢原一雪忽然對着年輕男子刪了一巴掌,着清脆的掌聲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江流注意道不遠處已經有媒體的人聚集過來,並把攝像機對準冢原一雪的方向,趕忙走上前去拉住冢原一雪的胳膊。
“放手!”冢原一雪瞪了一眼江流道。
“我不是想阻止你,你這樣問不出什麼。”江流道。
“難道你要我看着我的部下白白犧牲嗎?!”冢原一雪甩開江流的胳膊冷聲道。
“換個地方。”江流道。
在冢原組的一些人幫助下,他們將年輕男子在不一起媒體注意的情況下轉移到了不遠處一個隱蔽的地方。
而年輕男子則像一個復讀機一般,不斷的重複着同樣一句話。
看着他懦弱的樣子,冢原一雪咬着牙忍住沒動手,隨後沒好氣的看着江流道“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江流蹲下身子慢慢向年輕男子靠近
但是年輕男子卻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地下腦袋嘴裡不停的唸叨着。
“左翔先生已經死了。”江流盯着他說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年輕男子聽到左翔太郎的情況後說話的節奏變得更快了。
“他家裡還有一個女兒,我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沉默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才緩過神來,不願意相信這件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我們發現他的屍體的時候,他全身已經燒焦了,而且從車內的跡象來看,他在翻車的一瞬間還活着。”
“怎麼會這樣..”
“那個東西從車子裡逃之後才發生的車禍,敵人沒有殺死左翔先生,他真正的死因是油箱發生爆炸。”
聽到這裡的時候年輕男子忽然停止了重複,轉而開始渾身不停的顫抖起來。
“如果當時有人能夠在他的旁邊,將他從車子裡救出來的話,說不定左翔先生現在還可以活着。”
年輕男子低下頭,漸漸的發出哽咽的聲音。
江流一隻手搭在年輕男子的肩膀上,緩緩的說道“我們在左翔先生的錢包裡發現了一張他和女兒的照片,但是還有一張,是和你的照片。”
年輕男子驚訝的擡起頭,望着江流。
“照片的話現在被警察拿去作爲證物保管了,如果你想要爲左翔先生報仇的話,就請協助我們,告訴我們事件發生的詳細過程。”江流鄭重的望着他道。
年輕男子咬着牙,淚水衝出了眼眶,鼻涕也留下來,但是他沒有哭出聲音,而是重重的點點頭。
江流回過頭看了一眼冢原一雪,朝着他微微點頭。
“當時我正在和左翔先生聊天,我隱隱約約聽到車廂裡好像發出了一陣響聲,只是我沒有注意。但是前輩看上去好像很緊張。
之後他還囑託我千萬不要往後看,然後解開安全爬到車座後面。我也想知道爲什麼,但是我...我實在是太害怕了,因爲車廂裡的聲音越來越大,而且那絕對不是什麼動物或者人類的聲音。
最後我聽到了幾聲槍響還有左翔先生的慘叫聲,雖然他一再要求我繼續開,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回頭了。我看到左翔先生渾身沾滿了血跡,而且他的樣子看上去也十分難受。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左翔先生身上的血液居然慢慢形成了一個男人的樣子。
那個男人還不斷的朝我靠近,再然後我看到前輩居然用嘴巴把灘血跡吸到嘴裡,然後他打開車門把我踢了下去。
因爲這裡是郊區,我摔下老的時候地面上到處都是泥土所以傷的不重,我看到了車子失控,發生了側翻,最後,最後我看到了從車門被踢飛,一個,一個穿着血衣的男人從車子裡爬了出來!
我確定那個男人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最後車子發生了爆炸,那個男人也消失了。”
江流聽完年輕男子的話後問到“你還記得是大約是什麼時間發生的嗎?”
“我只記得好像是九點左右,對了,那個時候廣播正在播放太和醫院的新聞,打電話問一下應該知道更加具體的時間。”年輕男人回答道。
“你看到的那灘血跡形成的臉,是不是他?”江流拿出河地大吉的照片道
“沒錯,就是他,就算化成灰我也不會忘記的。”年輕男人點頭咬着牙說道
“你還記得其他任何線索嗎?”
