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兩盞銀燈中,一盞是1號鄞冽所在的天一閣所點,而另一盞,則是由會場37號貴賓,賀成雙所點。
同級別的兩盞銀燈,雙方將第一第二順位叫價優先權。
“按照重注積累制,1號天一閣上賓有4次金燈記錄,故1號上賓獲得本輪叫價優先權。”
衆人屏住呼吸,等待1號天一閣中的神秘人再次叫價時,可此時連線在天一閣附近的專人,卻朝展寶臺上的杜衡打來了手勢。
杜衡臉色一變,隨即緩和到場上帶着壓抑的氣氛。
“出人意料,優先權在手的1號上賓,居然在此時選擇本輪放棄叫價。”
官方解釋剛一出爐,引得全場譁然一片。
怕了,還是嫌棄叫價加註沒勁?不按套路出牌的手法,完全讓人摸不着頭腦。
“大哥,這個1號天一閣內的神秘人,究竟對這狴犴精血有幾分上心?這麼緊張的局勢下,對方似乎如同兒戲般看待。”
沉了口氣,林清瑤難解其中迷蹤術。
“此人是本屆競寶會的一匹黑馬,不僅資本雄厚,而且出手套路,完全讓人捉摸不透。他此時不動,我反而更不安心。”
賀成雙嚴色在臉,眸光灼灼地盯着天一閣附近的動靜。
“總感覺有種敵暗我明,貓捉老鼠的捉弄感。”
一語中的,林清瑤未來得及發表什麼看法,展寶臺上的司儀杜衡,調身朝賀成雙方向發話。
“既然1號上賓選擇本輪輪空,那作爲第二順位的33號貴賓,獲得本輪優先叫價權。請亮燈加註。”
權衡了片刻,賀成雙伸手正欲再次按亮銀燈,不想林清瑤忽然伸手攔截住。
也不知在賀成雙耳邊嘀咕了些什麼,只見他臉色一變,隨即朝靜候在身側的海市行專人交代上自己的最終決定。
“這奇怪了,第一,第二順位優先權獲得者,此時都選擇了本輪放棄叫價;謙虛雖是美德,但在關鍵時候,當仁不讓更顯君子大氣。提醒1號上賓和33號貴賓一句,本輪雖可以輪空,但下一輪勢必要出手叫價,不然視爲棄權出局。請雙方謹慎斟酌,勿錯失良機。”
隨即,杜衡繼續邀價剩下五位玉燈競寶者。
而此時,會場上的一切,盡收鄞冽眼底。
“掌事師兄有位女諸葛,看來是摸中了我們的出牌套路。”
霍書言正色而談現下所感。
鄞冽之所以在獲得優先叫價權後,選擇放棄,基於兩點考慮:一,權衡場上十七名競寶者,有多少人是真心參與奪寶;二,緩衝叫價人數過多,價格上漲過快的弊端。
現下場上,五名先前點玉燈的競寶者,有兩名繼續叫價,而先前在第一輪未出手的十名競寶者,在本輪叫價中,只有一名出手叫價。
本輪價格浮動間,較初次加價,只上浮了三萬海市珠。
那眼下進入第三輪叫價,保有競價權利的,包括他和賀成雙在內,只有8人,其餘9名,不過是走過場攪個局的閒雜人。
“第三輪叫價,想必掌事師兄和我一般,必然會再點銀燈;若屆時競寶人數能控制在五人內,我們離成功就又近了一步。”
再一次亮點,狴犴精血的價格至少上漲五萬海市珠,沒個雄厚的資本和心理素質,怕是會當場暈厥過去。
要知道,眼下鄞冽這方,是以個人團體在對抗各方道院,風險極大。
“萬一掌事師兄鐵了心要奪下狴犴精血,如何是好?”霍書言面起憂色。
“自家人,關門好商量。若真出現這樣的攀咬局勢,我自有應對化解之法。”
面色間雖表現的平靜,可眼下一股忐忑不由地在心中蔓延開。
鄞冽,這時纔算真正感受到競寶會上的緊張。
“第三輪叫價結束。”
高聲一宣,杜衡領着衆人目光,轉向光壁上的顯示結果。
當前狴犴精血的價格,已經攀升至三十一萬九千海市珠,而場上保有競價權的,目前只有5名競寶者。
與預期預料結果,分毫不差。
“從幾個競寶者目前的反應來看,除了賀成雙稍微沉得氣外,其他三名握有競寶權的掌事,已經扛不住鉅額價格帶來的壓力。想必第四輪,勢必要出現個一對一的龍虎相爭局面。”
楊信一邊活動這十指關節,一邊爲鄞冽分析到眼下局勢。
“掌事師兄,也是挺能穩的。瞧,幾位其他道院的掌事圍在他身邊,應該是在勸吧,夠壓力山大的。”
淡淡地回了句,正準備瞧瞧鄞冽是個什麼反應,霍書言卻見他急匆匆轉身,提起桌案上的狼毫筆,快速疾書在宣紙上。
還不等霍書言上前探究一二,鄞冽猛地彈起身,朝閣門外急喚去。
“小哥,你來一下!”
一直候在閣外的小廝,如陣旋風般跑進來,鄞冽大步流星地迎上前,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便把摺好的宣紙塞入小廝手中。
等送走了小廝,鄞冽剛邁腳朝展望臺走來,慧眼如炬的楊信立馬開聲。
“小鄞,準備和賀成雙通氣了?”
幡然在心,先前未懂鄞冽反常舉動間的用意,現下或多或少有了準頭。
“大家在這四象龜海賺點海市珠不容易,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海市行,該出手了。”
“二哥,你在紙上寫了什麼?時間這般倉促,掌事師兄能看明白嗎?”
米輝摳摳腦勺子,儼然覺得這內容間,是個考學問的難題。
短,不盡意,長,時不待,要做到一目瞭然,太難。
“你猜猜看,掌事師兄能明白幾分?”
說着,皓皓而笑的鄞冽攬住米輝,領着他一同瞧向夾雜在會場人羣中的賀成雙。
“貴客,打擾了。”
正在與林清瑤商議第四輪叫價事宜的賀成雙,被打斷間,有些錯愕的擡頭這臉生的小廝。
片刻,他才收定心神,詢問到。
“小哥何事?”
小廝狡黠一笑,瞅了瞅四周耳目紛雜,湊在賀成雙耳根邊,低聲說到。
“天一閣貴客讓我給你帶個信兒,並交代,請掌事您務必安心。”
說着,小廝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鄞冽那張紙條塞到了賀成雙攏在袍袖下的手中。
“打擾了,貴客。”
有禮地鞠了個躬,小廝迅速混入會場人山中,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