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嘎。
穿行在靜謐的通道中,耳邊突然奏響了動靜。心率驟然飆高,放輕了腳步,鄞冽等人屏息緩步朝前方出口處靠去。
稍稍探出腦袋,只見通道斜對面,那個久不見人影的小女孩立在欄杆邊,小手握住鋼欄不停地搖晃着,神色漠然地俯瞰着鍊鋼廠中的動靜。
好奇間,顧淼也跟着伸出腦袋,一見對面的小女孩也是詫異萬分;不等顧淼驚呼出口,鄞冽立馬捂住她的嘴,又朝身後跟隨的衆人打了個眼色,朝來時路後撤了些。
“那小女孩就在對面。”
壓着聲線說到對面情況,安靜的四下,立馬又涌起了緊張。
“還愣着幹嘛,得逮住那小傢伙!”
說着,青狼就瞧了瞧當下通道的走向,雙手分指兩端通道,畫了圈又箍緊,意思間似乎想來個兩面包抄。
可楊信正起臉色,搖頭否定。
按住欲爭辯的青狼,白狼低聲問到。
“機會就在眼前,還猶豫什麼?”
和楊信一般出於安全考慮,霍書言立即迴應到提議中存在的風險。
“那小女孩能通過意念操控怪物,若貿然出手,不但會打草驚蛇,萬一驚動了藏匿在暗處的怪物,我們就麻煩了。”
“坐以待斃等同浪費時間!難不成眼睜睜看着機會從眼皮子下溜走?”耐不住焦躁,青狼低聲喝斥到。
“草包一個,能不能安靜地把話聽完?”
壓制着上涌的火氣,霍書言鄙夷地掃了青狼一眼,談到自己心中的想法。
“這小女孩戒心極重,人多反而會壞事,不如在我們中找個合適的人出去和她溝通溝通,設法從小女孩口中套出魅蛇的下落。”
說到這兒,霍書言的目光就落在了顧淼身上。
“我?”
觀察了下大家神情間的反應,顧淼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反問到霍書言。
“這事兒還非你不可,顧淼。”
除了楊信外,場上衆人或多或少地帶着疑惑。
“小女孩心理上對男性存在着畸形的偏見,以偏概全地認爲男人都是壞人,故先前許多男性參賽者無辜枉死在小女孩手中;顧淼作爲我們中間唯一的女性,她的優勢在於,不僅不會觸發小女孩的心理障礙,若輔以恰當的言語溝通,反而會成爲解除她心防的良藥。”
“霍大哥,可我.這.”
支支吾吾間,顧淼滿臉驚惶,彷彿懷裡揣着定時炸彈般不安。
大家都是明白人,在危險面前人難免會心生怯意,何況還是個女子。
“書言,我看還是不要爲難顧淼。畢竟這法子是種推測,沒有保障的前提下貿然嘗試,太過危險。萬一那小女孩六親不認,男女通殺呢?那豈不是害了顧淼。”
“小鄞,辦法雖冒進,這也是目前最切實可行的辦法。雖然我不敢保證這法子百分百可行,但要是像青狼這般採取以暴制暴的手段,我敢肯定全盤計劃百分百失敗!”
“你想法我不是不認同,可拿顧淼當實驗小白鼠,是不是太過冒進了些?”鄞冽臉色一沉,據理力爭到。
“優柔寡斷!”不客氣地回敬上鄞冽,霍書言冷起了臉:“若有其他好方法,我何必在這兒扮黑臉,浪費口舌。”
“好了!”
火藥味漸濃,顧淼立馬出聲打斷到。雖然團隊間時有意見分歧,但她從來沒有見過像這般爲了堅持己見,雙方大動肝火的局面。
“大家都別吵了,我去。”
鼓起膽氣,顧淼即可做出了決定。
“顧淼!”
鄞冽還是放心不下,出聲阻攔間,被楊信一把拉住。
“別說了小鄞,既然當事人已經拿了決定,我們只管在暗處全力配合,儘量保證顧淼的安全。”
頓了頓,楊信清亮的目光在鄞冽和霍書言遊走來回了個遍,吐詞有力地強調到。
“團結一致。”
四字壓在心頭如千斤重,瞧着果敢邁出腳步的顧淼,心倏然揪緊的鄞冽陷入了沉默。
在通道口悄悄探頭看了眼對面的小女孩,還在,顧淼此時深吸了口,立馬走了出去。
分站兩頭,視線交錯間,小女孩睜着大眼一動不動地盯着顧淼;緊張,尷尬,忌憚等等複雜因素交織在一塊兒,讓顧淼僵直地擠出了個笑臉,並擡起手朝對面的小女孩揮了揮。
對峙間,顧淼腦子裡的思緒如沸水般雜亂無序,反覆過濾幾遍,隨便抓了些亂緒便開口打破僵局。
“小妹妹,你力氣好大,鋼欄杆都快被你搖斷了。”
話剛一出口顧淼便後悔了,扯什麼鬼話題,氣氛更不對勁!連忙支吾着擺手否定,試圖替自己圓場。
“我沒其他意思,小妹妹。我我就是覺得你個小孩,站這麼高,挺挺危險的。你你不怕嗎?”
小女孩搖搖頭。
不停地撓着腦袋四下張望着,以分散自己對小女孩的恐懼感,一邊苦尋着可用的話題,一邊剋制着自己打退堂鼓的懦弱心理。
“你是誰?”
不等顧淼開口,對面的小女孩忽然間開口詢問到,她也是嚇了一大跳,額頭冷汗直飆。
“我?!我,我。”慌張間,脣瓣都快咬破的顧淼靈機一動,迴應到:“我被壞人追趕,迷路了。”
“噢。”
意味深長地應了句,小女孩那木訥的表情最終有了變化,嘴角淺淺地揚起。
“姐姐你別怕,我的小木專殺壞人,它會保護我們的。”
看似孩子氣的話,可顧淼慌亂的心漸漸平復下來:霍大哥猜測的不錯,這小女孩似乎對女性沒什麼惡意。
穩住心神,顧淼開始試着向小女孩套近乎。
“謝謝你的好意,小妹妹,姐姐能保護好自己。只是這裡挺危險的,你爲什麼一個人呆在這兒,是等誰嗎?”
“嗯。”小女孩點點頭,臉色發冰發寒:“我在等一個壞蛋出現。”
“是誰?”
反問間,顧淼也提起警覺:難道小女孩口中的壞蛋,就是那個施暴者,另一種危險的存在?
“姨父。”烏溜溜的眼睛眨巴了下,“他躲在這鍊鋼廠中和我玩做迷藏,我和小木找了他很久了。”
小女孩冰冷的語氣間,顧淼預感到種不祥。
“找了很久?你找找你姨父做什麼,玩嚒?”
小女孩搖頭否定間,邪邪地衝着顧淼一笑。
“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