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前輩。”
站姿如鬆,鄞冽躬身相敬。
輕描淡寫地掃了眼,孫老頭品着小酒,二郎腿得瑟地抖着。
等口中那股滋味品嚐過癮,孫老頭這才偏過頭,搭理到鄞冽。
“耐不住性子啦?”
鄞冽面色一怔,僵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應答。
恣意地撐起身,遙看了眼遠處觀望中的衆人,孫老頭幾分失望之笑掛在脣間。
“一個個心浮氣躁,哪是成大事的樣子。”
“前輩教訓得極是。”
咬咬脣,頂着壓力,鄞冽再次開口到。
“只是,眼下天池七日內連續放晴,晚輩以爲,時機已至.”
“所以覺得高枕無憂了?”
未等鄞冽話盡,孫老頭冷聲打斷到。
“看來,我這七日迷迭香,是白燒了。”
只感悶雷在腦中炸響,鄞冽猛擡起頭,滿眼驚惶地盯着孫老頭。
聽不明白,更是瞧不明白。
“不解爲何日日入定前,老兒要燃這迷迭香?白澤善察多疑,能識人氣澤,辨人好壞;若屆時白澤現身,無寧心在身,如何能接近瑞獸採集仙涎?”
原來是這般緣故!
鄞冽頓感醍醐灌頂,懊悔不已。
“晚輩愚昧,不識前輩用心良苦。不知眼下可有補救之法?”
“要達到心境澄明,波瀾不驚的意境,對你們這些初出茅廬之輩來講,的確苛刻了些。別說是你們,就是老兒我,也是被這俗事攪得一心亂。”
嘆謂在懷,孫老頭端量着鄞冽的緊張,不僅揉揉眉心。
“也罷。如此一來,只能試試下策。”下策?鄞冽的心驟高八度。
“墨信子可準備妥當?”
“備着。”
鄞冽快速應到。
墨信子,骨藤的果實,因常年生長不見天日,陰溼潮腐之地。性寒有毒,且味鹹略帶腐腥,少量服食能催生津液,多則亂人味覺,麻痹經脈,阻塞呼吸,常爲木系煉煞煉毒的輔料。
“去,先用炭火將十枚墨信子烤至五成熟,研成粉末,再取些乾淨泉水,加些粗鹽、雲膠一同熬煮;反覆三次,直至凝水成膠方止。”
“有什麼用途?”
鄞冽脫口而問。
“自然是塗抹在玉磯草上,供白澤一同服食,難不成還熬製給人吃的?你小子,怎麼也有腦袋不好使的時候。”
孫老頭支起桃木杖,就在鄞冽腦門上敲上一記。
雖討了打,可對於沒弄清楚的疑惑,鄞冽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問個明白。
“這墨信子腥澀味重,而前輩不是說,白澤對氣味敏感,若是塗抹在玉磯草上,屆時被白澤察覺,恐怕會適得其反。”
“眼下,人近不得白澤的身,你又嫌這墨信子味重法子不穩妥;左右不是,如何採集白澤仙涎,老兒我真是黔驢技窮了!”
一股不耐地撒了通氣,孫老頭手中桃木杖重杵入地,悶聲悶氣地喝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