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退出去後,凰久兒翩翩然走到軟塌旁,再搖曳一坐下,手指朝着墨君羽勾了勾,“過來。”
“久兒,你這是?”墨君羽疑惑回首,朝她淺淺一望。
裝的再無辜,也掩藏不了他那雙深邃如海眸華中的幽幽綠光。
“想不想同我一起睡覺?”凰久兒玉指輕點上朱脣,一記秋波自她水光瀲灩的眸華流轉過去,媚眼如絲,勾魂攝魄。
墨君羽吞了吞口水,一個“想”自他薄脣飄出,毫無懸念。
腳也不受控的走了過去,三兩步就到了牀邊,一坐下就被凰久兒推倒。
半盞茶後……
“久兒,我睡不着。”牀榻上傳出墨君羽幽幽的嗓音。
凰久兒驀地睜開眼,偏頭朝他一望,“你不累麼?”
她知道這七天一直都是他守着她,未曾閤眼。
將要出無痕之鏡,應該會有一場惡戰,所以她想他休息。
時間似乎也不多。
若留他一人在這此,怕他也不肯。
故此,她言語威脅炧,讓炧帶他們去靈泉。
而她,就可以陪着墨君羽。
其實她也是睡不着的,只不過就是想讓他能夠安心睡一覺,哪怕一時片刻。
兩人,凰久兒躺在裡側,墨君羽睡在外面。
他長袖一揚,將人捲住,往懷裡帶,“我們先做點其它事,我就睡的着了。”
“不行。”凰久兒連想都不需要,脫口而出。
“久兒是你先邀請我的。”
“我,我什麼時候邀請你了?”
“你在我身邊就是在邀請我。”
“滾!”凰久兒怒了,一腳踹過去。
“啊……久兒,有些地方是不可以亂踢的。”墨君羽一閃,跳下牀,手似乎還有意無意的擋在某處。
凰久兒瞧見,小臉一紅,順手撈起牀榻上的一個枕頭就砸過去,“墨君羽,你流氓。”
墨君羽輕鬆躲過,“久兒,你不要冤枉我,我怎麼就流氓了。”
凰久兒再砸,撈起什麼就砸什麼,牀榻上的東西被她仍完了,她身子一起,閃到書案旁,抓着上面的東西就扔。
很快,殿中一片狼藉,像是經歷了一場劫難。
而墨君羽看着一直在躲,偏不見一絲狼狽。躲的輕鬆自如,又姿態優雅,如殿中優雅穿行的一隻精靈。
“墨君羽你不許躲。”凰久兒似有些氣急敗壞,嘟着粉脣警告。
墨君羽無奈,真站着一動不動了。
連一個人的無理取鬧都能夠無條件容忍與寵溺,這或許是真的愛到了極致吧。
凰久兒雖樣子看着氣勢洶洶,扔東西的架勢拿捏的足足的,其實就算真砸到身上,也是不痛不癢。
她又怎麼真的會狠心傷到他。
兩人又在殿中鬧騰一番,將殿中的東西扔的七零八落,凳子椅子東倒西歪,沒一處落腳的好地方。
凰久兒踢了踢地上的東西,一跳坐在了書案上,喘了幾口粗氣,“墨君羽,你說炧爲什麼會幫焜火?瞧他那性格,也不像是會願意爲別人賣命的人啊?”
這一點,她一直有點想不通。
墨君羽眉宇輕蹙看着地上的狼藉,似不悅,也學了凰久兒的樣子用腳將橫在他面前的東西踢開,纔敢提步走到她身旁,跟着坐在了書案上。
他伸手摟住她的肩,將她輕輕帶進懷裡,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再輕聲說着:“或許,是因爲心中的執念吧。”
“執念?”凰久兒眸光微閃,“他的執念難道是那位公子?”
“嗯,久兒真聰明。”
“不是,那公子不是死了?”凰久兒迷糊了,從他懷裡出來,“死了,還能怎麼辦?”
“或許就是因爲死了才成爲執念。”墨君羽望了望遠處,再望着她,淺淺的笑了,這笑有股子嘲弄的意味,“要是有人跟他說能復活那公子,你覺得他會怎麼樣?”
“你的意思是焜火以復活那位公子爲條件,讓炧幫他做事?”凰久兒睜大了眸華,驚詫道:“炧是傻子嗎,這也相信?”
死了就是死了,又還能怎麼復活?
對於炧的這種心思,凰久兒似能理解。
如果換作是她,哪怕只是一點點希望,哪怕那是奢望,也會盡力一試。
不由得凰久兒眼中的震驚詫異漸漸地歸於平靜,換上了一絲同情理解。
墨君羽將她一切的變化收於眼底,再次摟緊了她,下巴輕碰在她額間,默默的卻沒言語。
同情歸同情,但他想的更多。
炧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如果可以,將毀之。
沒一會,殿外。
“公主,我們取靈泉水回來了。”赤墨神君在殿外喊了一聲。
接着,又是另一道聲音響起。
“哎呀,咱們直接進去就好了,他們兩個沒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凰久兒一聽這聲音是又羞又惱的同時還生出一絲古怪。
只因,這聲音是炧的,而且聽上去似乎很高興。
明明前一刻還要死要活,不情不願,不肯帶他們去取靈泉水,怎麼這去了一趟回來就像變了個人。
還沒等她捉摸明白,果然殿門被他們給推開了。
推門的是誰,一目瞭然是炧。
他雙手被綁住,只能用身體將門一點一點的推開。
只見他邁着小碎步,由於殿門很高大厚重,他用身體將門撞開一點點,又往前邁一步,再撞開一點點,又接着往前。
如此這樣,撞了半晌,那殿門也纔開了僅能容許一人通過的寬度。
凰久兒越發覺得詭異,連墨君羽都不着痕跡籠了籠眉峰,應該也是一時搞不明白炧如此獻殷勤究竟是爲何。
炧再繼續努力,終於堅持不懈又將門撞開了一些。
他盯着門瞧了幾眼,似乎在衡量着門縫的距離夠不夠寬。
忽而,他笑了,轉身蹦蹦跳跳跳出門檻。
這時,炧正好進入凰久兒跟墨君羽兩人的視線盲區內,門將他的身影擋住。
凰久兒跟墨君羽對視一眼後,皆抿脣保持沉默,暫且靜觀其變,搞清楚炧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馬上,炧的聲音傳進來了,他說:“風風可以進去了。”
風風?
凰久兒差點噴了。
是哪個風?
清風、明風、南風、亦或是無風憨憨?
墨君羽臉上淡定的線條輪廓都跟着崩了一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