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靜媛話應剛落,黎建成就氣得跳腳,他瞪着黎靜媛說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剛剛進來的時候,黎靜媛就問了黎夫人,醫生說了,黎建成現在的情況是剛剛甦醒,不能激動,特別是不能惹他生氣,以免再次受傷。
於是黎靜媛趕緊扶着黎建成,安慰道:“爸爸,你先別激動,先聽我說,行不行啊?”
“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你竟然喜歡那個姓陸的混小子?你知不知道?他在暗地裡調查你?調查我們雲鼎集團?”黎建成終於平靜了些,氣憤填膺的說道。
聽見黎建成這樣說,黎靜媛驚訝極了,她問道:“爸爸,您說什麼?他調查我?調查我幹什麼?”
黎建成再次靠在病牀上,他緩緩的說:“你還敢說自己喜歡他?你看看,你連他一點都不瞭解,他在查那1%的股份,他爲什麼這麼幹?你都知道嗎?他的目的是什麼?他爲什麼要接近你?我聽說那個小子長得人模狗樣的,喜歡他的女人肯定不在少數,我記得除了王一峰,近年來,你根本無心於男女之間的事情,甚至都不打扮自己了,人家堂堂陸氏集團的總裁怎麼會看上你呢?”
黎建成的一番話像是一盆冷水澆透了黎靜媛的心,更像是一面鏡子,讓黎靜媛看見了狼狽的自己。
她一時語塞,怔怔的看着黎建成,黎建成語重心長的說:“靜媛啊,我們爲人父母的不會害你,你知道嗎?你母親爲了你,現在不得不討好蔣誠,還得看他的臉色,都怪我,身體不好,老了,不中用了,不然還有他蔣誠什麼事啊?再說,你又不喜歡商場上的事情,那你說,我們雲鼎集團難道就這樣拱手讓給他人嗎?”
黎靜媛終於開口說道:“爸爸,我知道了,可憐天下父母心,我明白了,是我太自私,是我太幼稚,沒有看清陸熠晨的真實目的。”
看到黎靜媛悔悟的樣子,黎建成才放心的說:“這樣吧,靜媛,爲了避免夜長夢多,你和蔣誠還是如期舉行訂婚儀式,我儘量按照醫生的囑咐及時調養好身體,按時參加你們的訂婚儀式,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要記住,商人,永遠是利益放在第一位。”
是啊,陸熠晨畢竟是個商人,而且是與父爲敵的商人,怎麼自己就這樣糊塗了呢?
黎靜媛暗自後悔道。
黎靜媛點點頭,說道:“好的 ,知道了,爸爸,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嗯,那就好,萬一我那天腳一蹬去了,你媽媽怎麼辦?你怎麼辦?還不是得依靠蔣誠,現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你敢說你能依靠陸熠晨嗎?靜媛啊,這段時間,蔣誠的表現你也是看見了的,不管你在不在,人家對我們都是畢恭畢敬的,特別是你母親,已經亂了分寸,經常有事沒事的討好蔣誠,簡直不像話。”黎建成說道。
正說着呢,黎夫人就推開門回來了,她拿着盆問道:“哎喲,你們父女倆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黎夫人走進去把盆放起來,黎靜媛倒了杯水遞
給黎夫人,黎靜媛說道:“媽媽,你辛苦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夠強大,不是男孩,不然,也不會讓你吃這種苦。”
黎夫人瞪了黎建成一眼,又拍了拍黎靜媛的手,說道:“你呀,又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我不累,你別給靜媛心理負擔,我們呀,商量過了,你和蔣誠結婚以後呢,生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姓黎,咱們雲鼎集團啊,必須在姓黎的人手上,靜媛,你不喜歡進公司沒關心,你以後就專心培養你的孩子,讓他接受公司就行了。”
這樣的話真是讓黎靜媛害羞極了,還沒結婚了,就生孩子了。
黎靜媛低着頭不說話,黎夫人卻笑着看了看黎靜媛,她拉着黎靜媛的手,說道:“你看,你還害羞了,你和蔣誠在一起這麼久了,他的性格你應該也是瞭解的,我覺得他跟你很合適,他說話做事都很有分寸,再說,他家也注資的雲鼎集團,你跟他結婚,我們放心。”
