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失去次機會,說不可惜,那都是假話。
爲了不打擊士氣,陶染挺能察言觀色地,管好自己一向嘟囔的小嘴。
“該我了吧。”
眼下,霍書言和楊信皆失去資格,自然該輪到陶染親自上場。
一入棋局,看着陶染念力操控的棋子,有條不紊地在棋盤上對弈着,順暢無比;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可是用盡所人的智慧結晶,摸索出的棋路。
順利突破第四回合,進入第五回合。
“你們可要謹慎些,機會不多了。至少讓我在這棋局中,漂亮地再堅持一回合吧。”
“專心控棋,其他不用你多操心。”
嫌她聒噪,楊信不鹹不淡地提醒了句,走上前與林清瑤並立,遙看着石牆上第五幅壁畫。
“此副壁畫上描繪的,是祝融不周山大戰歸來,欲以神火剋制風伯,雨師發動的洪水;只可惜,與水神一戰消耗太多真力,無法壓制住當下成災的水患,也是敗下陣來。”
“言下之意,火神祝融這枚棋子,再第五回閤中成了無用之棋。”
祝融棋爲7步棋,現下距離風伯,雨師棋所在,有9格棋格之遙;要體現這“遠火救不了近水”的無力局面,只需要從北角,往下順勢移動7步便可,這顆棋子所承載的使命也就完成。
這一小步,不難解。
難點在後面
“而此時,神武羅,應龍,再次闖入大陣中,與魑魅魍魎展開惡鬥;從壁畫上顯示,兩位神將合力擊殺了魍魎二魔神,但同時,因重傷在身,在整個涿鹿之戰中也失去了作用。”
林清瑤一邊拭着滿臉熱汗,一邊解說到剩下部分。
“這,這豈不是,我們手中剩餘的棋子,只剩下一枚天女魃可用?”
聽到這裡,陶染通紅的小臉間,滿是抑制不住驚錯。
棋盤上,眼下還有風伯,雨師,魑魅4枚人形棋,即使第五回合順利過關斬將,那第六回合怎麼破?
以天女魃一枚棋子,搏殺對方四枚魔神棋;勝算間,儼然有些天方夜譚!
“喂,鄞冽,我們的解棋方法是不是錯了?”
“你覺得呢?若真錯了,你還能安安穩穩坐在棋局前,對弈搏殺嚒?”
一口氣喘得老粗,疲倦在顏的鄞冽,仍撐着股執拗。
“陶染,你是急糊塗了,還是腦子烤壞了?當年涿鹿之戰中,天女魃本就是整場戰役中,扭轉乾坤的關鍵人物;若不是她捨去一身精深修爲,發動火旱之力烤乾洪水,黃帝大神能翻盤取勝?想都別想了。”
進而一想,的確是這麼回事,陶染白白討了個沒趣招人嫌。
穩住焦躁,這小丫頭立馬詢問上林清瑤。
“既然天女魃是整盤棋關鍵所在,那趕緊瞧瞧第六幅壁畫上,有何解棋局的提示?”
可此時,林清瑤眉頭緊蹙不鬆。
“沒有任何提示。”
“爲何沒有?”
這一答,霍書言也急了。
“你們忘了嗎,先前石牆上有一幅壁畫,被凶神相柳吐出的陰水所腐蝕,那就是第六幅提示。”
如遭霜打,霍書言和陶染二人臉犯僵。
沒這麼倒黴吧?這麼關鍵的線索,怎麼說斷就斷了。
“一點都看不出?哪怕一星半點也好,總歸是點提示。”
可鬱色不散的林清瑤,搖搖頭。
“已經被陰水毀得面目全非,根本分辨不出來刻畫了些什麼。”
絕望,大大的絕望。
沒有了提示,這盤棋局等同失去了指南針,白忙活。
“不用猜了,我知道第六幅壁畫上,畫了些什麼內容。”
忽然,鄞冽昂起頭,汗拋灑在空中。
“你知道?別開玩笑了。你同我們一般,也是第一次進天魃地宮,怎麼會知道第六幅壁畫上的提示?”
荒誕感在心頭蔓延開,陶染這刀子嘴不禁下重了些。
“難不成周公曾帶你神遊地宮?”
深吸了口氣,鄞冽沉聲答到:“這不是猜,是推敲。別忘了,許多野史傳記中對涿鹿之戰有描述,結合前五福壁畫,不難推敲出描繪的是什麼內容。”
“二哥,那你推敲這第六幅壁畫上,描繪的什麼場景。”
霍書言急問。
“天女魃釋放出火旱內丹,逼退洪水。”
“呵呵,說了等於沒說。”
期待高,失落大,眼下陶染就是這麼悶氣。
“鄞冽小哥哥,請你清醒點,這是棋局,靠走位搏殺對弈;難不成你還以爲,這天女魃的人形棋,屆時會吐出顆內丹來,把這破棋局燒個精光?天真!”
“我很清醒,也不天真。其實有無這第六幅壁畫提示,對我們解開棋局,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幫助。”
一口啐掉流進嘴裡的鹹汗,鄞冽強調到重點。
“如果我沒猜錯,第五回合完成後,這棋盤上回出現一個困局:四魔神棋包圍天女魃。而天女魃作爲艮位上的一步棋,如何在這一步之內,盡數秒殺四魔神棋,纔是整盤棋內的難中之難!”
實踐出真知,陶染真憋了口氣,按照第五幅壁畫提示,開始移動神方人形棋。
猜測無出其右,第五回合間,神武羅,應龍,祝融棋,完成各自使命後,消失在棋盤上。
當下擺在衆人面前的,是一個成東南西北四角困陣的絕殺棋。
倒抽了口鬱氣,陶染神色怭怭。
“我真不知該誇你料事如神,還是損這張百發百中的烏鴉嘴。”
“你就當我是好的不靈,壞的靈的烏鴉嘴。可你要明白,作爲整盤棋中最精華,最難解的絕殺棋,不是你我不想面對就能避免的。”
鄞冽冷嘲到。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鬥嘴。”
楊信揚高聲線,打斷這股不和諧,詢問到。
“小鄞,眼下這困局,不會是個四選一吧?”
“不知道。”
鄞冽搖搖頭,也是滿臉茫然。
“有可能,天女魃人形棋接下來走出的這一步,除掉其中任意一個後,引起連鎖反應,進而一併將剩下的三枚魔神棋除掉;又或許,這四枚魔神棋中,根本沒有一個是解鎖棋,選誰都是死路。”
“你言下之意,這一步間不僅帶着運氣不說,而且我們必須邁出,沒有選擇?”
陶染斜起頭,鄭重詢問到鄞冽。
“可以這麼說。關鍵眼下,我們沒有這麼多機會,一一去試探哪條路子是生路。得好生斟酌。”
“還斟酌什麼?”
陶染面色一沉,當即放出大招。
“我信我自己的直覺,我賭生路在雨師棋這邊!”
話落,棋盤上的天女魃人形棋,就朝東面雨師棋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