“這個...”年輕男子閉着眼睛沉思道。
“任何線索都可以,只要是你能想到的。”江流道。
年輕男子頭腦發熱,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
“對了,我想起來了。就在前輩那我踢下去的時候,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我好像看到了,那個男人的手掐在前輩的脖子上,而那他的左手上有一條手鍊。”
“什麼樣的手鍊?”冢原一雪急忙上前問到。
“我記得很清楚,是貓貓醬的手鍊。”
“貓貓醬?”冢原一雪問道。
“貓貓醬是外號,她是前幾年出的一款熱門glgame裡的角色,原名是鬆井加奈,金髮傲嬌蘿莉貓孃的形象,其公司製作了一系列限量產品,其中她的手鍊是最火熱的產品,但因爲限量,所以在亞馬遜等平臺上已經被炒到了幾萬日元了。”江流道。
“對,沒錯。不過當時我也只是匆匆一瞥,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年輕男人說道
“嗯,你先去休息吧,我們一定會找到兇手的。”江流道
“拜託你們了,請你們一定要爲前輩。”年輕男人點頭道。
看着年輕男子被帶走離的很遠後,冢原一雪才上前說道“左翔太郎的屍體可能被那個犯人帶走了的,你怎麼知道他錢包裡的東西。”
“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江流看冢原一雪道“他剛開始之所以什麼都不說是因爲害怕。如果用物理層面的方法去打擊他只是暫時的,疼痛會讓他清醒過來,但他絕對不會那麼合作。
當一個人害怕到極致的時候,他本能的會用一種自閉的方式來保護自己。
這個時候如果想要打開他的心扉,方法有很多,就是轉換他的心理狀態。有的人傷心喜歡旅遊,有的喜歡玩遊戲,有的喜歡暴飲暴食,這些都是他們用來逃避或者說轉移注意的方法。我是爲了利用他的倖存者內疚。”
“倖存者內疚?”
“你有沒有想過,像他那麼膽小的人和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在一起爲什麼活下來的卻是他,而不是那個老前輩呢裡?”
“因爲他是被人救下來的。”
“前輩家裡還有一個女兒,但是他卻爲了就我而死去。如果當時我能勇敢點,在事後跑過去說不定還能發現昏迷的前輩,也許前輩就不用死,我實在是太沒用了,如果當時死的是我就好了。
主要就是爲了讓他產生這種心理,也就是所謂的,倖存者內疚,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將他的情緒從害怕轉移到內疚上,這樣他纔會更情願的與我們合作。”
“他早晚會知道我們欺騙他。”冢原一雪看着走遠了的年輕男人道。
“這就需要你們的人做好心理輔導工作了。”
“喂。”冢原一雪道。
“嗯?”江流問道。
“你比我想的要聰明。”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吧,不過這不算什麼,因爲和我同行的人都太優秀,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要是想和他們待在一起就只能不斷提升自己,在出發之前我去圖書館借閱了一些前輩們寫的心得,其中有提到過類似的情況。”
“那貓貓醬也是書裡提到過?”
“不是。”江流道“我隔壁房間有一個沉迷於二次元無法自拔的深度宅男,經常會來到我的房間向我安利他的愛好,其中就有貓貓醬。”
“原來如此。”冢原一雪道“我這就派人聯繫彌生,他對二次元方面也很有研究,看看他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在醫院內,一名保安敲響了院長辦公室的門。
“進來。”屋內一名嬌柔的女聲道。
“美島小姐。”保安推開房門後說道。
“須田,你也準備走了嗎?”美島順子推開幾乎將她淹沒的文件看到須天剛一手中疊整齊的保安制服道。
“美島小姐,真的很對不起,明明現在正是醫院最危機的時刻。”須田說道
美島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道“沒關係的,醫院的狀況我也知道,如果繼續經營下去會十分艱難,不過你能在臨走之前還來看望我,我真得很開心。”
須田剛一看到美島順子臉上的笑容後臉色微微有些發紅,他忽然站直了身子,道“美島小姐!”
“嗯?對了,相關手續我會馬上處理的因爲現在手續有很多,所以我...”
“美島小姐,我喜歡你。”
“嗯?”
須田剛一件件的向美島順子靠近,紅着臉說道“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順子,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和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美島順子嘆了口氣,她坐在辦桌上搖搖頭道“抱歉,須田先生...”
