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元珠一出,當場綠了鄞冽的臉。
震驚之餘,林清瑤側擡起頭,半疑半惑地盯着鄞冽。
“木元珠?你給人的驚喜,真是層出不窮。”
“不不不,這顆珠子本就是寶兒,我當真無心隱瞞你什麼。”
擺手慌忙解釋,卻發現越描越黑。
“怪不得你的道境與日俱增,想必是這顆木元珠的功勞吧?對你,以前是霧裡看花,如今是不識廬山真面目的感覺。”
微微撅着嘴,林清瑤疑惑不散。
即便木元珠的主人是寶兒,以他們倆人的關係,這顆神珠也等同歸鄞冽所有。
“難不成你手中的木精雲蕊,也是木元珠所致?”
拔出蘿蔔帶出泥,林清瑤很容易聯繫到兩者間的淺顯關聯。
摳摳發麻的頭皮,鄞冽自知唬弄不過去,索性把底牌亮出來。
“我還能隱瞞什麼。只不過,這木精雲蕊的來歷,與我無關,卻和他有關。”
手指一偏,指向了寶兒。
“你自己走漏的嘴,你自己填。”
兩手一攤,鄞冽一股腦地把林清瑤的注意力轉移到寶兒身上。
而這孩子也是夠單純的,以爲鄞冽慫恿炫寶,順手從臂膀上摳下一小塊被玄火燒焦的痂,攤在手心中就興沖沖地炫耀起來。
“姐姐看好。”
正不解寶兒的舉動,只見他用手中木元珠一照,掌心間的焦痂就如枯木逢春般,蓬勃發脹起來。
青芒在眼前沉浮幾輪,待光芒消散,寶兒掌心中的焦痂赫然變成了朵靈毓飽滿的木精雲蕊!
陣陣藥香提醒醒腦,熬夜的睏倦頓時消散無蹤。
一把奪過寶兒掌中的木精雲蕊,戰戰兢兢間,似乎未從剛纔的神奇中緩過氣來。
“姐姐,我現在就只會變它,爹爹也常常用來煉藥。”
“煉藥?你.”
一口涼氣沉進肚子,寒了心,也醒了神。
“兩把刀先生,知道多少人爲它丟了性命嗎?煉藥,你真夠暴殄天物的!”
兩把刀,是林清瑤私下一時興起,從鄞冽名字“冽”中拆分出來的,圖個稱謂間的親厚。
“木精雲蕊本就是一味難得的藥材,煉製出的藥,靈性藥效強過普通藥材;反正多了也是多了,物盡所用嘛。”
“嚯,你也知道難得!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
一時氣岔,林清瑤梗在了當場。
朗笑在脣,如玄月入空,鄞冽一把攬住林清瑤,略帶孩子氣地寬慰到。
“有什麼關係,我只是把木精雲蕊變得更有價值。再者,救死扶傷,本就是藥君一門的天職,惠人惠己,何樂而不爲?”
低下頭,又小聲在林清瑤耳根子邊嘀咕了句。
“寶兒的真身。”
說着,修長的手指就點向林清瑤手中的木精雲蕊。
話盡於此,鄞冽收起鬧心,又專注地拿起茶几上閒置多時的賬本,獨自翻看起來。
而林清瑤整個人的狀態,此時似置身於狂風暴雨中。
木精,火鳳,已收爲他用,再得木、火兩顆神珠相助,鄞冽儼然是傲立四象龜海衆修煉者之上,展露在即。
回頭一想,賀成雙曾提及的副掌事之位,林清瑤眼下看來,還真真是屈才了鄞冽。
“爹爹,蠟燭燒完了!”
正認真地翻看着人事記錄,不想寶兒興奮大作地跳上沙發,緊摟住鄞冽的頸脖。
“噓。”
看了眼在旁沉睡的林清瑤,鄞冽忙做了個噤聲手勢,示意寶兒不要吵她休息。
放下手中記錄冊,鄞冽順手執起懷錶,看了看時間。
兩個時辰多一刻。
小心翼翼地將寶兒抱下沙發,鄞冽伸了個懶腰,幽幽目光飄向還跪在寢臥門口的赤烈。
該檢驗檢驗調教結果了。
主意一定,鄞冽慢慢朝寢臥方向走去。
“跟我進來。”
見寶兒伸手想扶赤烈,鄞冽低聲喝止到。
“乖乖呆着,不許插話。”
警告下,寶兒悻悻地收回手,眼巴巴地看着鄞冽走進臥室中。
憑着一股倔勁兒撐到現在,也是不易,只是剛想發力站起來,不想久跪氣血不暢,赤烈當場重摔在地板上。
寶兒想幫手,可此時鄞冽卻在裡端盯着門口的動靜,這鬼靈精還是挺懂眼色,即刻變幻了個動作。
“小九哥哥,爹爹很好,順着他的脾氣說話,他會原諒你的。”
快速地交代了句,寶兒就一溜煙地衝進了臥室。
緩了緩暈勁兒,赤烈從地板上爬起身,步履蹣跚地走進了鄞冽的臥室。
“把門帶上。”
“我不是你僕人。”
回頭瞧着那半敞的寢門,赤烈不冷不熱地回答到。
“沒人當你是奴僕,你貴爲鳳族九殿下,骨子裡也沒這奴性,我的要求,不過是禮數上的尊重。難道你希望有更多人知道今晚你我的談話?”
一個激靈竄遍全身,赤烈赫然注意到睡在客廳中的林清瑤,僵持了片刻,還是屈就地把寢門掩合上。
鄞冽淡淡一笑,徑直走到窗臺邊,縱身一躍跳了上去;半靠着窗櫺,舒展開一雙長腿,又不徐不疾地摸出煙盒,在這靜謐中點上一支寧神煙。
一口煙氣吐盡,鄞冽夾着大半支菸,揉揉眉心。
“跪了兩個時辰,可跪明白什麼?”
“一定要明白什麼?我覺得自己一直很清醒。”
赤烈傲眸一揚,嗆腔到。
“那我們無話可談。出去接着跪,什麼時候跪明白了,什麼時候再進來找我。”
“憑什麼?你以爲有五色金翎在手,我就真怕你了不成。”
“憑我有五色金翎,憑我現在能號令飛禽一族,更憑你曾祖母的重託,懲戒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火雞,我想我還有這個權利。”
昏暗中,鄞冽眸色忽然轉冷,手不知暗處摸了什麼,一道電光疾疾出手朝赤烈打去。
規避不及間,那電光纏上赤烈腳踝,一股麻痛感從腳到頭,滌盪不下百遍。
頓時,赤烈如朵枯萎的花朵,力氣全失地軟在原地。
“小人,你暗算我!”
喘着粗重的氣,赤烈叫罵了聲,突然發現腳踝間多出了一串紫鈴。
“你這暴脾氣遲早要闖禍,不如讓我先約束着。”
而赤烈哪是甘心臣服於人的性格,盤過腿,就死命地拉拽腳踝上的古怪紫鈴。
只是,他越是用力拉扯,紫鈴發出的電光越強烈,那股痛就越鑽心。
“別白費力氣了。這紫鈴叫‘縛靈鎖’,是我閒暇之餘,參照混元金卷中困獸篇打造的,可封印靈獸自身法力,沒想到會用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