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羽俊臉上的一絲痛苦在凰久兒轉身的剎那迅速雲淡風輕。
他挺拔身姿風華絕代,優雅而又閒然的擡了擡袖腕,寬大的白色長袖如月光皎潔,虛掩了下嘴脣,“我沒事。”
裝的若無其事,只是想掩蓋他此刻體內氣血翻涌的真相。
剛剛這一撞,確實是觸動了他體內的內傷,喉嚨裡一股腥甜涌上,硬生生被他忍住,擡袖遮掩,只爲了不讓她擔心。
“真的?”凰久兒還是不放心。
“真的。傻瓜,你覺得我有這麼弱?”墨君羽沒好氣的在她額頭面具上彈了一下。
“快,有刺客……”
此時,不遠處,有大批魔兵涌來,其中一魔將來到墨君羽面前,單膝下跪,畢恭畢敬的說:“羽皇子,臣等護駕不力。您沒事吧?”
“我無事。”墨君羽語氣涼薄,透着幾分凌厲,“嚴加搜查,將刺客找出來。”
就憑那刺客敢突襲久兒,死一百遍都不夠。
而那刺客也不是傻子,看見凰久兒輕輕鬆鬆就能擊散他全力一擊,就知道,刺殺計劃要泡湯了。
所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該逃的時候就不要猶豫。
趁着兩人這一耽擱的功夫,刺客果斷逃了,逃的無隱無蹤。
“是!”魔將領命,立刻吩咐人全城搜捕,戒嚴。
經這一鬧,兩人也決定回了。
來到昨日那座府邸,凰久兒才瞧見了正門牌匾上的大字:與久共久。
呃……
“怎麼樣久兒,這名字可喜歡?”墨君羽望了牌匾一眼,再看着她,脣畔上淺淺的笑,有些得意。
凰久兒淡掃他一眼,無喜無憂的丟給他兩個字,“俗氣!”
語畢,也不看他臉色會如何變化,先他一步踏上了臺階。只是,漂亮的小嘴角卻緩緩勾起。
一句俗氣,令墨君羽迷人鳳目微微一滯。
久兒她難道不懂他的心麼?
傷心的男人,後一步跟上凰久兒的步伐,“久兒,我這裡受傷了。”
凰久兒一聽他受傷了,本是一急,再轉頭一瞧,嘴角是止不住抽了抽。
這廝又擱這裝了。
瞧他那樣兒,一隻白皙的青蔥素手正撫上胸口的位置,而臉上的表情含幽含怨含憐,一副我見猶憐的小可憐樣,比女人做起這個表情來還更加讓人心生憐惜之情。
偏偏,奶萌奶萌的,不會讓人覺得娘。
這個男人真是毒、藥,上癮!
“受傷了?”凰久兒柔聲細語。
“嗯!”墨君羽委屈點頭。
“那回去姐給你療傷。”話落,凰久兒主動牽起他的大手,快步進了府邸。
此處府邸完全是仿照人族凰府而建造,裡面的佈局,裝飾也是跟凰府一模一樣。
唯獨有一處……
一處荷花池,池中碧水雲天,荷葉綠翠如傘,荷花亭亭玉立,淡淡清幽荷香,絲絲涼涼水氣……
池中央有一座涼亭,涼亭周圍白色如月光流水的綢緞,朦朦朧朧,將亭內的景緻半遮半掩,旖旎夢幻。
岸上沒有廊橋通到涼亭,而四周的荷葉荷花將涼亭全部包圍,仿如遺世獨立的美景。
凰久兒來到這裡,驚歎了,好美的一副水秀畫卷。
而墨君羽則摟着她小細腰,腳尖輕輕一躍,兩人已經來到了池中央的涼亭內。
涼亭內一邊放置着一張貴妃榻,另一邊則當着一把古琴:流雲琴。
見着流雲琴,凰久兒靈動雙眸瀲灩光澤,走近前去坐下,伸出小手,輕撫上琴身,“墨君羽,要不我爲你彈一曲如何?”
墨君羽嚇的渾身一激靈,失策啊,怎麼沒想起先將琴給藏起來?
“久兒,你不是說要替我療傷?”
“對啊,彈琴就是爲你療傷。”
“可是我不想要這個彈琴……”
“啊?”還有哪個彈琴,凰久兒疑惑擡眸。
墨君羽鳳目含着迷人笑意,像是瀲着月光,姿態瀟灑隨意向她漫步過去。
修長的身姿微微一彎,靠近了她。再伸出白如雪的素手,輕勾起她尖細完美的下巴,呵氣如蘭,“當然是這樣談、情……”
話落,雙脣相覆,四瓣相觸……
剎那間,沉寂在心裡百年的感覺在這一刻被喚醒。
怦怦怦……
心跳的加快,彷彿萬物的初醒,蓬勃向上。
墨君羽陡然一揚袖,將案上的流雲琴收走。
完美,琴被他藏起來了,而人……是雙手一伸,給抱到貴妃榻上,壓了上去。
這一吻,兩人都完全忘我,又溫柔細緻。
雖沒有狂風暴雨,卻也是細水長流……
此刻,兩人相擁躺在貴妃榻上,起伏的氣息有些粗重不穩,臉上的紅霞還未完全褪去,而眸中的春水卻是濃情蜜意。
“久兒,”半晌之後,氣息平復。墨君羽握着她一隻柔軟小手,指腹輕輕摩擦着那光滑如絲質般細膩的手背肌膚,“你昨晚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
天上掉下來個久兒,他真的太驚喜了。
所以說是老天爺送給他的禮物。
“呃……”一想起這事,凰久兒是又囧又尷尬。
事情就要說到她買的那隻天目金雕身上了。
那隻金雕纔剛剛開智,性格就像個一兩歲的寶寶,又倔強又固執,還動不動就給她發脾氣。
載上她飛行個一兩個時辰,就要鬧騰一下,不肯走。
不是肚子餓給他抓野雞充飢,就是累了躺地上裝死懶得動,更過分的是看見天上飛的其他鳥獸,還直接跟在他們屁股後面追……說起來都是淚。
後來好不容易到了陽城,當她懷着激動的心情看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真的,只一眼,她就認出了他。
當時,有多激動,就有多無語抓狂。
她命令金雕落下,那固執金雕就是不聽她的命令,怎麼威脅都沒用。
最後,她一急,就直接跳了下來。
“事情就是這樣,都是那金雕的錯。”說完,凰久兒甩鍋式總結一句。
墨君羽聽後,久久才幽幽開口,“久兒,你這樣叫我如何放心。”
“人家是第一次到魔族,對這裡的事不熟悉也是情有可原。”凰久兒將小臉往他懷裡蹭了蹭,低低糯糯的嗓音,輕輕柔柔,沒有刻意修飾,卻是聽的墨君羽心裡莫名一痛。
“久兒,我沒有怪你。”
“我知道。”
“以後,不管遇見什麼,聽見什麼,都不要一個人獨自貿然行動。”
“我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