“爲什麼?”須田剛一激動的說“我知道你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柴田醫生,雖然一開始我也很尊敬柴田醫生,畢竟他能夠接替院長的職位,我也認爲自己比不過他,但是你難道沒聽說嗎?柴田醫生居然利用病人做起了器官交易!他是個人面獸心的混球!”
“不,我並不是因爲這件事才拒絕你的。”美島順子道“我已經在這家醫院工作快五年了,這裡很多病人都十分信賴我們,只是我沒想到醫院居然利用病人們的信任去做這種事情,我實在無法原諒他們。
我不是爲了醫院和我現在代理院長的身份才留下來的,我是爲了那些信賴我的病人們才決定繼續留下來。
上面的通知已經發送下來了,他們打算廢棄太和醫院,我決定留守在這裡,直到最後一名病人被送走,到時候我纔會安心離開。”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我也留下來好了。”須田說道。
“真的嗎?你不用勉強自己的。”美島順子道
須田搖了搖頭道,“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會陪着你道最後一刻,到那時你能考慮一下接受我的心意嗎?”
美島順子的身影在陽光下越蠟越長,她點點頭道“嗯。”
“太好了!”須田剛一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跳起來,不過很快注意到自己失態了,立馬老實下來
“上面給我們下達了命令,讓我們把病人分類,然後統一轉移到其他幾家醫院去,雖然有冢原組的人幫忙,但是還差幾個人。”
“放心好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叫我的幾個兄弟晚一點走,他們絕對會賣我個面子的。”須田拍了拍胸脯道。
“須田,不,剛一,謝謝你。”美島順子離開了她的辦公桌,解開了扎着馬尾的皮筋,一頭秀髮傾涌而下,她走到須田身旁,拉起她的一隻手將橡皮筋戴在他的手上笑着說道“那麼,你現在就是我的人了,還不快去幹活。”
看着美島順子長髮飄飄的動人模樣,須田剛一的臉頓時紅的和猴屁股一樣,他激動的說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辦公室門口站着兩個人。
歐陽本祺走向巴奈特,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後對他張開雙手像是要擁抱他。
“我不需要安慰的抱抱。”
歐陽本祺指了指巴奈特手中的兩張斯特西餐廳招待券。
“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兩張招待券領有深意,雖然我們布蘭克家的家訓是,看到美女先撩爲敬,只是我個人絕對不會做這種棒打鴛鴦的事,除非她真的很漂亮。話說這個動作是誰教你的?”
“哈利。”
“我就知道。”
“他說如果看到有人很傷心,只要我這樣上去擁抱他,他的煩惱就會一掃而空。”
“這招對學校裡的女生應該有用,但是對男生一般無效,當然部分男生除外。”
“可是有一天晚上我看到江流的表情很痛苦,我就這樣擁抱了他,第二天他就好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烤肉味。”
巴奈特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總之,以後小心點哈利,還有江流。”
“爲什麼?”
“這件事解釋起來很麻煩,總之以後睡覺前記得把門窗鎖好,社會這門學問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歐陽本祺認真的點點頭。
在冢原組的協助,醫院裡的病人很快進行了轉移,而對地下室的探查工作也接接近了尾聲,關於進行器官交易的事情也轉交給了冢原組進行調查。
“剛一。”美島順子遞交給了須田剛一一份名單,“這是最後的了,謝謝你的幫忙。”
“嘻嘻嘻,應該的。”須田剛一說道。
“接下來幾個病人原本就是我負責照顧的,他們有些人比較固執,我害怕他們在路上會發病,所以這次我會跟你一起去。”
“真的嗎?”須田剛一道。
“怎麼?不願意啊?”美島順子噘着嘴道。
“沒有,當然不會。”須田剛一說到
“那就走吧。”美島順子用手中的文件輕輕的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真是個好姑娘啊,嘖嘖嘖,可惜了。”巴奈特站在樓上靠窗的位置看着樓下的美島順子道。
“我們要不要去通知佐佐木。”歐陽本祺道。
“我去,你在這裡看着,而且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次佐佐木的力量是必須的。”說着巴奈特將手中的一份白紙隨手遞給歐陽本祺。
歐陽本祺將白紙展開,這上面是一份名單,最後一班病人的運輸名單。
“近藤靜也,福岡正信,伊藤康文...,還有,長谷川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