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住動彈不得的男人,也就是被大家想象成鬼的男人,正睜着一雙吊梢眼狠狠的瞪着凰久兒。
他這顏值,不說第一,也能認個第二吧,居然被她說成一般一般。
真是氣煞他也。
凰久兒被瞪,肩膀一抖,倚進墨君羽懷裡,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小手再輕輕一擡,“墨君羽,你看他瞪我。”
軟軟糯糯的嗓音刻意被她放的很柔,聽的後面的衆人頭皮一陣發緊。
只有墨君羽一臉淡定,手還順勢搭在她腰間,目光一柔望着她,“我替你教訓他。”
話落,只見他手輕輕一擡,原本鎖住炧的靈力驀地收緊,深深的勒進了皮肉裡,血慢慢溢出,染紅了他白色長袍。
“哈哈哈……”炧緊接着大聲狂笑,笑的幾近瘋魔,半晌,他像是笑的接不上氣來,猛喘了幾口粗氣才止了笑。
“可惜啊,可惜。”炧忽的又搖頭惋惜,悲天憫人的口吻,聽的人極爲不舒服。
他本也不是有這種胸襟的人,卻故意這樣說,無非是想故作高深,引人接下他的話。
可,凰久兒卻偏不想如他所願。
淡淡的瞧了他一眼,再對着墨君羽,“這傢伙害死了我們那麼多將士,想來大家對他都非常好奇,要不我們將他帶出去,讓將士們都觀賞觀賞,你看如何?”
炧一聽,睜圓了雙目,“你們什麼意思?”
然沒人理他。
“嗯,你說的對。”墨君羽寵溺望她。
“喂,喂,喂,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可是無痕之鏡,不是供人欣賞的玩物。”炧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慌色。
凰久兒閒然自得靠在墨君羽懷裡,完美側臉上,嘴角微翹出一絲弧度。
想來,他應該是很在乎面子的吧。
很好,有弱點纔好攻破。
“你一個男人處處聽一個女人差遣,難道你就沒有自己的想法?”炧還在說,這次卻是對着墨君羽,“你難道看不出來,她是在利用你?”
墨君羽沒有理他,牽着凰久兒的小手,安然的走在前頭。
而凰久兒卻是突然回頭瞧了他一眼。
這一眼有點複雜,像是戲謔,又像是悲憫,更像是在瞧一個傻子一樣。
彷彿他剛剛說的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炧心裡咯噔一響,難不成他看錯了?
不,絕不可能。
當年那個女人也是這般模樣,也是用這般模樣才騙得那人的一顆真心。
炧被人推着往前走,一推像是沒反應過來,腳下一趔趄,險些摔倒,一魔兵好心扶了他一把。
他怒眼一瞪,掙脫開。
魔兵齜了齜牙,“好心沒好報。”
炧再不情願,也還是被帶出大殿,站在了所有人的中間,被人圍觀。
周圍烏壓壓的一大片人,將他團團圍住,有點像是透不過氣來,腦袋暈暈轉。
眼前的人在飛快旋轉,模糊的人影,讓他想瞧清他們的樣子都不能。
這一幕,跟記憶中的何曾相似。
那時,所有人也是像這樣將他們緊緊圍住,盯着他們的樣子,像是正在追殺目標的獵人,眼神凶神惡煞,沒有絲毫人性。
他們就是魔鬼,沒有心的魔鬼。
一股怒火自炧心中迅速竄遍五臟六腑,直衝他大腦,燒着他的理智。
怒火燒的他腦子裡一片灼熱,像是沸騰的開水,再找不到一個出氣的口,就要炸了。
他腦子裡一團模糊,已經分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他心中那永遠揮不去的噩夢。
正當他努力掙脫束縛他的靈力時,忽地一輕靈的嗓音,飄進他腦中,好似一股清流,慢慢流淌,將他腦中的怒火漸漸熄滅。
模糊中,他聽的那聲音隱約說的是,“喂,你沒事吧?”
炧漸漸恢復神智,模糊的人影在他眼前也清楚了,入目的是凰久兒絕美的小臉。
她站在炧面前,一臉的風輕雲淡。
破天荒的,炧居然從那清澈的眸華里看出了一絲擔憂。
“我能有什麼事?”他將頭一扭,毫不客氣中掩飾着他的不自在。
“沒事就好。”凰久兒鬆了一口氣。
剛剛他那樣子,真像是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
真怕他一個想不開,將他自己給毀了。
將他自己給毀了不要緊,問題是他們還在無痕之鏡裡,他一毀,他們也要跟着他一起玩完。
太不划算了。
只是她這般樣子又是叫炧誤會了。
“我叫炧。”炧輕聲低語一句。
他是無痕之鏡,卻習慣人叫他炧。
炧是他自己取的名字,卻總有一人喜歡叫他鏡子。
他不喜歡鏡子這個稱呼,卻更不喜歡他叫他炧。
“啊?”凰久兒怔了一怔。反應過來真是這傢伙在主動報出自己的名字,心頭跳了一跳。
炧能這樣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好的轉變,說明他已經有鬆動的跡象。
說不定再努力努力還能說服他放他們出去。
本來他們之間就沒有仇恨。
“你不是叫無痕之鏡?”凰久兒裝的若無其事,隨意問上一句。
炧聽後,抿脣不語。
凰久兒見他似乎不想談起這個話題,也沉默不語。
欲速則不達,不能表現的太過刻意,否則將會適得其反。
“久兒,過來。”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墨君羽發話了。
凰久兒笑盈盈飛奔過去。
其實也就隔了兩三步,她一轉身,再往前一跨,某人再長臂一拉,兩人就摟在一起了。
“我肚子餓了,咱們先吃點東西。”墨君羽摟着她細腰,帶着她往殿中踏去,同時也不忘吩咐一句,“大家自行休息。”
“墨君羽,那他怎麼辦?”凰久兒指了指炧。
“他有腳自己呆着。”墨君羽將他小手扯回來,再將她轉過去的頭也重新轉回來。
這個男人有時真是霸道的讓人無語。
“呃……”凰久兒閉嘴了。
這話有點讓人無法反駁。
雖然是虛幻的世界,然裡面的一切萬物都跟真的沒差別。
桌子椅子,牀榻書案,能坐能躺。
圓桌旁,墨君羽正往外取糕點以及一些小吃食,然後一樣一樣擺在桌上,整整齊齊,井然有序。
身爲皇子,做起這些來,似乎很熟稔,像是早已做過很多遍了。
“墨君羽,有沒有感覺到這裡面的靈氣很濃郁?”凰久兒在殿中慢悠悠轉了一圈,再悠閒轉過來,靠近他,問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