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也回過身,視線紛紛移向對方,這什麼情況?
“我是真的李來開……之前出現的,全都不是真正的我自己。”李來開的神情就像在對抗着巨力似得,他頭部打着哆嗦,艱難之色顯露無餘,“我……我被壓制住好久沒有……沒有出來了,恐怕再有不久就會消失,剩下的時間沒多少了。您們之前說的那案子……就是另一個我策劃的,一定要把它繩之於法不能再害人了。”
“主人格策劃的?”我頗爲意外的說:“那幫誰犯的案子?”
李來開張大嘴巴,想說什麼時,忽然倒下身不動了。過了片刻,他猛地睜開眼睛,恢復了主人格的冷靜氣場道:“竟然趁我疏忽之下在這時候出現,恐怕也耗盡你的餘力了吧?去死!”
接着他擡起頭看向我們道:“警官們,請勿聽他胡言亂語,這是老五,神經病一個,他被我壓制住了心理不平衡,他想借你們之手把我除掉。”
“呃……”我心說這畫風變得太快,完全沒有一點兒防備,敢情李來開的體內真的有五種人格,之前出現的那個自稱是真的,勢必也通曉所有的記憶。
“呵呵,如果他想除掉你也是把自己推向火坑,畢竟你們是同一具軀殼。”徐瑞淡淡的說道:“總之,之前那人格的出現,已經讓我對你更加懷疑了,我們現在就着手針對你搜尋證據,等着吧。”
李來開坐懷不亂的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會有一丁點的擔心,因爲沒有做,所以你們找不到證據。”
“哦?若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之前你爲何隱瞞他的存在呢?”徐瑞嘴角搐動,他轉身說道:“小琛,小蟲,老活,我們撤,讓這多重人格者再冷靜冷靜。”
過了不久,我們坐回辦公室的椅子。
我擰緊眉毛道:“老大,第五個虛弱的人格說的若是真的怎麼辦?”
“指的什麼事?案子還是李來開自身?”徐瑞問道。
我嘆息的道:“後者,經此一事,冷靜人格勢必會盡力的抹除掉那個虛弱人格。萬一真的李來開就此‘死’了……”
“軀殼有意識支配就行,管這麼多鳥事呢。”活死人唏噓不已的說:“還是沒辦法理解五種人格如何共存的,我稍微試着幻想下都會感覺快要崩潰了。”
“五種人格
?”葉迦只看了影像沒有聽到聲音,他訝異的道:“無比虛弱的那個?”
我點頭道:“他自稱自己是真的李來開。”
“這個李來開和平和狀態的李來開,究竟哪個是真的啊……”黎源抓着腦袋道:“我腦袋不夠用了。”
“我認爲平和狀態的李來開是真的。”杜小蟲若有所思的說道:“瑪麗說了,原人格對於新出現的人格不會知情也不會了解的,而這善良人格卻像冷靜人格一樣知道所有人格的事情,我認爲它應該是善良類型的李來開,曾經具備爭奪主控權的資格,但失敗了,面臨着被塵封甚至抹殺的下場。正因爲如此,善良人格才能把擁有身體絕對控制權的冷靜人格暫時擠開片刻,道出實情。”
“唉……我問下師父,且看她怎麼講。”我撥通了瑪麗的號碼,把新的情況一說,她沉思了良久,觀點與杜小蟲說的一致,這善良人格以前和陰暗的冷靜人格爭奪控制身體的權力卻敗了,但善良人格說的事情,可能是無的放矢,也可能是真有其事。
不僅如此,瑪麗還說這案子辦完了,希望能把李來開送去第九局總部,研究分析一段時間,畢竟像這種五重人格者的例子極爲罕見。
我問她之前抓到那個五重人格者現在如何了。
瑪麗說死了也沒有死,因爲對方的五重人格彼此消融,恢復了正常的自己,但由於具備之前的所有記憶,最終落得了崩潰的下場。
我暗暗咂舌的道:“出現了多重人格,還能恢復?”
“多重人格也是心理障礙,它屬於精神分裂的一種。”瑪麗解釋的說道:“機緣巧合之下,也能恢復正常,並非不可逆的精神疾病。準確的說,就是一個人飾演多個角色,次人格均爲第一視角,主人格則是上帝視角。”
我們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就把電話掛了。
這時,徐瑞思考完說道:“小蟲,聯繫監獄方面,查下李來開在獄中的表現,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說不準他的怪異早就表露出來了。”
杜小蟲查詢了當時李來開被關押的情況,就聯繫了獄方,把李來開的資料簡單一說,對方開始搜素,過了一會兒,就把相應記錄發到了A7的郵箱。
我們一塊打開閱覽。
這李來開所在的監舍共有十二個罪犯,其中一個的名字讓我們眼睛放光,竟然是由用!這就值得推敲了,由用和李來開做了六年半的獄友,況且這監舍之中只有他們兩個涉
及到了強姦罪。
事實證明,強姦犯確實像民間所說的那樣,他們在罪犯之中地位是最低的,由於侵犯女子,所以連偷針摸線的小賊也會鄙視他們。
故此,李來開和由用在這間監舍經常被別的罪犯欺辱,讓獄警記憶猶新的一次就是二者蹲在牆角,其餘的罪犯在“監舍大哥”的帶領下,輪番往他們頭上撒尿,並令其蹲了一夜不讓睡覺。
就這樣,李來開和由用的關係最好,達到了親密無間地步,甚至互相安慰開導。不過,李來開在監獄的表現並沒有過激的地方,極爲的平和,近乎不主動惹事,被欺負了也忍耐。
由此可見,“喪屍人格”、“甲魚人格”均沒有暴露於衆人視線,就算“甲魚人格”每天要出來透氣,沒準是夜深人靜時分進行的。而他的“冷靜人格”、“善良人格”、“原人格”可能都有過顯現,只是區別不像前兩者那麼惹眼,就沒有被察覺到。
李來開和由用的出獄時間相隔幾個月,前者去年十二月重見天日之前,二者之間極有可能約好了出獄相見。
我們推測餘家姐妹花的案子,多半是李來開的冷靜人格策劃,由用進行實施。但暫時還沒獲得絲毫指向二者的證據。監控員那邊也沒有鎖定由用在案發期間離家的動態。
徐瑞抓耳撓腮的道:“該怎麼找線索呢……”
衆人也十分的困擾,這感覺就像前方一片明朗,卻隔着一道天塹沒有一座橋能讓自己逾越,久而久之心中就變得躁動起來。
“老大,你看監控。”黎源忽然說道。
我們的視線移向屏幕,望見關押室的李來開時而拿腦袋撞牆,時而攥住拳頭,張動嘴巴像惡狠狠的咒罵一樣。
“人格開始衝突了。”徐瑞饒有興趣的緊盯着屏幕,說道:“看起來就像不同的鬼魂爭奪一具軀殼。”
杜小蟲微微一笑道:“還好老黑不在這兒,不然得被老大的話嚇死。”
下一刻,李來開掙扎着把腦袋實打實的懟到了牆壁,這不是做戲,而是真的往死裡懟,他身子癱軟無力的倒地,似乎暈倒了,軀殼爭奪戰暫時止住了。
徐瑞挪動下巴道:“老活,你拿繩子去把李來開綁住,萬一案子還沒有查完他就撞死了就不好了。”
就在此刻,辦公室門被推開,吳大方急忙說道:“蛤蟆精,你之前讓我重點關注的由用,他今天買了威市到青市的車票,此前可能從棒國偷渡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