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合上宿舍門,寶兒就跟關在籠子裡整天的貓兒,一股腦竄到鄞冽身邊。
小手拿着碧瑩瑩的木元珠,寶兒嗯嗯啊啊喚着鄞冽,興奮異常。
靜心瞧他比劃了一陣,鄞冽將信將疑地從乾坤袋中取出碧玉王鼎,問到。
“這個?”
寶兒大喜,點頭如搗蒜間,將木元珠一把塞到鄞冽
手中,然後直拍着自己的小肚子。
扣扣腦門,鄞冽大概理解了這孩子的意思。
肚子餓了。
“小饞貓。”
打趣間,鄞冽不禁蹙了眉頭。按理說,寶兒能自行吸納木元珠中的木元靈力,補充身體所需,怎麼此時找上自己幫忙?
細想下,寶兒現下成長迅猛,個頭比初遇時多冒出了半個頭,想必是以自身能力有限,攝取木元珠中靈力不足以維持日常所需。
吃不飽,自然是會喊餓了。
“懂啦,叔叔幫你便是。”
一胳膊抱起寶兒,鄞冽樂呵呵朝寢臥走去。
祭起碧玉王鼎,鄞冽小心翼翼地將木元珠懸於鼎口,心中默唸口訣,掌心緩緩地向藥鼎渡去元力,一絲絲極細的光絲就從鼎中冒出,輕輕地附在寶兒周身間。
指尖彈出一道青芒,懸於鼎口的木元珠碧芒驟起,橋接的光絲如樹木枝幹內輸送養分的纖維管,不斷從木元珠中抽出純淨的靈力,導入寶兒體內。
享受着木元珠內強大木元靈力的寶兒,滿臉幸福洋溢,鄞冽閒來無事,乾脆跳上大牀上盤腿而坐,靜待寶兒享用大餐完畢。
“木元珠?”
不知何時閃現出的傀,骨碌麻利地從窗櫺上跳下,圍着碧玉王鼎上的木元珠左瞧右看,黑白分明的眼珠間驚色漣漣。
“傀,你怎麼來了?”
鄞冽倒是不避諱傀察覺木元珠的存在,熱情地招呼到它。
“我來不得嗎,怕我捅出你身懷重寶的秘密?”
“怎麼會。”
傀可是他個人專屬修煉指導使者,它自然有對屬主秘密保密的職責,鄞冽當然不怕它走漏風聲。
小手虛虛地觸着木元珠散發的碧芒,傀嘆謂到。
“先是收服這小木精,接着又是斬獲五神珠之一的木元珠,10022號鄞冽,你還有多少令人驚奇的一面?”
手攏在脣邊,鄞冽清笑幾聲,儼然讓這老氣橫秋的傀捉摸不透。
他如今的境遇,不是一星半點的變化,可用日新月異,一日千里來形容。
“有驚喜,生活纔不乏期待,不是嗎傀。”
“油腔滑調。”
扁扁小嘴,傀打住深究心思,在旁好意提醒了句。
“看來小木精吸收了木元珠靈力,要‘誕瑞’了。”
“誕瑞?”
這詞來得新鮮,不過沒多少時間後,鄞冽漸漸明白了傀口中的“誕瑞”爲何意。
只見飽食靈力的寶兒,青芒大作,周身一點點靈光下墜間,在木元珠華光的圈染下,開始有了異變之象。
靈光落在木質地板上,無故長出了多如牛毛的菌孢,似乎受着某種神奇力量滋養一般,片刻間竟出落成一支支飽滿毓秀木精雲蕊!
這光景,驚得鄞冽倏然從牀上彈起,順手摘下一朵,激動難掩。
“奇怪,木精雲蕊不是需要寶兒的血爲靈種,爲何”
“誰告訴你一定要用靈血爲種?木精靈血珍貴無比,你真夠暴遣天物的。”
傀奪過鄞冽手中的木精雲蕊,講到:“誕瑞,是草木一族成長過程中的一個階段蛻變,如同人般,不斷新陳代謝着身體裡的陳舊細胞;而像小木精這樣的天地靈物,蛻化中摒棄的部分,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寶物。”
此時,傀擡眼瞧上滋養在木元靈力中的寶兒,提醒到鄞冽。
“萬事講究循循漸進,可別讓小木精吃撐了,水滿自溢,月盈則虧,他消受不起。”
立即明白了傀的意思,鄞冽大驚間,立即撤回了催動中的碧玉王鼎,木元珠綻放的華光驟然黯淡。
小心地將寶兒抱上牀,這孩子滿臉紅撲撲的,像個熟透的柿子,不時地打嗝;鄞冽給寶兒順氣間,頗爲擔憂地問上傀。
“不打緊吧。”
“還好,過會等它體內過剩的靈力散了,就沒事了。”靠上去,正欲告知鄞冽此番來意,傀忽然感到這宿舍的異動:“你有訪客到。”
果然,片刻客廳內響起了提示音。
眸色閃動,順着傀的目光瞧見滿地碧瑩瑩的木精雲蕊,鄞冽即刻會意到傀的意思。
“傀,你幫我照看會下寶兒,我去看看。”
交代了一聲,鄞冽迅速走出自己的寢臥,帶上了門。
點開幻象通話,見到幻象畫面中的霍書言,鄞冽不由地鬆了口氣。
“原來二哥人在宿舍,我還以爲沒人,準備留話打道回府。”
“書言,進來說。”
按下開啓鍵,鄞冽快步朝宿舍門迎去。
一進鄞冽的宿舍,空氣中的淡淡清香就撲鼻而來,霍書言邊換鞋,邊好奇地問到鄞冽。
“什麼味道,好生醒腦。二哥莫非在宿舍中煉藥?”
這點疏忽頗大,鄞冽驟起尷尬。
現下瀰漫的醒腦清香,乃是木精雲蕊散發出的,他人在宿舍中久呆,自然而然地適應了這香味的存在。
“是啊,閒來無事,想多煉製些靈丹解毒劑,以備不時之需。”
幸好霍書言話中留有退路,鄞冽順着把話接下去,倒未引起霍書言過多猜忌。
引至客廳落座,鄞冽遞上杯靈泉水,隨即拉開了話題。
“三弟找我有什麼事?”
“自然是來給二哥通個氣,關於轉入無垢道院的進展情況。”
話畢,口乾舌燥多時的霍書言,下了小半杯水。
“看來三弟這口舌費了不少。那,關於我們五人轉入無垢道院,賀成雙是個什麼態度?”
鄞冽笑起,隱隱有憂。
“人是見到了,但並未明言,只說還要和道院中各師兄弟同商議,有決定後再行答覆。”
緩了口氣,霍書言臉色同樣不看好。
“該說的,該亮的,我都照二哥的屬意跟賀成雙交代清楚,但他似乎,仍拋不下對淨一院其他道院的顧忌。”
“這事兒不怪賀成雙不耿直,操作起來的確存在風險。對了,那2000海市珠,賀成雙可收下?”
“收倒是收下,不過,收得不是那般情願。”揉揉鼻尖,霍書言笑得發酸:“夜長夢多。我只怕這樣拖下去,不日將賀成雙會登門造訪二哥,細數退還這2000海市珠例資。”
“那就把注下重,讓他退不回來。”
自信的笑,如皓月之皎浮於眉眼間,鄞冽心中有了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