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呼喚 (1)

當天夜晚,寂靜的寢殿大牀上,薩摩和琉璃相擁而眠,輕緩的呼吸表示兩人已經沉沉入睡。

突然,薩摩睜開眼睛。

小心翼翼地拉開琉璃環在他腰間的手,薩摩在牀上坐了起來,金色雙眼罩著一層血紅色的光芒。

他醒了!被洶涌的情緒驚醒,腦海中不停轉著白日裡,小女孩橫屍的情景。心中的激動是什麼,薩摩再清楚不過了,那是一種無法遏止的興奮,而這個興奮只能以鮮血來平復。

他知道,他受到白天那小女孩的死所影響,內心一股沒有徹底宣泄的澎湃殺欲,其實從白天便困擾他,尤其到了夜深人靜,更加無法剋制。

薩摩慘然一笑。他還是受魔能的影響了,不是嗎?否則,他怎會這麼自然地與這種殺戮的意念相融?他該怎麼辦呢?這要如何才能紓解?

薩摩沉思著,雙眼不由落到了一旁睡得甜美的妻子。突然,一種想要看到鮮血從白皙皮膚中涌出的,一直催促著薩摩。不自覺的,薩摩的手撫上了琉璃纖細的脖子,一開始是輕輕撫摸,接下來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只要繼續下去,他就可以看到靈魂最美的殞落。

薩摩臉上露出了陶醉的笑容,任憑指甲陷入琉璃白皙的肌膚,逼出了一道血痕。睡夢中的琉璃輕輕蹙起了眉,發出一聲不舒服的呻吟。就是這聲呻吟,驚醒了薩摩!

驚恐地跳下牀,薩摩俊臉蒼白,緊握雙拳,恐懼地看著再度熟睡的琉璃。尖銳的指甲陷入薩摩掌心,滴滴鮮血從指縫滲出滴落地面,在毛地毯上暈了開來。

他在做什麼?琉璃是他最愛的人,而他以爲,他方纔將要奪走琉璃的生命?他在做什麼啊!

薩摩抖著手,無力地掩住臉,仍憑掌中的鮮血沾在臉上。“啊……”薩摩沙啞著聲音,痛苦地呻吟。

敏銳地聞到指甲上傳來的血腥味,薩摩心裡的那股飢渴,讓他心臟興奮的急促跳動。

雙眼凝視著指尖和掌心沾著的些微血跡,薩摩心裡涌起的是滿足。但,這些是不夠的!一點都不夠!他需要更多的鮮血,需要看到鮮紅揮灑在空中,才能紓解他心裡似乎無止境的煩躁,填滿他心頭的空洞。

薩摩的視線又慢慢移到了牀上人兒白皙頸子上的紅痕,無意識地,舌尖舔上了指尖已乾涸的鮮血。淡淡的鐵鏽氣味在舌尖暈了開來,讓薩摩有了一種飄浮般的快感。

薩摩往牀邊前進了一步,卻立刻驚覺地停了下來。

不可以!

薩摩仰頭髮出痛苦的長嘯,宣泄出心裡不停累積的。他不能讓心中那股不斷鼓譟的傷害他的至愛!

嘯聲傳遍了整個王宮,薩摩就在這聲長嘯聲中,離開了寢宮,化作一道長虹劃破夜空,往東南方而去。

待圖蘇和尼路等人從睡夢中驚醒,趕到王子寢宮時,看到的只有滿臉茫然的琉璃,和一羣不知所措的寢宮侍衛。

“這是怎麼回事?”圖蘇板著臉,不悅地問值班的侍衛。

這些侍衛早在看到圖蘇到來時便跪了下去,待圖蘇一問,其中一名侍衛便立刻回答道:“

王子不知何故離開宮殿,我等阻之不及,請王上降罪!”

圖蘇皺皺眉,不耐煩地道:“王子怎麼可能無緣無故離開?沒交代什麼嗎?”

此話一出,另一名侍衛連忙答道:“王子離宮之前,只說他三日內必返,其餘就沒有了。”

見問不出什麼,薩摩揮揮手,驅退了衆侍衛,轉而向一直神情茫然的琉璃問:“琉璃,薩摩沒跟你說什麼嗎?”

琉璃回過神來,搖搖頭:“沒有。我也是剛剛纔醒的。”琉璃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脖子上微微刺痛的地方。

睡覺之前,她還沒有這個傷,難道,薩摩突然離去跟這傷有關嗎?

