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眸光一閃,這一閃倒是印證凰久兒的話。
只是她不懂,他們無冤無仇,也僅才第一次見而已,爲何,她想殺她。
還是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將自己跟未出生的孩子也利用進去。
這一招確實毒辣,也很完美,利用人的同情跟善良。
試問,誰會對一個產婦設防?
唯一不完美的是兩個不是夫妻的人冒充夫妻,那一份彆扭感和刻意的疏離。
“哈哈哈。”女子忽而大笑,笑聲張狂,有着極致的瘋癲,一點也看不出來剛剛纔冒死生了一個孩子。
她驀地一伸手,五指成爪,朝凰久兒抓去,“我要爲我夫君報仇,都是你們害死我夫君,爲什麼死的不是你們?”
她淒厲的聲音中,似夾雜着太多的情緒,悲痛、傷心、仇恨……
而她叫聲太過大聲,聽的人抓心撓肝,原本在睡的小寶寶似受到驚嚇,也像是感受到母親情緒的波動,“哇哇哇”的哭了起來。
凰久兒稍稍側身,躲過她看似以卵擊石的一擊。畢竟才生產,身子虛弱,這一爪看着兇狠,實際上沒什麼攻擊力。
對她根本造不成傷害。
“看在你孩子的份上,我不會殺你,但我也必須弄清楚,你對我爲何有這麼大的仇恨。貌似我們才第一次見而已。”凰久兒眸光復雜,瞧了一眼臉都哭紅的小寶寶,再將目光轉到女子身上。
起初,她以爲女子會是焜火派來的殺手。
但剛剛的話,凰久兒是遲疑了,似乎還有別的緣由。
不過,女子能知道他們的行蹤,多少跟焜火脫不了關係。
“我夫君原是魔都的守將,在這場戰爭中被你們害死,你說我該不該爲他報仇?”女子目露兇光,望着凰久兒的眸華中有着濃濃的恨意。如果眼神能吃人,大概就是她現在這樣。
“你們爲了一己私慾舉兵造反,原本和平安定的魔族戰亂四起,多少家庭支離破碎,我的夫君原本還說在我臨盆前會回來看着我們的孩子出生,可是,他死了,永遠也看不到他的孩子。而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父親。你說,我該不該殺你。”女子繼續說的哀切也仇恨滿滿。
凰久兒抿脣望着她,沉默。
普通百姓想要的是安定的生活,至於誰當魔君,魔族皇室的那些恩怨跟他們又有多少關係呢?
換句話說,破壞他們家園的人,就是他們的仇人。
自然,在他們眼中,她跟墨君羽就成了蓄意謀反的奸惡之徒。
“我等着你來報仇。”再一句後,沒有遲疑,凰久兒出了木屋。
女子想報仇,她理解。
就比如她,爲父母報仇。
都是報仇而已。
但理解也不代表什麼都不反抗。
“久兒。”
凰久兒一出來,墨君羽就急急上前,牽過她的手,“我們走。”
“嗯。”凰久兒抿脣輕嗯一聲,小臉上的神色看上去不太好。
在一旁地上躺着一個人,正是之前的男子,還有沒有呼吸,凰久兒不關心。
僅一眼,就挪開。
對於想殺他們的人,她沒有多餘的同情之心。
這時,腰上一緊,凰久兒擡頭,對上一雙柔和的鳳目。
“小腦袋瓜,別多想,這些事情,我們沒有錯。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完成的事,我們也僅是將自己失去的奪回來而已。若連父母的仇都不能報,那不是善良,而是懦弱。”墨君羽將她往懷中帶緊,腳尖一點,緩緩的飄到大虎背上。
屋內的對話,他也聽到了。
墨君羽摟着她坐下,再續道,“弱肉強食,弱者終歸是要吃虧的。”
久兒的心還是不夠狠。
“累了,好好休息一會。”他再一句,不由分說將人按進懷裡,強迫她閉上眼。
凰久兒暗暗翻了個白眼,霸道的男人。
但,漂亮的脣角卻不自覺的緩緩揚起。
有他真好。
本是有些緊繃的心,在聞到他身上的香味時,也放鬆下來。
心也莫名的安靜下來。
凰久兒本以爲自己會睡不着的,但迷迷糊糊中,竟然睡着了。
等到再睜眼,發現天色竟不知何時暗了下來。
此時,他們又落到了一座珊瑚小島上。
說是島,卻小的可憐。
左看右看,除了他們落腳的那麼點地,活動的範圍真不大。
不過,在它附近還有不少這樣的小島,組成了一個羣島。
此時,凰久兒正躺在一張毛毯上,她一睜眼,就有一個淡淡不失溫柔的好聽嗓音響起。
“醒了?”
問話的人正雙腳赤足靜立在水中,褲腿挽起,露出一截玉藕般的小腿。
他驀然一回首,完美側顏上淺淺的笑,勝過世間無數顏色。
靜立的姿態,宛如碧水之上,一朵在月華中盛開的白玉蘭,美而仙。
“你這是?”凰久兒失神一陣後,臉色古怪的看着他詢問。
“抓魚啊。”墨君羽淡定回一句,驀地長袖一揚,就有一條魚躍出海平面,落在了地上。
凰久兒嘴角微抽。
還真是抓魚,只是他抓魚完全可以不用下水的吧。
“這海水很舒服。”墨君羽一手輕提着袍袂,緩步走到她身邊,說了這麼一句。
凰久兒覺得自己真相了。
抓魚是一時興起,玩水纔是真的。
只不過他玩水也玩的很矜持,優雅。
“你抓魚想做什麼?”
“當然是烤着吃。”墨君羽慢條斯理整理好褲腿,穿上鞋子,再伸手輕輕的將她從毛毯上提起來,一手圈住她細腰,“肚子餓了吧,去嘗一嘗,看烤魚的味道怎麼樣?”
凰久兒小臉上露出遲疑,“你……烤的?”
這一個“你”字,她說的甚是膽戰心驚。
“不是。”僅兩個字,沒下文了,僅用眼神示意着某個方向。
凰久兒順着他的視線,忍着諸多疑問,望了過去,一瞧,瞳珠猛地一震,差點罵了出來。
請問,這是人做的事?
居然讓一隻老虎烤魚?
瞧那不遠處,蹲在地上,賣力噴着火,乾的非常起勁的白虎,不正是她的大虎。
在他面前的地上插着幾根樹杈,每根樹杈上面都有一條魚。
這虎子真可憐,居然幹起了不是老虎該乾的事。
就很離譜,老虎烤的魚能吃?
凰久兒不淡定的扶着額頭,無力的將視線收回,鎖定在一臉雲淡風輕的墨君羽身上,“他烤的魚能吃?”
“一回生二回熟,不好吃,就再練。”墨君羽眼也不眨,說的理所應當。
凰久兒舉頭望明月。
這話,他自己信嗎?
一個曾經炸了廚房的人,且回回烤野雞都烤焦的人,居然說一回生二回熟,這很離譜,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