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高高坐在上面的狐女葛翠厲聲嬌喝。
“潑皮!”下面站着的一個癩頭蛤蟆斜着眼答道,鼓鼓的眼中斜瞄着女捕頭,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父母?”
“家父虧澤少府,家母水葉務農!還有什麼要問的,快點,少爺還有事要趕緊去辦呢?”
“你可知道蘇釧?”
“知道,姑蘇一枝花嘛,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你是否見過她?”
“見過!”
“什麼時候見的?”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威武。。。威武。。。”衙役們齊頓水火棍。
見衙役們就要往上擁,潑皮趕緊說道:“我說,我說,是在上香的時候!每月十五這個蘇小姐都會去雞鳴寺上香,大夥兒就都看美人去!”
“大夥?哪些大夥?”
“這個可多了,牛三,王五,張查,蓋爾,還有好多好多,有美人看誰不去看呀?”
“這月十五黃昏時分你在哪裡?”
“我,喝酒嘍,怎麼了?”
“跟誰在一起,何人可作證?”
“王五,張查都可作證!還有我爹我娘、我爺爺、我奶奶。。。”
狐女捕頭仔細盤查一翻,覺的這人沒什麼問題,正要放過去,忽然想起一事,隨口問道:“那個時候牛三在哪?”
“牛三?不知道哇!”
“他沒跟你在一起嗎?”
“沒有!”
“傳牛三!”
“傳牛三!”衙役們跟着喊下去。
牛三名字看上去很壯,實際卻是很瘦小的猥瑣蛤蟆,眼神一閃一閃的從不敢正視看人。
“牛三?說說你的家庭!”
“父親牛二曾在英雄聯盟第十七師服役,在綠城守羊戰鬥中負傷退役,現居家中,母親在家照顧父親,姐姐是鄉里的文書,我是護林工。”
“你可知道蘇釧?”
“知道,人人都知道!”
這個牛三回答很短,卻是滴水不露,葛翠卻覺的他目光閃爍,一定有問題,忽然葛翠在牛三擡頭時,敏銳的發現他衣領下有一條劃痕,看上去很象是指甲的劃痕。
葛翠從上面走下來,圍着牛三轉了幾圈,忽然一把扯開了他的領子,領子下面一條通紅的劃痕,還沒結疤:“這是什麼?哪個女人抓的?”
在明亮的目光注視下,牛三明顯的哆嗦了一下子:“是。。。是我相好的抓的!”
“你想好的是誰?你們青蛙族根本沒有指甲,如何能抓出這樣子來據我所知,能抓成這樣的,只有人類的指甲!有的妖族雖然也能抓出來,卻沒有這個細!”
“說,是不是你害死了蘇釧!”葛翠一聲厲喝,牛三身子一晃,居然癱了下去。
“關起來!”葛翠將牛三關起來後,就帶人去他家裡裡外外的搜了遍,在牛三牀底下找到了一個方盒子大小的地洞,從地洞裡掏出一隻繡花鞋來,讓蘇百萬看了,蘇百萬一下子就抱着鞋痛哭起來,這鞋正是蘇小姐最喜
歡穿,也是那天穿的那隻,怪不得她的鞋少了一隻,原來被這牛三拿回家裡了。
找到了兇手,按說事情就好辦了,驗明正身,殺人償命事情就過去了。
哪知,找到了兇手,這纔是事情的剛剛開始,牛三的老爹得知自己的兒子被押進了死牢,立即拖着傷殘的身子去找關係了,以前他在十七師的師長就是當今的姑蘇郡守禦風,這是一層關係,還有一層關係牛三的姐姐是郡守禦風的外侄兒的兒媳婦,第三層關係牛二的舅舅與第一師裡一個旅長關係十分了得,因此牛二就直接找到了郡守請求放人。
同時,讓那位旅長給郡守施加壓力,牛二的話可以不加理會,那位旅長的話卻不能不重視,那可是實權人物,在妖族實力爲大,那位旅長一個發怒,帶人打過來,滅門那都是很正常的。
於是,郡守禦風親自帶人將牛三奪了過去,說是要親自提審,然後就把牛三放在一間好屋裡,管吃管喝,養了起來,也不說殺也不說放,就說一直在查,就這麼拖了下去。
總捕頭來問了好幾次,郡守只是說還沒查明白,明知道這個御風耍賴,她也沒有辦法。
把葛翠氣的直拿犯人發脾氣,她還不是最急的,最急的是蘇百萬!
蘇百萬和王樵仍然被關在巡捕房,每日問話,問的都是關於那御玉公子的事,此時葛翠已經基本查明瞭,御玉公子確實是死在蘇府,但這事與蘇百萬並沒有關係,所以她並不爲難蘇百萬,也不急於上報,因爲這個御玉本身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整日尋花問柳,仗着自己的爹是郡守,無惡不作。
有一次聚會,這御玉公子居然還想非禮她,自此狐女就恨透了他,現在他死了,狐女隱隱出了一口惡氣,恨不得罵一聲:“死的好!”