見琉璃也不知道原因,圖蘇沉吟了一會,這才轉向尼路等人問道:“白天時,薩摩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尼路等人面面相覷。

“沒有啊!王子一整天都很冷靜。”耐達依攤攤手,無奈地道。

“對,就是太冷靜了……”尼路跟著道。

圖蘇揚揚眉,示意尼路繼續說。

尼路猶豫地看了琉璃一眼,見琉璃似乎自顧自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才壓低聲音道:“王子

今早見了一個魔族人,還親手殺了一個小女孩。屬下以爲此舉極爲不尋常,今晚王子的失蹤或許便與此事有關。”

這些消息,圖蘇也有耳聞,但畢竟沒有親眼見到,所以並未察覺有異。

“等三天吧!三天後薩摩若沒有回來再說。”圖蘇想了一會兒,下了這個決定。

以薩摩的腳程,尼路等人就是跑死了也追不上,所以圖蘇並不勉強六人去尋找薩摩,只能期待薩摩會真如他所講的,在三日內回來。

三山地區裡的暗之都這幾日顯得喧譁許多。自從宮殿傳來震動之後,魔族上下都瀰漫著興奮的情緒,許多四處遊蕩的魔族人更陸陸續續回到暗之都,原因無他,正是所有魔族人都在期待魔王歸來。儘管,在這段時間內增加的不少新生魔族,都不曾見過魔王,但,所有魔族人都知道,魔王是最漆黑的存在,而他們已經許久沒感覺過最漆黑的感覺了。

除了瀰漫在暗之都的期待情緒外,位在暗之都最漆黑處的黑色宮殿||寐寰宮裡,也同樣處在亢奮的氣氛中。

此刻,自從魔王離開後,便成爲絲妲兒與魔族高層會面的寐寰宮偏殿||瘴之殿,難得聚集了魔族中除了魔王外,最令人畏懼的人物。

大部分時候,來商議的都是絲妲兒、二王多孟和三王沆羅,但這日,除了多孟之外,三輔五羅中,鮮少露面的其餘人物都出現在瘴之殿裡。

瘴之殿裡,九張豪華大椅圍著一張長桌擺置,除了一張椅子尚無人坐之外,其餘八張椅子

此刻都已坐了人。其中一張椅子坐著黑髮紫眸的絲妲兒,許是因爲知道魔王歸來,絲妲兒妖美的容貌顯得更加嫵媚撩人。其餘七張椅子,坐著多孟之外的二輔和五羅。沆羅看著絲達兒,眼中思索光芒緩緩流動。

黑髮綠眼的萬閻蹺著腳,若有所思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的灰髮男子。灰髮男子閉著眼,一動不動,心思似乎已經不在。除了這四人之外,在場的還有一名不停對在場衆男子拋媚眼的紅髮麗人、一名深藍色長髮掩著半張臉的男子、一名右眼戴著眼罩,深棕短髮的男子、一名錶情冷硬,淺栗色長髮扎於腦後的男子。相較於絲妲兒的輕鬆神態,其餘七人的神情顯得看不出情緒。

這是魔族人會面時的常態,誰也服不了誰,所以氣氛一向都相當僵硬。

“相信大家都知道了,王已經回來了。”絲妲兒語氣中掩不住興奮道。

絲妲兒興奮的表情讓沆羅相當不滿,於是忍不住冷冷提醒道:“沒錯,但神王也同時回來了。”

此話一出,絲妲兒表情一沉,正待說什麼時,黑色長髮淡綠色長眼的男子,萬閻便道:“

絲妲兒,王歸來我們很高興,但現在,王、尚、未、回、族。”

萬閻此話在提醒絲妲兒儘快切入正題。事實上,三輔五羅難得齊聚在這裡,是爲了缺之都一日內被神王摧毀一事聚集而來。神王已經破例攻擊魔族都市,由不得他們不擔心。

絲妲兒當然也知道萬閻指的是什麼,微微皺起柳眉:“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但是,只要王回來了,這些問題都可以解決!”

“但是,現在誰也不知道王在哪裡,在王回來之前,我們可要自求多福啊!”一道黏膩的女聲響起,說的雖憂心,但語氣中卻有隱約的興奮。

絲妲兒循聲看去,看到的就是那名一頭豔紅長卷發的豔麗女子,伸出鮮紅的舌尖,輕舔的指甲上,塗著同樣鮮紅色澤的十指。女子紅色雙眸似有意若無意地掃視在場衆人,渾身散發出猶如罌粟般致命的吸引力,論容貌,女子不及絲妲兒,但豔媚的神態卻不亞於絲妲兒。要是換成別人,恐怕只要一眼便會被這名絕豔的女子奪去心神,但在場七名男子卻似一點感覺也沒有。

“◎羅,難道你還怕神王找上門?”絲妲兒咯咯嬌笑。

紅髮麗人◎羅,是三輔五羅裡最喜歡戰爭的,因爲戰爭會有鮮血,◎羅喜歡血液的鮮紅。

◎羅誇張地做出恐懼的表情:“唉……絲妲兒……我當然怕呀!我怕……怕他不來呀!不知道神王嚐起來的滋味如何啊!”說到最後,◎羅不自覺伸舌輕舔上脣。

?羅喜歡毀滅,可不代表其他人也喜歡。只見那名戴著眼罩的男子冷喝道:“夠了!說正經的!你道我們大家都很閒嗎?”

聞言,◎羅眼一眯,似有怒意,但隨即,◎羅又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呵!我忘了衎羅那隻眼睛就是被神王挖掉的哩!難怪你會怕啦!”

