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碎酒杯

夜雨桐點了點頭,因爲剛剛在外面,身上落了不少雪,現在一進屋,雪都化掉了,讓她的頭髮和衣服全部都溼了,模樣看上去分外的狼狽,腦海中突然閃現龍世卿站在外面孤獨的身影,現在天這麼冷,他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夜雨桐的眉心緊緊的打了個結,都到這個時候,她卻還在關心他的死活,即使他凍死在外面,也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夜雨桐冷了心上樓後,本想換套衣服就出來,但是蘇睿卻不允許,她檢查了她凍得發紫的腳踝,緊持讓她泡了熱水澡才准許她下樓。

結婚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顧莜曼找不到夜雨桐二人,立刻讓管家來房間尋找二人,夜雨桐匆忙換了件以前的禮服,套上了厚厚的皮草外套,這纔跟着蘇睿一起下樓。

因爲夜雨桐要吹乾頭髮,所以費了一番時間,等到二人下樓的時候,爸爸媽媽已經站在臺上,司儀已經向觀衆介紹了二人,顧莜曼一直擔心女兒,所以眼睛時不時的看向樓梯口處,當她看到女兒和蘇睿相攜而來的時候,眼睛驀的一亮,她又看了一眼站在玻璃窗邊,一身孤傲的龍世卿,迅速的走到司儀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司儀點頭會意,然後拿起話筒,高聲宣佈,“下面有請夜家長女夜雨桐小姐與長女婿蘇睿先生出場!”

他的話音一落,停止演奏的樂隊突然再次響起熱烈的音樂,一首歡快的新曲熱烈的響徹了大廳!所有賓客不約而同的轉眸看向樓梯處……

果然,被鮮花裝點的漂亮的樓梯上,一個相貌英俊的男子的手臂被一個少女挽住,二人一同走了下來。

那少女一襲純白色的抹胸長裙,肩上披着一件深紫色的無領的皮草小外套,美麗的鎖骨若隱若現,裙子的衣料白的彷彿透明,微微的反光,就像天使的翅膀,卻一點也不暴露!

少女海藻般的烏黑長髮微微的捲曲着披散在肩膀上,她的皮膚白的仿若透明,大大的眼睛漆黑如墨,閃着細碎的柔弱光芒,簡直比她頸間的鑽石項鍊還要光彩奪目,美上幾分!

滿堂賓客無不爲之驚歎,他們從前只知道夜家有一子一女,都是俊男靚女,卻沒想到夜家的長女,纔是最出色的,一個女孩竟然可以美麗到如此的地步!

遠遠的,龍世卿望着自緩步下來的兩人,他的眼睛危險的眯起,視線最終凝固在夜雨桐挽着蘇睿手臂的那隻纖細白嫩的小手上,心緊緊的抽成一團,然後是無邊的刺痛,握着酒杯的手指驟然收緊,砰的一聲,玻璃酒杯被他硬生生的捏碎,尖銳的玻璃深深的刺進他的指腹當中,鮮血頓時噴涌而出,聽到聲音的賓客紛紛轉頭看向他,男客倒吸了一口涼氣,女賓們則是掩脣驚呼,十指連心,沒有人可以想象,他該是有多疼!

夜雨桐也遠遠的看到了他,她立刻轉眸,脣瓣緊緊的抿住!

“沒事吧!”蘇睿關切的望着她,眉頭緊皺。

夜雨桐茫然的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的手指用力的握着他的衣袖,已經把他平整的袖口握住皺起。

“沒事,很抱歉!”她迅速的鬆手,低低的向他道歉!

既然已經決定與他再無瓜葛,那麼,她就不能再讓自己心軟,她要讓用銅牆鐵壁包裹住自己的心,讓任何人都無法接近!

龍世卿看着她與別的男人低眉淺女的乖順模樣,心中的火氣更旺,他恨不能馬上把她從那個男人身邊搶過來,再也不讓她離開!

蘇睿挽着夜雨桐一同來到臺上,顧莜曼立刻拉過女兒,站在自己的身上,在她額頭上愛憐的印下一吻。

臺下,夜錦年仍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他皺眉看着臺上,顯然今天這一幕是他不樂見的,而且一想到父親對媽媽的絕情,他清澈的眸中便閃過一絲陰霾。

“哼!他們結婚爲什麼要我來!我寧願待在家裡!”夜雨露抱怨的聲音由遠及近,沐遠航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走在她的身邊,二人一起走到夜錦年所在的桌子坐下。

“今天是你爸爸與曼姨結婚的日子,你作爲夜家的女兒,必須出席!”沐遠航淡淡的回答,眼睛卻被臺上那抹亮麗的身影吸引,但是當他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時,眸光明顯暗了許多。

“我看你是想巴結我爸爸吧!”夜雨露忍不住的嚷嚷了一句!

沐遠航的臉色果然一沉,他立刻站起身,聲音冰冷的說道,“你們姐弟團聚,我就不打擾了,我去別處轉轉!”

“哎,你!”夜雨露看着沐遠航遠走的身影,怨毒的目光銳利的掃向夜趕不上夜雨桐,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有那麼多男人拿她當寶,現在竟然還鹹魚翻身,坐回了夜家大小姐的位置。

但是很快她又平靜下來,收斂起臉上的情緒,看來她的修煉還是不夠啊,要做到喜怒不形於色,還真不是那容易的事,但是如果想讓自己活得更好,她就必須做到。

“二姐,你這樣說話,會讓姐夫很沒面子!”夜錦年有些看不慣姐姐的態度,現在他已經夠心煩的了,又來了一個讓他更心煩的人。

“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的!”夜雨露笑看着弟弟說道。

對於她態度的轉變,夜錦年明顯一愣,不過他很快便恢復平靜,轉頭繼續看外面的雪景!

“爺,去包紮一下吧!”阿衛如影子般出現在龍世卿的身後,他恭敬的彎着腰說道。

龍世卿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眼睛依然緊緊的盯着臺上的那抹身影,司儀已經宣佈新人交換戒指,而她則乖巧的站在蘇睿的旁邊,跟着所有人一起鼓掌,臉上掛着幸福甜蜜的笑容,時不時的與蘇睿‘深情’對視,笑得更加的開心,自始至終,看都沒看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