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目的地,趙雷沒有任何的意見,隨便琥帶他走,就算沒有目的地也是可以。琥則有點憂心萬一趙雷叔叔那個神明降臨了,自己要說些什麼好,一路兩人走了好長的一段悶路。
忽然趙雷笑了起來,笑得暢快,讓琥莫名其妙。
“叔叔說,他可以教你箭法,不過你得先按規矩拜一個叫做漢升&m;#183;黃的老將軍爲師,併發誓永遠不用這個老將軍的神箭之技做壞事,他才能教你!”趙雷笑着對琥道。
“你叔叔在六識大門出來了嗎?”琥擡頭看天,天上密雲遍佈,根本就看不見什麼六識大門,也看不見聖光閃爍。不過一見趙雷的話,琥還是驚喜之極,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老師學藝那自然是需要條件的,可是琥沒有想到條件會是這麼的簡單。
趙雷先按趙雲的吩咐,在地上插上三支箭,當成是香。
然後讓琥跪下,向漢升&m;#183;黃這個老將軍磕頭行禮,拜他爲師,並由趙雲代傳箭法技藝。
“叔叔爲什麼不把你的箭法教給他?”趙雷向意識空間中的趙雲問道。
“若是相比箭術,箭神黃漢升當之無愧爲世間第一。”趙雲點點頭,道:“雖然不能完全把他的精髓都傳授給這個半獸人,可是我也希望黃漢升可以在這個世間上有一個弟子。我希望這個半獸人可以讓黃漢升的威名揚威在這個世間,就像我之前張翼德的技藝教給那個大個子金一樣。”
“可是你不是說金還沒有能學到張翼德的真正武技嗎?”趙雷很奇怪,問道:“你不是說真正學會也許要好多好多年嗎?”
“學藝要自簡單的學起。當然是先教他們一些簡單的東西,等日後他們成長起來了,再慢慢教給他們一些更加高深的。”趙雲微微一笑,道:“這裡的人雖然很笨,可是很勤奮,倒是有希望學得幾成本領。金和這個半獸人琥只要能學得張翼德和黃漢升的一半本領,那麼相信也可以揚威這個世間了。這裡的人似乎都很弱小,就是怪物稍爲強大一點。”
琥在趙雷與趙雲的對話中,一直磕頭磕個不停。
他還以爲趙雷正在哀求他的叔叔,讓他傳授自己武技,又想證明自己的誠心,所以幾乎連血都磕出來了。
“琥快起來吧!叩九下就表示最尊敬了。”趙雷一看,頭暈道:“叔叔說了,先教你兩個最簡單的,一個是‘三連射’,一個是‘一弓二箭’。”
“‘三連射’和‘一弓兩箭’是最簡單的?那不是箭法大師纔會的……”琥驚呆了。
跟着趙雷學兩天箭法,琥累得手指直哆嗦,可是心裡卻高興得想唱歌。他發現自己簡直對弓箭一無所知,僅僅比不會弓箭的人要稍好一點點。在趙雷叔叔的觀點之中,他連持弓的手勢,拔箭的方法,甚至瞄準的方法都完全是錯誤的。
他第一次學會了感覺去瞄準,而不是用眼睛。
又第一次學會真正的射箭本領,並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所用的大弓其實是一種很笨拙的射箭工具,它大大的減慢了射箭的速度。而這些在店鋪裡買到的烏鋼箭,也是一種失敗的箭支。因爲它不但不能幫助提高箭速,而且不能幫助改善射箭弧度。
琥開始一直認識直線射出的箭支是最快最好的,拋弧箭是一種最無用的射擊。
可是當趙雷用硬木弓和銅頭箭射出美妙的弧形,射中樹後的簡陋靶子時,琥覺得自己的觀念需要急劇改變。
在趙雷叔叔的神示之下,琥明白到了一個真理。那就是在這個世間上,沒有射不中的目標,也沒有射不中的弓箭,只有射不中目標的人。在那個神奇真氣的灌注之下,一支只價值兩個銅幣的銅頭箭可以射碎一塊牯牛還大的石頭,可以射穿兩人合抱不過的樹杆,可以射中百米遠飄飛的樹葉。
琥沒有學過任何人類的鬥氣,可是這不妨礙他學習那種神奇的內功。
儘管一再改良過修練的方法,不過趙雷叔叔仍說他的身體不太適合修練這種神奇的內功,甚至說他必須學習十年以上,或者更久,也不一定可以達到像趙雷現在這個程度。可是琥還是感到極大的滿足,他覺得自己如果花十年,就可以由一個巨弓手變成一個箭術大師,那簡直比普通人要快上不知多少倍,而且不知有多麼的幸運!
