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凰久兒是被蘇子陌咋咋呼呼的聲音吵醒的。
“久兒姑娘,快起來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凰久兒擰巴着眉頭,伸手朝身旁摸去,竟然摸了個空,旁邊的位置早已涼透。
墨君羽昨天不是跟她一起睡的嗎,怎麼這麼早就走了,她竟然一點都不知情。
自己的警覺性居然這麼低,那可不成。她以後的敵人可是很強大的,該有的警惕心不能丟。
“久兒姑娘,你起來了沒?火燒眉毛了,你怎麼還在睡啊。”蘇子陌在門外急的手忙腳亂,他一邊拍門一邊大喊。
這個蘇子陌有什麼大事,這麼急急忙忙,大清早就擾人清夢。
凰久兒給自己弄了個清潔術,才慢悠悠的走過去開門,不以爲意的淡瞥他一眼,“什麼事啊?”
要是說出個什麼事,她保不準會不會讓他先有事。凰久兒暗戳戳的想着。
但是,下一秒。
蘇子陌一臉急色,“久兒姑娘,墨公子他不見了。”
啥?墨君羽不見了?哈哈哈,今天是愚人節吧,給她開這種玩笑。
凰久兒一臉“我早已看穿你”的神情,望着蘇子陌,攤了攤手,啪的將門關上。待留蘇子陌在門外風中凌亂。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她纔不會相信。
可是,轉念一想,蘇子陌無緣無故給她開這種玩笑幹嘛吃飽了撐的?不可能,看他的神情倒不像是演戲。難道,墨君羽真的不見了。
凰久兒心中驚如駭浪,她再次將門打開,“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墨君羽不見了是個什麼意思?他好好的爲什麼會不見?你又是從哪裡知道他不見了的?”
門外的蘇子陌原本還愣在凰久兒竟毫不猶豫就將門關上的一幕裡,人還沒反應過來,又見門再次被打開,凰久兒劈頭蓋臉的就丟給他幾個問題,他都被問懵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張開嘴,動了好幾次也沒說出半個字。
凰久兒見他這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關鍵時刻掉鏈子。她心急如焚,但也只好耐着性子一個一個的問他:“你聽誰說的墨君羽不見了?”
“聽墨林說的。”
“然後呢?”
“然後,我就來找你了。”
凰久兒嘴角抽搐,咬牙:“墨林怎麼說的,你給我一五一十的道來。”
“久兒姑娘,是這樣的。莫空大師讓我來傳話給墨公子。可是,到了他那發現城主府裡的侍衛好像不尋常,似乎在尋找什麼人。然後我又找到墨林一問,原來是找墨公子。再然後,我就趕快來找你了。”蘇子陌一臉平靜,與剛纔來找凰久兒時的急切截然不同。
這件事有蹊蹺。
如果墨君羽是被人劫走,那這人得是有多高的武功修爲,才能不動聲色,在高手如雲的城主府中劫走一個武功還不低的高手。
凰久兒覺得這種情況幾乎微乎其微。那麼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墨君羽是自己走的。
自己把自己弄失蹤,想想或許還真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只是爲什麼?他究竟想幹什麼,又去了哪裡?又爲什麼連個招呼都不打?
昨天晚上不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想不開,這個憨憨。
凰久兒臉色慢慢凝重起來,她看了蘇子陌一眼,“墨林現在在哪兒?”
蘇子陌吊兒郎當,“還能幹什麼,在尋人唄。”
凰久兒上下睨了他一眼:“你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剛剛火急火燎的來找她,感情是演出來的。這貨也是個戲精。
蘇子陌心中警鈴一響,連忙稍息立正站好,擺出嚴肅的神情,“久兒姑娘,你誤會了,墨公子不見了,我是真的很急。你看我聽到這個消息,就馬不停蹄的來找你了。”
只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久兒姑娘自己都不怎麼急,他也就不急了。反正急上火了,也沒有人關心,可憐的娃,命苦。
“嗯。”凰久兒點頭,只是語氣還是有些許疑惑,顯然是不太相信他的話。只不過她現在懶得跟他計較這些。
“對了,莫空大師讓你來傳話給墨君羽,傳什麼話?”她突然又想到蘇子陌剛剛說的話,是莫空大師叫他來的。
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莫空大師還記得有墨君羽這麼個徒弟,真是稀奇的很。
蘇子陌神經兮兮,“久兒姑娘,你知不知道,墨公子昨夜罷免了五十位重臣的消息?”
“知道啊。”還是爲了她。
“你猜這事現在發展怎麼樣了?”
“快說!”別給她賣關子,有屁就放。
“現在城主府外跪滿了百姓,都是來請求他們的城主以大局爲重,收回成命,並延承習俗,舉行選秀大會。”
“現在的老百姓都這麼閒了嗎?”凰久兒一語道破其中要害。
真正的老百姓爲了自己的一日三餐都忙活不過來,哪還會真的有這個閒工夫,管城主選不選秀,娶不娶妻,納不納妾。
若說是爲了那幾個官員倒還有幾分可信,官爲民,民護官,但好官難求。
這幾十個老傢伙若真是好官,也不會爲了一已私慾,串通一氣,逼迫墨君羽。
這事,稍一想,就知道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蘇子陌摸着下巴,一臉深沉,“這事一看就知道背後有人搗鬼。”
“說了這麼多,莫空大師到底要你傳什麼話,是不是跟這事有關?”凰久兒話鋒一轉,又回到前面那個問題。繞了這麼一圈,怎麼也要進入主題。
以莫空大師的性子,莫非是想讓他以大局爲重?但,這似乎更像辰叔叔的性子,不,應該說是故意刁難。
想法剛落,蘇子陌的話幾乎同時說出:“莫空大師要他以大局爲重。”
果真,是這樣。
辰叔叔到底是想鬧哪樣?
不行,她得去問問辰叔叔。
“我知道了,你走吧。”凰久兒朝他擺擺手,轉身就進了房間。
蘇子陌叫住她,“久兒姑娘,墨公子不見了,你真的不着急?”
怎麼她還能如此淡定?難道是他不懂女人的心思,還是她掩飾的太好。
或許是想關起門來哭鼻子?這個可能性似乎更大。
凰久兒沉默。
怎麼會不擔心?所以,她現在才急着去找辰叔叔。
“久兒姑娘,你如果是想哭的話,我可以把我的肩膀借給你靠靠。”蘇子陌再次說話。這是他猶豫了一秒鐘才做出的決定。
女人在傷心的時候,都希望有一個結實的肩膀可以依靠。
他可以勉爲其難的借給她靠靠。
然,凰久兒微愣片刻後,毫不猶豫的紮了他一刀,“你太醜了,謝謝。”
蘇子陌:…晴天霹靂也不及他此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