因此,給御玉公子報仇遠不如給蘇釧報仇來的積極。
蘇百萬被困在裡面,整日以淚洗面,以頭撞牆,仰天大罵。
王樵見蘇百萬再這麼下去,非瘋了不可,便自告奮勇想法出去殺牛三。
結果,他出去乘夜潛入郡守府刺殺牛三,在即將得手之際,被守衛發現了,短暫的激戰,王樵不敵落荒而逃,守衛在後追殺。
王樵慌不擇路,居然跑到了荒野中的一片墳地裡,墳地裡有一間小木屋,板門推開,一個頭發花白的矮婆婆拄着柺杖走了出來,
王樵踉蹌的跑到這裡,頭也不擡的說道:“老婆婆,快閃開,妖族追來了!”
“咦?你是?”
見老婆婆沒有躲開,王樵又聽着聲音耳熟,不由的擡起了頭,一看之下,立即大喜:“院長,是您老人家?您老人家怎麼在這裡?”
“你是?”老婆婆揉着眼睛,“人老了,眼花了,看不清了,你是哪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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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王樵啊!以前是您的學生,後來在方士學院當了一個講師,龐院長,你該記的我的,我結婚時,您還去喝過喜酒的,我妻子也是你給介紹的!”
“啊?想起來了,”老婆婆笑的象花一樣,“是樵夫啊!咱們學院八大怪,你可是其一。怎樣,我給你介紹的小娟如何?”
“好是好,可惜八年前得了急病,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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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了?真是太可惜了,咦?你怎麼了?受傷了?”
王樵還未開口,就聽到了身後妖族的喧譁之聲:“在那裡,快追,別讓他跑了!”
後面一道火龍蜿蜒而來,前面兩道銳風撲面而至,這是郡守府的兩個高手,都已是聖域,並且身披堅甲,手執利刃,這甲可以抵擋王樵的大部分攻擊,他就是被這兩個高手所傷的。
“院長,他們來了,快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王樵焦急的道,轉過身來護在老婆婆身前。
老婆婆張着沒牙的嘴呵呵笑道:“樵夫啊,我都一百多歲了,今天不死也不過明天了,還能上哪去?再說了,就這麼幾個小崽子,還難不倒我老太婆!”
說着,老婆婆把柺杖一頓,“嘩啦”一聲響,一羣奇異的生物轟隆隆的飛了出去,這羣生物長的十分奇怪,長着鳥的翅膀,卻是狼的身子,鋼牙鐵爪,身上還披着鱷魚的鱗片,最重要的是它們的數量非常多,鋪天蓋地,直似無窮無盡,數量多的螞蟻足可以咬死大象,何況這些兇殘的飛狼,頓時天地響起一片慘叫。
王樵這纔想起來,院長還是東華學院,也可能是全人間界第一召喚師!
他拍拍腦袋,暗罵自己腦子生鏽了,有這麼一位大召喚師在,還怕什麼妖族啊?
“要不要進去喝杯茶?”老婆婆不理會外面的慘戰,笑眯眯的問王樵。
兩個猴子早推開了門,一個捧着茶在等候了,王樵邁步而入,屋子還小,卻收拾的十分乾淨。
王樵坐下這纔有時間掏出一顆自制的藥丸吃了,感覺好了些,把蘇百萬的事說了一遍,說到悲憤處,這個四十歲的漢子不由的痛哭失聲,老婆婆也嘆了口氣,雖說是看慣了這些人間生死,悲歡離合,人類受盡了妖族的欺負。
老婆婆想了想:“我寫封信你去找百媚吧,他會幫你的!”
“百媚?那個男人妖?”
“呵呵,八大怪裡邊他還位居你上,你跟他很熟吧?”
“不熟,一點都不熟!”王樵急忙搖頭,那個男人妖明明是個男人,卻喜歡男人,誰要是被他沾上,一輩子都不甩掉,名聲可是盡毀啊!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王樵纔不會去找這個男人妖,但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騎着院長老婆婆召喚出的飛鵬,飛越數百里,落在一處叢林中。
叢林中一間三角形的小木屋,“吱啞啞”的被推開了門,一個穿着花裙子,頭上插着紅花,擦着厚厚的脂粉,卻長着鬍子的“女人”偎依在一個面目青秀的男子懷裡走了出來。
看到這十幾年前的老打扮,王樵在大鵬身上就“哇”的一聲吐了:“百媚,你這老不死的,六十多了還打扮的跟個老妖怪似的!”
聽到王樵的話,穿花裙子的女人猛的回過頭來,眯着眼打量了一番笑道:“我以爲是誰?原來是悶葫蘆樵夫啊?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她一開口,聲音又尖又細,就好象是十幾歲的少女一樣,王樵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