使用弓箭的人雖多,可是箭術大師,箭術宗師,箭聖,這些人都是傳說中的存在,一個國家都不可能有幾個人,就算最強大的國家,也只不過只有一個兩個箭聖,幾個箭術大師或者箭術大宗師。
這些人,無一不是王國裡最讓人敬重的存在,都是國家供奉的對象。
能夠有一天和那些人平起平坐,成爲箭術的大師,是琥心中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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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方巖城的日子裡,兩人都一邊修練一邊前進。
相比起對琥的要求,趙雷的要求遠遠要比他嚴格得多,他幾乎一天都晚都在練習着各種不同的訓練,雖然還有一邊走路,可是趙雷的訓練絲毫沒有放下。
一天下來,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琥漸漸開始明白趙雷的強大是怎麼得來的,並不是神的恩寵,而是嚴格的訓練。
於是琥也對自己嚴格要求了許多,也在路上不斷地按着趙雷叔叔的要求那樣不斷地開弓和合弓。結果兩個人都累得夠嗆,本來去方巖城五天的路,他們足足走了十天才看見遠處聳立的城堡高塔。這還是趙雷的叔叔他又關閉六識大門參悟槍道去了,否則他們兩個還沒有能走到這個方巖城的郊外。
兩個人累得不行,偷個小懶,美美的在山崗上睡了小半天,恢復一下體力,再出發。
等睡醒過來,雖然渾身疼痛,可是琥第一次有種強壯和強大的威覺,似乎自己是個戰士,而不是弓箭手一般。
山崗遠處的小樹林裡,忽然傳出一陣金鐵交加的聲音,又有人慘叫,似乎正有野獸襲擊什麼人,或者什麼人正在發生戰鬥似的。趙雷和琥本來不想多管閒事,可是慘叫聲不少,接二連三,禁不住好奇,兩個人於是悄悄地溜過去看看。
還沒有走到,小樹林裡就有人衝出來。
衝在所有人最前面的,是那天晚上揮劍殺狼的兩個全身披甲武士。此時他們再也不復當晚的威風凜凜,渾身鮮血,揮動着銀劍,衝在所有人的最前列。
後面跟着幾個人,其中有一個身段明顯比那些大漢要矮小得多,披身斗篷,看不清面貌。
一個鬚髮俱白的老者伴在那個小個子的身邊,他的手裡拿着長長的法杖,腳底下有一個奇怪的光環,微微呈金黃色,讓身邊所有的武士身上都沾染上這種金光。兩個中年沒有披甲武士伴在他們的身邊,左右護衛。後面還有四個同樣披甲的武士正在邊撤退邊斬擊追兵。
他們的追兵有人類武士,也有怪物,甚至還有那個幾天前讓趙雷投石傷創過的魔狼。
幾乎沒有人類和怪物是那四個披甲男子的對手,可是數量實在太多,在樹林裡不斷涌出來,加上怪物,應該有好幾百。不過相信比起那些追兵和怪物,那個魔狼更是那四個披甲男子忌憚的對象。它的動作實在太快,就像一道黑影一般,不時閃現,在某位披甲武士的身上偷抓一把,再迅速後退。
趙雷看出來了,如果不是有那些金光保護,相信那些披甲武士不會傷創得如此輕微。
那個魔狼一抓,大半讓那些金光抵消掉,最後連那些甲鎧也抓不破,只能劃傷表面的皮膚。而有一個披甲武士稍稍離開了那個老者腳下散發金環的範圍,卻讓魔狼一爪連甲帶肉都抓了下來,痛得狂吼,急急後撤。想必,那種金光是一種很有效的防禦光芒。
樹林裡飄出了一個黑影,大聲地嘰哩咕嚕,趙雷一句也聽不明白。
然而在他的身邊,卻涌現一大片的黑氣,最後如毒蛇般亂舞,又詭異地長長伸出,就如蠕蟲一般纏繞向那四名披甲武士的身體,如果不是有金光相抵,也不知道中了一道那個黑氣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趙雷看見,那些披甲武士大驚失色,急急退後。
那個持杖的老者,馬上站定,也在大聲地嘰哩咕嚕,然後在那根手杖中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射向追兵們。
魔狼一見馬上遠遠逃遁,那些怪物也嚇得四處亂逃,只有那些人類追兵只是稍稍一滯,然後以手擋着眼睛又衝上來。那些黑氣讓白光一照,登時煙消雲散。不過那個黑影卻發出一個巨大的黑氣骷髏頭,飛到半空,如有生命般向四個披甲武士張開大嘴,直噬下來。
但那黑色骷髏頭也在老者散發的白光中消融,最後與白光一齊消失了。
‘嘣……’琥的大弓開合,射出了一支勁矢,遠遠地飛釘向那個黑影。
不過那一箭還沒有射近,就讓那些詭異的黑氣腐蝕掉了。
琥的一箭沒有解圍,反倒讓那個黑影發現了他和趙雷的存在,一陣怪笑,上百隻各式各樣的怪物向這邊奔來了。趙雷也拉開硬木弓,用那生鏽的銅頭箭朝那個黑影射了一箭。第一箭同樣被腐蝕掉了,那個黑影一陣陰森森的怪笑,再不在意。
“嘯……”整個天空中似乎有什麼被撕裂似乎,空間一滯,又狂風過境般一抽。
一點銀光閃閃的流星極速射向那個黑影。那個黑影身邊,魔狼一閃而沒,將那個黑影推倒在地上,可是那點流星將他半個身軀都削掉了,整個右手右肩膀右肋都消失了。它身後的一棵大樹,發出‘格格格’的折斷聲音,然後轟然朝魔狼的頭頂砸下。
魔狼狂吼一聲,揮動僅存的爪子將那一棵桶口粗的樹杆抓斷,又衝着趙雷這邊憤怒地咆哮,卻不等趙雷再發一箭,急急拉着黑影消失在樹林裡面了。
他們一走,那些怪物馬上四處奔逃,有的甚至朝那些人類追兵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