說道這裡,黎建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插嘴道:“是啊,靜媛,我差點忘了,蔣誠家是注資了雲鼎集團的,你說,你如果是嫁給別人,那沒準,哪一天,他利益熏天了,收購了雲鼎集團,那爸爸媽媽畢生的心血就白費了,辛苦了一輩子,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原來,父母最近受了這麼多的苦,黎靜媛柔軟的心,更加難受了,她幾乎是要哭了,然後她說道:“我知道了,爸爸媽媽,我以後做事情,會考慮周全的。”
黎夫人笑着說:“這就對了嘛,真是我的好女兒。”
這時,門輕輕的敲了兩聲,黎建成說了句:“進來。”
原來是蔣誠買包子回來了,黎夫人連忙笑着站起來說:“哎喲,阿誠,你怎麼這麼客氣啊,讓靜媛去買就行了啊。”
蔣誠笑着說:“沒事,靜媛身體纔好,也是要多休息纔對的。”
說完,蔣誠就把包子遞給黎夫人,說道:“伯母,這是剛出爐的新鮮包子,趕緊餵給伯父吃了吧。”
黎建成揮揮手,說道:“好的,知道了,我自己會吃,這樣吧,阿誠,你跟靜媛先回去吧,天色也晚了,你們先回去吧。”
黎靜媛立馬站起來說道:“不,爸爸,我今天晚上就是來守夜的。”
誰知黎夫人趕緊站起來,朝着黎靜媛眨了眨眼睛,說道:“傻孩子,你回去休息吧,你看你的黑眼圈真是嚴重,這裡交給我就行了,我和你爸爸商量過了,我們明天就請個護工,你們回去吧,放心吧。”
說完,黎夫人也朝着黎靜媛揮揮手,黎靜媛只好拿起自己的包包走了,蔣誠也跟在後面,跟黎建成告別後,跟着黎靜媛走了出來。
兩個人站在走廊裡,半晌,蔣誠說:“靜媛,我們回家吧。”
黎靜媛點點頭,似乎黎建成說的話還在耳邊縈繞着,敦促着黎靜媛跟蔣誠回家。
於是兩個人就進了地下停車場,蔣誠開了一輛沒見過的車,黎靜媛問:“你換車了?”
然而蔣誠微微笑了說
:“哦,今晚公司項目組的要跟陸氏集團的談合作,我把我的車借給他們開了,壯壯膽吧就當是。”
蔣誠回答得輕描淡寫,但是黎靜媛內心卻波濤洶涌,陸氏集團,陸熠晨,這幾個字,足以讓黎靜媛的心怦怦直跳。
到了車前,蔣誠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句:“靜媛,你說我們活着是爲了什麼啊?如果不是按照我們的理想,那麼活下去有什麼意義呢?”
被蔣誠這麼一問,黎靜媛有點懵了,難道蔣誠是聽到了剛剛他們在病房裡說的話?
黎靜媛怔怔的看着蔣誠,蔣誠卻微微一笑,打開了車門,說道:“走吧,上車吧。”
一路上,黎靜媛都在想蔣誠問的那個問題,如果生活不能按照我們的理想那麼隨心所欲的生活。
那麼我們爲什麼還要這樣屈辱地活下去?被生活愚弄?蔣誠是這樣問黎靜媛的。
可是蔣誠終於這樣問了,這個關乎爲什麼要活下去的問題。
事實上,黎靜媛一直在迴避這個問題,在王一峰走了之後的那些日子裡,再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換來黎靜媛一絲一縷的激情。
那個時候,黎靜媛每天就是不聽的畫畫,接受小米的安慰,機械般地吞嚥着食物?失神地流着眼淚?
現在黎靜媛被生活愚弄了,可是她無力還手,或許是她不屑於還手,有什麼意義呢?。然而事實上黎靜媛仍舊沉湎於那個夜晚,她抱着食物和鮮花趕回來做她有生以來做過的第一頓飯。
後來,黎夫人信佛就經常開導黎靜媛,人活着遇見誰,都是緣分,如果分開了,那就緣分盡了。
但是黎靜媛卻說:“如果不能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好像是做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動力,做什麼都沒有的意義。”
黎靜媛回答得是這樣讓人絕望,她才忽然知道,原來自己內心已是那麼的荒涼。
    那個時候,小米聽見黎靜媛的這番話,她微微地擡起頭,用迷濛的眼睛看黎靜媛。
小米似乎是在一瞬間被黎靜媛的話說服。小米現在還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她甚至都沒有愛過誰,一直等着人來愛她,所以小米纔會一直相親但沒有結果,雖然黎靜媛也提醒過小米可以憐取眼前人,但是小米不知!
黎靜媛也仍舊不能走出那個前夜,王一峰採風回來,黎靜媛說要做飯給他吃,黎靜媛那麼強烈地要爲王一峰做一頓飯。
王一峰是黎靜媛一直以來的全部的夢,惟一的家園啊。
整個回家的路上,黎靜媛和蔣誠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快到家的時候,路過那條巷子,有很多小吃,一陣香味飄過來,黎靜媛和蔣誠都還沒有吃飯。
於是蔣誠就問道:“要不,我們下車吃點東西吧?”
黎靜媛點點頭,免得回家做了,她說:“好的。”
 
 
(本章完)