被稱爲衎羅的男子眉一皺,不悅地道:“我的眼睛王早就幫我治好了!戴眼罩只是在提醒我不要輕視神王。”

神王造成的傷害不能小覷,若沒有魔王出手,那隻眼睛恐怕就會永無止境地潰爛下去,還會影響魔能運行。儘管已是許久之前的事情,衎羅卻仍印象深刻。

“說得好聽。你就承認你怕吧,我又不會笑你。”◎羅冷笑道。

此話一出,衎羅眼中立刻燃起怒火,正待發作之際,冰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衎羅,你要中計了。”

說話的是那名深藍色頭髮掩著半張臉的男子。◎羅最喜爭鬥,這一番挑釁話語無非就是想讓衎羅動手。

聞言,衎羅眼中怒火立刻消失,冷哼一聲,閉上雙眼,不看故意挑釁的◎羅,也不再作聲。

“鷙羅,你幹嘛礙我的事?”◎羅沉下臉,不滿地道。

深藍色頭髮的男子鷙羅撇撇嘴,不語。倒是坐在一旁的淺栗色頭髮,表情冷硬的男子開口了:“離開這裡要怎麼鬧都隨你,別浪費我們的時間。”

這名男子一開口,◎羅也不鬧了,攤攤手:“好吧!就聽衁羅的。”說完,◎羅還不忘拋了幾個媚眼給被稱爲衁羅的男子,只可惜衁羅視若無睹地移開了視線。

衁羅可是五羅裡面最難應付的,就連愛鬧事的◎羅都拿他沒法。只要衁羅說不鬧,那肯定便是就此打住了,若是有人再鬧,衁羅恐怕會二話不說先動手再說。衁羅一動手,那就是生死之分了,五羅裡面都有不跟衁羅動手的默契。他們誰也不想冒能力大減的風險。◎羅雖然愛鬧,但要是真與五羅打起來,那也僅是點到爲止。

見這邊的鬧劇落了幕,一直閉著眼的灰髮男子終於睜開紫色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衆人:“神王的事情我不管,開完會後,我會去找王。”

一直注意著灰髮男子的萬閻,待灰髮男子睜開雙眼,終於證實了他的猜測:“魍丹,多孟果然被你收去了啊!”

此話一出,衆人同時將視線落到魍丹的雙眼。可不是嗎?魍丹紫色眼珠中閃著深藍色的光澤,正是吞噬不久的徵象。吞噬初期,能量在契合的階段,被吞噬者的某項特徵,將會顯現在吞噬者的身上。魍丹眼中的深藍色光芒就是多孟眼珠的顏色。

魍丹沒有否認,輕輕點點頭:“反正他成了中等魔族,已經沒用了。”

“要逃出神王手裡,自然是要代價的。”衎羅感嘆地道。

沆羅與萬閻交換了一個眼神,只是誰也沒說話。在場除了沆羅和萬閻,或者還有魍丹之外,沒人知道多孟變成中等魔族的真正原因。

絲妲兒沒有注意沆羅和萬閻間奇特的眼神交流,兀自追問道:“你知道要去哪裡找王嗎?”

雖然魔王歸來時曾給她影像,但也僅止於影像,其餘便什麼也沒有了,連一點地點的線索也沒有,她唯一知道的是,魔王的容貌有了一點點不同,如此罷了。

魍丹搖搖頭,用堅定的語氣道:“不知道,但是我一定會找到王。”

魍丹的回答衆人並不意外,三輔五羅裡,就屬魍丹追隨魔王最久,其餘更久的人,都被魔王親手殺死。魍丹在魔族當中可說是獨行俠的代表,他有追隨者,但他從來不與這些追隨者親近,他不像其他高等魔族,會經營自己的勢力,他所有精神都用在追求更高的力量。

他之所以追隨魔王是因爲魔王強大的力量,除了力量之外,其餘事物魍丹一概不管,可以說,只要魔王還是最強大的一天,魍丹便會聽命於魔王。

由於對力量的渴求,魍丹每隔一段時間總要親自挑戰魔王的力量,但魔王卻讓這樣不時想要挑戰他的人留下來了。所以說,沒有人可以臆測魔王究竟在想什麼。但也就是魍丹這樣的人,纔會迫不及待想去找魔王。魔族人對魔王又敬又懼,儘管他們無法不被魔王絕對的黑暗吸引,但卻也清楚黑暗的中心是危險的,尤其對這些超高等的魔族而言更是,所以,他們也不敢太過接近黑暗。魔王回來了,他們是興奮的,但同時也是畏懼的,正是這樣矛盾的心態,所以除了魍丹外,沒有人敢提及主動尋找魔王。

魔王從來就不喜歡拘束,哪天誰要是真的找到了,恐怕就是那人消失的日子,這種情況下,也只有盲目追求力量的魍丹會不顧一切的去找。

聽到魍丹的宣言,絲妲兒很羨慕,她也很想親自去尋找魔王,但是,絲妲兒瞥了在場衆人一眼,暗中嘆息。三王的勢力越來越大,在人類各國的佈置也幾乎都是他安排的,追隨三王的魔族人也越來越多,尤其是新生魔族,簡直是一面倒的傾向三王。至於三輔的勢力,雖然多孟死了,但還有萬閻。萬閻是個聰明人,大約很快就可以接收二王留下來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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