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師叔祖這一長段敘述,不像是以人類之口表述。
若以人言,應有輕重緩急之分,哪裡是述說重點,哪裡可以平白直敘,哪裡要詳加解釋,哪裡可以簡而概括。
在師叔祖這裡似乎統統沒有,只有籠統的述說。
這彷彿是在聽一段事先編制好的描述或者是解說。以一種超然的不帶個人感情色彩方式,給所有能看到或是聽到這段信息的進行講述。
其二,劉文淵有種難以言表的割裂感。
先不遠言,就劉文淵自己所知所會,本派各種法術技能當是擁有強大之力,雖不能說遠勝現代化武器,但其強大之處也不遑多讓。
在師叔祖敘述中,劉文淵卻感覺本派及修真之人忽強忽弱。
其強處能夠與神魔對戰,其弱處,面對人世之人卻需偷偷摸摸,毫無仙家法力超於人類之上的模樣。
還有師叔祖所言可以使用亡靈之力的魔器,其強大之處可以打破三界平衡甚至造成三界的崩潰。
如此強大的魔器,卻在人界輾轉,被人類互相爭奪,雖然其背後皆有神魔蹤影,但這般強大魔器神魔卻付諸於人類之手,感覺有些兒戲。
這就有若某種威力巨大能夠毀滅人類的武器,人類不予搶奪掌控,反倒置於蟻羣當中,由弱小的螞蟻互相爭來奪去,用以來決定人類的命運。
此種種不合理、互相撕裂的描述由師叔祖宣之於口,劉文淵感覺怪異,感覺難以思量理解,但面對師叔祖,卻又難以問出。
劉文淵看着師叔祖心中暗自咐道:‘師叔祖看似年輕,其實已經老得糊塗,這些事情早已混亂;或許她所言她並非人類,這些內容在她腦中錯亂根本無邏輯性可言也說不定。’
這些思緒若在以往,劉文淵可是要思量片刻,但在此處,或許是受地脈靈氣滋補,劉文淵腦筋竟然轉得極快,這些思慮在腦海中閃過,並未影響與師叔祖作答。
劉文淵一躬身恭敬說道:“可是,師叔祖,憑弟子能力未必能夠護得那魔器周全啊?”
劉文淵思慮,連師傅師叔這樣高手都身消命殞,憑自己這身本事能如何護得魔器周全。
“不是你,文淵,是他們五個。”師叔祖給出了令劉文淵更加錯愕的答案。
劉文淵驚異問道:“他們五個?師叔祖雖然他們幾個天賦資質都不錯,但憑他們現今能力也未必能夠有這本事啊。”
“在我耗完我力量之前,我會讓他們具有這番本事的。”師叔祖平靜安詳說道,似乎那是一件非常簡單之事。
劉文淵突然間明白,師叔祖爲何會對這幾個弟子喂服‘火龍丹’那麼珍貴靈丹用意所在。
劉文淵心下不由有些急切,忙道:“可是,師叔祖,他們幾個終歸年輕,弟子怕他們無法護得這魔器周全。”
劉文淵既然得知師門中人都是爲保護這魔器而紛紛戰死,即使蕭毅等人天賦再高,但面對這些強大修真者他們也不可能是其對手。
“文淵,我知道此事危險性,但在此處可以深入幽界之內,加上‘乾坤弒神陣’你們當可護得魔器無恙。”師叔祖平淡說道。
劉文淵微微一怔‘幽界又是哪裡?’。但劉文淵聽聞這許多未知之事未知之名,也不差這一個。
劉文淵就其所明之事忙問道:“師叔祖,您意思是他們日後都需要留在這裡守護那魔器嗎?”
“當然。”師叔祖回答得乾脆利落。
劉文淵聽到這樣回答心中反倒一驚,憑趙紅塵等人個性他們斷然不會苦守在這樣地方,即使師叔祖教給他們更加強大修真功法。
在劉文淵還自擔心時候師叔祖卻突然說道:“文淵,他們幾個畢竟年輕識短,很多險惡他們還看之不透,這方面還得需要你來幫他們。
所以我將這許多隱秘之事都告知於你,便是希望你能明瞭來龍去脈,分清敵友關係。”
劉文淵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紅。
劉文淵知道由於自己過錯讓長白再次發現師叔祖,從而又一次將對方引來,這日後麻煩可就不斷。
師叔祖看出劉文淵羞愧之意平靜說道:“此事錯不在你,本來是想讓你跳出這戰爭之外,但沒想到還是將你捲入其中。
文淵,我們所面對的對手很強大,以你資質條件來說,就是用修真之法增強你的力量,恐怕也是有限,所以你一定要認識到這點保護好自己,我不想再送走弟子了。”師叔祖神色又有些黯然。
“師叔祖,您放心,這點自知之明弟子還是有的。”
劉文淵一生要強,從不肯服輸,現如今師叔祖一番話明白告訴他,他絕非對手只能忍辱偷生,這不免令劉文淵有些英雄氣短。
“師叔祖,您方纔說神魔之間簽有契約,令雙方不得進入人界,可是您方纔說從魔界來的執行者又是何意?”
劉文淵明瞭自己所知實在有限,要想真正能夠保護魔器便必須對事情有個明晰。
“那份契約雖然做了約定,但它限制最主要對象是具有強大力量的神和魔,對於其他生命體的限制就不是很絕對。
第三次神魔大戰之後,很多神魔次級力量意識化爲更復雜力量意識,那力量複雜化,讓產生意識體的力量也大幅削弱。
而對於人界來說,神魔雖然不能進入,但它們的影響力卻在不斷增長,而人界之中仙界力量和魔界力量也在不斷加強。
但這力量發展並不平衡,所以當這平衡力量出現微妙差距時候,相對弱小一方便謀求用自己世界力量來恢復這種平衡。
因此在最開始,一些仙界、魔界複雜但弱小意識體便被送入人界來完成平衡工作,而這些被送入的意識體便稱爲執行者。
這種行爲已然違反契約,但雙方神魔也不能就爲這點小事而又起戰火,因此也在容忍着,但爲所謂平衡,仙界派一個魔界便也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